颜冉看着陈王氏戏谑一笑,“你说的那人莫不是里正伯伯?里正伯伯倒是真看到我去厢房了。”
众人闻言一惊,这钱是颜丫头偷的?她这是承认了?
陈王氏脸色一喜,里正都看见了,定是她跑不脱了,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蠢,她才问一句就不打自招了。
“这么说,里正也看到你去何婶子家厢房了,快把钱拿出来,念你是初犯,大家可既往不咎。”
等她交出钱,看大家不生撕了她!
她可是狠下心捐了二十文钱呢,把钱找回来了,何婶子既然用不上,也好把她的钱还回来。别人的她不贪,倘若别人不要,她倒不介意帮他们领回来。自己的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要回来的。
里正探寻地看了一眼陈王氏,别人不知道颜冉是什么人,他可是清楚很,多少知道颜冉的底细,她不是缺钱的人,最不可能昧那钱的便是颜冉。
如果那点钱都值得她放下清誉去偷,那她也不可能忙前忙后,帮买棺材又请法师的,他可知道那两具棺材本不便宜,并不如颜冉给何婶子说的那般低。还有那个法师,看着不像能随便请的动的人,不简单。
只是不知道这陈王氏为何一口咬定是颜丫头偷的。
“哦,你这是就要定我的罪了?”
颜冉的眸子越来越沉,她真不知道是该说陈王氏蠢呢,还是聪明。
“你自己都承认了,那还能有假?”
颜冉再次被气笑了,眉眼弯弯一脸真诚,“我承认什么了?
对,我承认我去过何婶子家厢房,可我没说就是我拿了钱啊!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莫不是神经搭错了,才会这般异想天开。”
“你,你……”
陈王氏原以为自己吃得住颜冉,她是听过颜冉骂林袁氏的,像台炮枪似的,骂人的话嘚嘚嘚地从那张小嘴里发射。知道她厉害,只是没想到这般厉害。
真是炮口对着谁,谁才能更深刻体会。
难怪那日林袁氏吃了大亏。自己按理说也算是她的长辈,也被她不留情面地说骂就骂。
一下语塞,面目羞红,被一个小丫头如此说,面上很过不去,不过愣是找不到话反驳。
那丫头她确实没承认自己拿了钱,但承认去了厢房。
这不是一样吗?真不知道她还想挣扎什么?
颜冉唇角微翘,“大家放心,我敢对着大家及逝世二人起誓,我颜冉没有拿那钱。
我还要诅咒,那钱谁要是拿了,准会爹死娘疯,自己一辈子生不出后代。
除非他在法事没做完前,亲自将钱放在灵堂前供奉那个香炉里,再用刀竖着割破中指,滴上三十滴血进香炉,当然血越多越好,经由慧明法师法度开光,才可破诅咒。”
颜冉这话说得毒,掷地有声,场间一下静若寒蝉。
乡亲们本就信奉神明,对于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这等诅咒之事最为忌讳。
颜冉敢起誓,众人马上把她从嫌疑人位置摘除下来,对于她的诅咒更是大快人心。
毕竟里面有着众人的钱,钱不是他们拿的,自然不担心诅咒灵验。
陈王氏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颜冉敢大言不惭发誓诅咒,钱莫不是真不是她拿的?
站在人群末的林袁氏闻言一阵心惊肉跳,脸色惨白,她双拳紧攥,目眦欲裂,眼里闪过阴狠,好歹毒的丫头!
颜冉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众人,林大山不在其列,但是他娘在啊!
不愁找不到传话筒。
颜冉上前拉起何婶子,轻轻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还请何婶子放心,我敢保证,不出三日,那人自会将钱完璧归赵,你就且等着吧!”
而且,到时候她定将这只鬼给捉出来,让大家看一看他真面目。
何婶子看着眼前的颜冉,不知怎地就信了她。
做完这一切,颜冉满意地笑笑,接下来就坐等看戏了,该是那偷盗之人着急的时候啰!
一连两日,人们总会时不时地盯着灵堂前的香炉,哪怕是夜深人静,不是何婶子家亲戚,也都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留下守灵,为的就是想一睹那偷盗之人的面目。
颜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她也不担心,还有一日呢。
林大山如常人一般穿梭于何婶子家,积极地做着力所能及之事,获得一片好评,倒是看不出这厮异常。他之前被颜冉打的伤早已好得七七八八,是该蹦跶时候。
颜冉用余光打量着林袁氏,只见她做事总会愣神,动不动就往灵堂香炉瞟,颜冉心里得意,就是要让事关之人百爪挠心,火烧火燎,备受煎熬。
第三日夜,守灵的人只增不减,颜冉有些哭笑不得。
只好请里正悄悄知晓大家一声:你们都守着,将那香炉看得如铜墙铁壁般牢固,那偷盗之人倘若是众人熟悉之人,想是怕宁愿担诅咒也不肯露面了。
里正的话一传到,大家都带有丝遗憾地乖乖回去睡觉了。
见众人走完,林大山自告奋勇,无论如何也要帮守夜,让疲劳的何婶子一家好好休息,言语之恳切,说得何婶子心下感动,只当是他转了性子,不疑有他。
翌日
鸡鸣过后,寅时三刻,林大山面色苍白,身体发虚地回到家。
林袁氏一听开门声,看了眼侧边熟睡的相公,偷偷下了床。
来到林大山房间,她忙燃了蜡烛,看到林大山的面色,忙问道:“儿,我的好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无事,别担心,就是多放了点血。”
林袁氏泪眼朦胧地看向林大山的左手,中指位置近一寸长深见骨的口子,深红的血液还在不停从那道口子里冒出,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
她忙从怀里摸出自己下血本买的那瓶创伤药,将药粉一股脑地全部撒在林大山手指上。
“娘!少倒点,这药贵!”
“你懂什么?越多止血越快,结痂也会更快,你不怕被人发觉?
今日你就不要再去何婶子家了,在家补觉,要有人来问起,我就说你守灵补觉,千万别露馅了!”
“嗯,我听娘的。”
“下次别再整这种事了,跟你说了多少遍都不听,家里也没缺你吃的用的。
这次要不是娘见你偷跑去了哪里,刚好发觉颜家丫头盯上了你,谎称她找里正,让里正找她出声提醒了你,说不得该如何收场呢!”
林袁氏找来干净的布,帮儿子一边包扎一边数落着。
“孩儿下次不会了,那小贱人心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