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让另外两名同事先出去。
当审讯室里只剩下两人，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能和你保证结果怎么样，现在只能综合法医的鉴定结果做评估。
“如果老六对你造成了实际的不法侵害，你就会没事。
“如果没构成……法庭也会给你相应的惩罚。”
或许说这种话很残忍，他知道乔嫣不可能是故意杀人，如果因为老六的事被判刑了，确实让人无法接受。
但现实就是如此，法律就是如此。
乔嫣闻言，接过他的糖攥进手心里，脸上早已失了血色。
苏秦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因为太凉而发红。
他心里也划过一抹怜惜，却无可奈何，只能说：“你先不要多虑，我们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结果。”
话虽如此，但事实是，苏秦当天下午就拿到了多方鉴定的结果。
同事将报告递给他时，满脸凝重：“经医生鉴定，在乔嫣和老六的冲突中，老六并未对乔嫣构成实际的不法侵害。
“也就是说，乔嫣正当防卫的说法不成立。
“你准备一下，等上面下达命令的时候，我们就要把她移送到女子监狱。”
苏秦在听到乔嫣说要自首时，就想过这个结果。
但当他真的拿到结果时，却无法接受。
作为警方，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他还是攥紧了报告单，一脸正气的脸上升起愤怒。
他问：“乔嫣在哪？”
同事道：“拘留室。”
苏秦赶到时，便看见乔嫣戴着手铐蜷缩在角落里。
她看起来那么瘦削，如今好像更加柔弱了。
同事告诉他：“结果和她说过了，她现在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我们想再和她聊聊案子，她都没有反应。”
苏秦看着她的样子，何止是丢了魂？
此时的乔嫣脸色苍白、目光空洞，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简直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他不由得攥了攥手心，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他忍不住冲身旁的警员厉声道：“谁让你们把她铐起来的？
“结果都还没确定，带什么手铐？给我打开！”
警员闻言，一脸的震惊无措，道：“苏队，这不合规矩啊！”
评估结果都出来了，那不就相当于已经确定她就是杀人凶手了吗？
苏秦没和他废话，只是语气更加严厉：“打开！”
“这真不合规矩，苏队，您这不是让我们为难么……”警员都快哭了，一边控诉着一边打开拘留室的门，走进去将乔嫣的手铐打开了。
苏秦道：“出了问题我负责，你现在先出去。”
初入职场的警员既不敢违反规定，也不敢不听上司的命令，最终只能嘟嘟囔囔着走了。
拘留室里只剩下苏秦与乔嫣。
他看着那个孤立无援的女人，将带来的暖宝贴打开塞进了她手里。
沉默片刻，他道：“乔嫣，关于这件案子，我想再问几个问题，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
蜷缩在角落的女人没有理他。
苏秦又接着道：“你当时为什么会拿刀刺向老六？你想杀他？”
又是一阵安静。
就在苏秦以为乔嫣还是不会回答时，房间里响起女人干涩颤抖的声音。
“因为他要杀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