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看完最后的结局。
即使她在这个位面中再也醒不过来了。
九音又以魂体的形式重新回到了病房内,陆知遇的身边。
男人忽地直勾勾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目光摄人心魂,眼角染着一抹绯红。
九音忽地感觉自己心慌了片刻。
就这样持续了几秒之后,陆知遇的目光移向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
“我差点以为他能看见我。”
九音无奈地摇了摇头,最近不光陆知遇得了臆想症,她自己何尝不是。
瞧着他冷静下的憔悴,其实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不过陆知遇的憔悴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径直打开了电脑,戴上了金丝框眼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九音处于好奇,凑近了他的电脑屏幕。
[遇:查一下十一年前飞机c00238的座位分布图,每个座位对应的名字都要。]
[为陆狗卖命的可怜人:哥,你是不是疯了,现在查这些有什么用]
[遇:扣三个月工资。]
[为陆狗卖命的可怜人:千万别,我查就是了!您等三分钟。]
一分钟后。
[为陆狗卖命的可怜人:(图片)jdp]
陆知遇点开了图片,仔仔细细地一行又一行扫过。
最终在江墨的名字上停留了许久。
一切的一切,似乎并无什么异常。
有关于江墨的身世,也是一如既往的清清白白。
书香门第,家境富裕,资助贫困女孩,心地善良。
包括别人对他的评论,几乎没有任何一条是负面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过于洁白无暇了,这才看上去有瑕疵。
不是刻意营造,便是本性截然相反。
陆知遇经营了陆氏集团这么多年,什么阴暗的隐私没有见过。
倒不是陆知遇骄傲自大。
走到今日的地步,他自己都尚且不能算是清白之人。
江墨以一死了之,却名扬后世,还被这么多人记挂。
怎么看怎么像一场局。
唯一说不通的一点便是,飞机失事的不可预测性。
陆知遇揉了揉眉心,虽然他知道他的想法很荒谬,说出去可能无人会信。
但是,倘若上飞机的不是江墨本人呢?
要知道,十一年前的科技远不如今天发达,没有人脸识别系统。
所以,如果有人顶着江墨的名号上了飞机而不被发现,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很有可能死去的并不是江墨本人,而是一个替死鬼?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秋家。
昏黄的灯光打在墙壁上,多了几分朦胧之感。
女子剧烈地咳嗽着,眉眼间染上了几丝疲倦。
她随意地披散着头发,脸色却是煞白不已。
“小姐,该喝药了。”
佣人上前,恭恭敬敬地端着一个白瓷碗,里面盛满了黑色的药汁。
“滚啊!我不喝你们的东西!”
秋月白直接将瓷碗打碎在地。
砰的一声响,瓷碗裂成了一片又一片。
“小姐,你又在闹脾气了,一直不喝药的话,病怎么会好呢?”
佣人边清扫着地面上的碎瓷片,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少爷也不希望您一直这样下去。”
就是这一句“少爷”,让秋月白的情绪彻底不对了。
她双眼泛着红,手指绞紧,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那个畜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该死的是他!”
佣人自知所说之话不妥,又触及到了小姐的伤心之处。
但是一切都是少爷的嘱咐啊,她也只是按命令行事。
“少爷说他今晚过来。”
佣人扔下了这句话之后,彻底无视开始摔东西闹脾气的秋月白,将卧室的门反锁了之后就退了出去。
女子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她望向窗边。
那是由特殊材质设计而成的玻璃,无论用什么敲打,都无法击碎。
而且,窗边是加了阻隔器的,她再如何推,也是无济于事的。
由于“那位”的良苦用心,她这些年来活的生不如死。
房间内一切的尖锐物品都被带走了。
就算是想要自杀,都是不现实的。
秋月白看向了周围一侧雪白的墙壁,握了握拳头。
那位知道她胆小,不敢一头撞死。
但是她这次偏偏要勇敢那么一次。
她要离开这个魔鬼。
秋月白眸中含泪,打开了抽屉,拿出来了一本日记,翻到了第一页。
那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男人笑的儒雅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清哥哥,我来陪你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无法说出真相,那个人他就是魔鬼,不光抢了你的身份,还害死了你。”
秋月白翻开了第二张照片,那是她和江清的合照。
她用指尖轻柔地抚摸着那早已泛了黄的照片,低声呜咽。
唯见江清秋月白。
这行是她十一年前写下的诗词。
犹记得那时,江清还嘲笑她写错了字。
他很认真地同她讲,这首诗词出自于白居易的《琵琶行》,原句是“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是江心,而非江清。
那个时候,或许江清还不知道,她心悦他。
秋月白不知流了多久的泪,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日子本重新锁进了抽屉里。
她望了望雪白的墙壁,一头撞了上去。
鲜血蔓延在墙壁上,开出了妖冶的花朵儿。
九音揉了揉脑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她原本正以魂体的形式在这附近游荡,忽然就穿到了这具身体里。
秋月白的身体。
九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抽屉里面找到了绷带,连忙帮这具身体止血。
她找出了钥匙后,打开了抽屉,拿出了秋月白的日记本。
九音大概花了三分钟的时间了解了一下秋月白的现今情况。
秋月白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不得自由。
这也养成了她很爱写日记的习惯。
只不过,她写的内容大多很隐晦,值得一条一条细究。
九音暂时收起了日记本,思索当前自己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