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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暖玉生香

“携刖令,开四方,逆转时光,乾坤挪移,尚可有一线生机。”能解此事的法子,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

“君上可知那刖令现在何处?”

玟看着男人一身是伤,又多了几分哀怜,她虽认不得这张遍布伤痕的脸,却隐隐受到几分帝灵之引,方才若是再靠着太乙近些,怕也会被认得一二。

“刖令乃父君至宝,事关九天命数,故贴身保管,于那场天劫中不知所踪。若要寻回,必先恢复父君术法记忆,方有几分生机。”

他早已被剔除仙骨,毁尽容颜,所残的不过是些微薄帝灵,纵再埋首万年潜修道行、也未必有与天同寿的命数,又谈何御令开界,赢得生机呢?

玟儿想做的,无非是想让他得偿所愿,和眼前之人白头终老罢了。

鲛女终是看低了夏染,以为她是钟爱帝主皮相,又恐她对其弃之如敝屣,故胡乱诌了几句。夏染一心扑在身后男人身上,见他遍体鳞伤,心疼不已,听了几句又不得其法,又听她含糊其辞,道

“为今之计,就先让父君离了这九天是非之地,投身人间,休养生息,假以时日,也许能唤醒他的记忆。”

若是父君能记起前世情缘,也不枉他旧时疼她一场。说来也怪,她自问不是爱慕皮相之人,往日爱而不得处常常揪心断肠,甘受情苦。如今见了父君,却亲手将他相托,也未尝不可。

难不成,她才是这世间最见色忘义之人。她暗自神伤,亦不肯言说,却不知,她口中情爱,往日不过是受帝灵幻相之惑,情难自己。

如今清珩失了道法,哪有往日万分之利。亦脱生出来,世间万物,皮囊幻相虽为虚幻,却也最击人心。

前后交代了一二,安排妥贴,鲛女便施法让两人投身凡尘,男人的气色却越发的差,许是在锁妖塔里耗了些精气,若不是夏染搀着,怕是要早早晕厥过去。

“玟儿,他是怎么了?”如今二人也算坦诚相待,便毫不避讳的唤起她的乳名。

这声喊得鲛女鸡皮疙瘩,自帝主殒世后,九天三界竟找不出一人,敢如此胆大妄为,自上而下直呼她乳名,饶是太乙天尊,菩提仙祖见了她,不也要毕恭毕敬的喊声君上才罢。

看着泥人蹬鼻子上脸的样式,气得她又羞又恼,若不是父君在此,又值非常时刻,她定要好好同她理论一番。

夏染脸皮是厚了,千年前清珩将鲛女托付于她,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父,桃谷仙墟时,对她也算有些教导,论资排辈,叫声乳名,好像也不为过,倒显她的亲呢。

鲛女执了男人的手了搭了心脉,蹙眉道

“父君是心脉受损,你以帝灵养之,日子久了,身体便恢复了。”她并不知帝灵养护之法,故毫无避讳的宣之于口,几句话却把夏染燥的羞红。

“怎么?你不舍得帝灵之利?”这女人现如今莫不也嫌父君丑陋?

“不……不是”夏染羞红了双颊,她又怎知这养护之法…

鲛女渡了些道法给男人,又施法将两人托送至凡尘。

几番周折过后,这凡尘人间亦过了几十载,皇城帝主易位,政通人和,国运昌隆,颇有百年盛世之景。

清珩底子虚弱,车马劳顿了没几步就有些昏沉,夏染掺着他,先行在城郊置办了一处宅地。

这宅地原是苏府落败之处,因着数十年前琉璃佛珠的血案,充公朝廷。弹指挥间,又几经转手,早已破败不堪,闲置了许久,故稍做打听下,舍了钱银,便留作下榻之所。

取了钥匙,进了内宅,院内果真腐朽不堪,断井残垣之处,更有满地的枯木烟尘呛得人掩鼻做呕,她捻咒弹指,挥手间,果真复旧如初。又捻来十来片凋零枯叶,轻吹口仙气,竟幻化成女婢小仆,又取了根枝桠,化作管家老者,依旧时惯例、赐名分例。

夏染掺着清珩进了内院,又唤来云也,烧了些热水,取些干净儒衣,意欲沐浴。叶子幻化的云也,倒也毫不含糊,比起从前亦多了些麻利、只是不爱言语,若无命令时,竟也耳聋眼盲如木头般、直楞楞前方。

常言道,人生而七窍六腑,乃万物灵首,终究是自己学艺不精,虽千般变化,也难生人心。这浊物化作的人,又怎比得上天地孕育的灵呢。

“清珩,你可记得些什么?”屋中的陈设摆件一应从前,她未曾变过。

“我,不记得了。”眼前的美人,是仙女,是他的娘子么?他不曾记得自己从何而来,在宝殿里也听了些一二,朦朦胧胧间,美人就要做他的娘子,帮他……洗浴。

夏染搀着帮他褪去了旧衣,扶进木桶里,又辞了众人,取下螺钿珠翠,以墨色嵌丝缎带,缠住了散落的秀发,露出凝脂般的绝色容颜,俯着身子,为他擦拭。

清珩被这景象给弄得,起也不是,坐也不安,耳鬓厮磨间,也有了些遐想,燥热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美人却得了些乐处,想着旧日里他一袭玄色光袖,仙风道骨般居高临下、对她在床地间游刃有余的逗弄,如今风水轮流转,岂不好好让其食髓知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清珩燥得推托而起,昏昏沉沉间披了件儒衫就要往屋外离去,夏染知他是□□上头,不可自持,又羞于启齿,欲仓皇逃去。先他一步,便将人甩至塌上,得了些乐趣,索性就霸王硬上弓,强他一回,日后好做谈资。

“仙子,仙子自重啊!”他惊慌失措下竟也没了结巴,揪着衣领,缩至塌里,连连后退,他怎么配得上眼前的倾城绝色。

他这一缩、夏染便更有了兴致,又恐他逃窜,唤了羽绫来将其束住,极尽柔媚的褪去衣纱,捧住他伤痕累累的丑陋的脸庞,浅尝辄止,又以芊细藕臂轻勾住他的脖颈,拖他入那红烛罗帐中,暖玉生香。

漫舞的轻纱罗帐,欲举还迎的娇醉美人,这情世间还有比这更令人遐想的春宵一度。清珩初尝□□,又觉得胸闷发热,指尖被那磨人妖精扣在软塌之上,一时间头晕眼花的满口求饶

“仙子饶了我吧……”

那妖精得了益处哪肯就依,非要锁着这人不让他逃离,一口含上他的耳鬓,把人压在身下,肆意逗弄。也不知是故意欺他,还是还旧日仇怨,瞧着久了,也不觉得丑陋,就喜欢这般欺负人家。

清珩得了帝灵,头昏欲裂,实在挨她不得,就觉得燥热难耐,折腾半宿,双眼渐紫,全身冰冷。夏染感知到他身下的温度,心下一惊,莫是闹的大了些?渡了帝灵过去,却不得见好,便听男人喃喃道

“水…好渴…给我些水。”

她匆披了件薄衫,下了床塌,往八角桌上取了些云也事先放好的薄茶来,小心翼翼捧着,隔着幔帐轻唤道

“相公,水来了。”

见床帐里的人没有回应,又恼自己方才失了分寸,恐闹的大了,惹他不喜,细语道

“方才是我不是,以后……啊!”

话音未落,便连人带杯的拖进幔帐之中,耳边哐当一声碎响,那杯盏被那人从被衾中踢翻在地。

她被人从背后扣押在床板上,光滑的纹理肌肉紧贴着她背后的薄纱,万千酥麻之感瘙痒着她的四肢五官,缭绕的帝灵梵香充斥着她的鼻尖,发顶间被那人轻轻抵住,双臂合十将她翻扣在怀里

“怎么,现下怕了?”

惊慌失措间,那冰冷的指尖抬起下巴,模糊间,似是看到那双清微淡远的紫眸,带着丝久寐而起的困懒,玄青的墨发随意披散在她的肩头与之交缠,交颈时,薄唇轻划了那人鼻尖的红痣,平添艳绝。

这九天三界的皮相,唯此独绝,若得此相者,这芸芸众生中,也难免难以入眼,鲛女就是被这双眼,这□□皮肉,迷得神魂颠倒,又谈何自持。

清珩…男人以手执法,以重蛊养灵,将她的神智脱离三界之外,沉溺欲海,像是训猫似的,将她治的服服帖帖。帝灵梵香缭绕幔帐之间,她轻点他鼻尖红痣,喃诉相思。

她是真的怕,情难自持,被逗弄的毫无招架之力,皮相是好皮相,若无万年道法,却也是幻化不得。

一夜无眠,天光乍现,迷迷糊糊中被人亲吻额头,浅抚秀发,竟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床上却空无一人,她慌里慌张的披上外纱,着了件中衣,就施法念来云也。

“少爷呢?”

云也呆滞着双眼为她洗漱,毫无表情道

“出门了。”

“为何不拦着?”她气急攻心,这诺大的府邸,十几个木人,竟没有一个七窍心的。

“夫人并未下此令。”

她再也听不得她说些什么了、洗漱片刻就仓皇赶出了门寻人。

大邺元年

少年天子御政数载,文治天下,武伐四方,又有更正律制,废除苛法,轻徭薄赋之功。皇城之下,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短短数载,已有盛世之景。

更有贵人言得此天命,乃百姓之幸,国之大运。此时,她便是这个后世文人墨客笔下的太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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