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飞贼!
哈利本能地伸出手去捉,然后抓了个空,他茫然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把银白的胡子,他伸出右手在旁边摸索戴上了眼镜,坐直了身体——那不是飞贼,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金边眼镜边缘在反光。他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教授!是奇洛!他想要偷走魔法石!还有奥菲利亚她怎么样了——她在哪?”
“嘘——哈利,冷静,奇洛没有拿到魔法石,一切都解决了。”
邓布利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被子,嘘了一下,
“如果你不小点声,不仅要把庞弗雷夫人惊动叫她把我赶走,也会惊醒这边这位还在睡梦中的小姑娘。”
他挥了挥手,旁边病床的帘子就自动被拉开了一些,哈利望过去刚好能看到隔壁床上躺着的奥菲利亚,她金棕色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脸色苍白,但是呼吸平缓,似乎还在沉睡中。
“她还好吗?她之前被奇洛施了钻心剜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定是非常可怕非常痛苦的黑魔法——庞弗雷夫人一定能治好她的吧?”
哈利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忧心忡忡。
“哈利,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魏茨泽克小姐得到了庞弗雷夫人及时的救治,她已经没有大碍了。”
邓布利多严肃地说,
“但是,钻心剜骨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它对于人体的伤害是巨大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她还是个年纪那么小的、娇弱的小姑娘,非常坚强,虽然这一次她侥幸没有被折磨很长时间,应该没有留下后遗症——但是庞弗雷夫人还是建议我们之后将她转入圣芒戈医院,做更全面更彻底的治疗。”
“她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哈利”
邓布利多打断了他,摇了摇头,
“是因为伏地魔。魏茨泽克小姐,包括你现在会躺在病床上——并不是你的过错,是伏地魔和他的簇拥者,他们的贪婪、野心还有残忍造成的。你们只是勇敢地保护了魔法石,令人敬佩的勇气——虽然我赶到的时候吓坏了,你和魏茨泽克小姐都昏迷在地上,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您是收到了赫敏的猫头鹰赶回来了吗?”
“很显然,并没有,大约是不小心错过了——当我到了伦敦,我就发现了问题,立刻动身返回霍格沃茨——真庆幸我这么做了,正好把奇洛和你分开。现在魔法石已经被销毁了,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哈利。”
“那您的朋友,我是说,尼克·勒梅先生怎么办?”
“噢,看起来你们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有些惊讶的样子,
“我和尼可商量过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用担心,他和妻子已经储存了足够的长生不老药,让他们把事情料理妥当,事实上,他们夫妻两个很想有机会见你们一面呢,在死之前。”
邓布利多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疑惑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或许对于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不可想象,但是尼克和佩雷纳尔说过,死亡只是经过漫长的旅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开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过分的财富、过长的寿命,其实对于人类是一种贪婪的累赘,魔法石并不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东西。”
“但是,即使没有了魔法石——那伏,神秘人是不是逃走了,他并没有被彻底消灭是吗?”
“伏地魔,哈利”邓布利多温和但坚决地纠正了哈利的称呼,“对事物永远使用他们正确的称呼,恐惧一个名字,只会加深对其本身的恐惧。”
“那伏地魔一定会再想方设法东山再起,用别的方式?”
“是的,他逃走了,不管奇洛死活,被附身的人精神力和身体实际上是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巨大伤害的,奇洛教授在送进圣芒戈之前就已经”邓布利多惋惜地摇了摇头,“或许伏地魔现在又逃回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或者某个角落,再次蛰伏,等待下一个他忠诚的仆人——现在的他并不算真正的活着,所以也无法被完全杀死,谋取魔法石失败或许只是暂时拖延了他,所以我们必须全神贯注,做好充分准备,将来的某一天和他决一死战。”
“先生,其实,奇洛曾经提过我父亲和斯内普——”
“是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不过可能哈利在心里并不打算纠正过来。
“事实上,没错,他们确实在学生时代是同学,并且相互之间看不顺眼,起了冲突——噢,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你知道的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所以这一年他保护你,或许是为了和那件事扯平,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我父亲做了什么?”
“嗯,你父亲救了你的斯内普教授一命——这显然对于西弗勒斯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邓布利多眨眨眼,哈利露出有点惊悚的表情。
这个话题有些让人难以消化和尴尬,哈利沉默着,眼神不由地落在一边成山堆放的糖果和点心,还有各种康复卡片上面。邓布利多觉察了他的视线,立刻热情地为他介绍道,
“啊,是的,这些是你的朋友们还有崇拜者们送来的礼物——事实上,虽然你们和奇洛教授的事情应该是个秘密,但是秘密总是不胫而走,所以,全校师生可能都知道了,当然,或许并不是那么具体和准确——于是就变成这样了。魏茨泽克小姐也收到了很多礼物,不过我悄悄地看了一眼,似乎那边那堆有更多的鲜花,小姑娘对于会让她们发胖的糖果,或许确实会更喜欢鲜花一些。另外其实两位韦斯莱先生,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曾经想送你一只马桶圈,不幸的是,庞弗雷夫人觉得不卫生,第一时间就没收了。”
哈利这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教授,我在这躺了多久了?”
“三天。”
邓布利多竖起了三个手指,
“格兰杰小姐和小韦斯莱先生担心坏了,他们要是知道你醒过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他们几乎天天来,虽然还进不来病床边——当然,除了上课的时候,毕竟我们马上要学期末的考试了。”
他们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居然还要担心学期末的考试,哈利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教授——我是怎么从厄里斯魔镜中拿到魔法石的?”
“我很高兴你终于问起了——这是我很得意的一个设计——关于我们两个的一点小小的默契,只有那个想得到魔法石,但是不利用它的人,才能真正从镜子里拿到,其他人只能看到他们拿到魔法石之后发财或者长生不老的幻象——现在你可以继续休息,或者享用一些美味的糖果。”
邓布利多从那堆糖果山中顺手拿起一小包,看起来是比比多味豆,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试过比比多味豆了——自从我年轻时候不小心尝过一颗臭烘烘的豆子以后,这一颗看起来很安全——噢”
他露出了被噎到一般、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吧,或许我确实不太合适这种豆子。”
邓布利多离开了,哈利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病床上坐了一会,然后起身,趁着庞弗雷夫人没有来找他,搬了一把凳子坐到了奥菲利亚的病床前。她在睡梦中也蹙着眉头,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额头有些出了冷汗,脸色苍白。
——那一定很痛苦吧,钻心剜骨。
哈利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姑娘,虽然邓布利多教授说她没有大碍了,可是奥菲利亚被魔咒折磨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还有她忍痛也要露出的笑容。
他禁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奥菲利亚露在被子外的左手,就这样长久地看着她,直到庞弗雷夫人发现他离开了病床,不满地把他赶回去。
“你还没好利索呢!快躺回去!魏茨泽克小姐很快也会醒的——行行好,快把你的药喝完。”
哈利看着那杯棕黑色冒着泡,散发着一言难尽的刺鼻气味的魔药,露出了扭曲的表情,他捏着鼻子硬是一口气喝完了,然后迅速往嘴里塞了几颗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