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有一瞬间的心悸,面上却没有显山露水,“怎么回事?”
人好好的住在晏王府里,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又不是变戏法。
车宗说:“今日九公主突然说要上街,两个丫鬟陪着她,去了城西的万福楼。”
“也就上个菜的功夫,九公主去个茅房,不让人跟,结果一去不复返……”
何安澜最喜欢借口上茅房,然后落跑。
这种事在之前,时有发生,可是她明明答应过盛晏青,不会再跑了。
盛晏青根本不往那个方面想,何安澜答应过,她就会说话算话的。
这几日他都在宫里,不在府里。
现在盛晏青比较担心的是,会不会是盛昊泽的余党,趁乱钻了空子。
斩草没除根,帮盛昊泽抓住何安澜,便可以此要挟盛晏青,舍弃太子之位。
他不怕别的,就怕他们对她不利。
盛昊泽这些年,花的心思不比盛晏青少,朝中拥护他的人也有许多。
别的人盛晏青信不过,影卫是自己人。
要不是他急于求成,把影卫都带走了,连幽冥都没留下,才会出这种事。
盛晏青懊恼不已,“周边都找了吗?”
车宗点头,“醉柳留半双在万福楼,让车夫回府报信,派了府里人出去找……”
晏王府的人,把万福楼翻了个遍,把掌柜的都惊了,还是没找着人。
然后他们又以万福楼为中心,把周围找了一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醉柳觉得这样不行,再找下去天都黑了,连忙派厨子进宫来报信。
盛晏青沉默了一下,难道何安澜真是自己走的,她为什么要走。
“多派些人手出去,把京城掘地三尺,都要把人平安带回来。”
整个京城那么大,寻人谈何容易。
可是盛晏青不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何安澜会离他而去,毫无道理。
一定是何安澜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有人挑拨离间,她不会走的。
车宗应声,“属下立马去办,就是……”他很少有这样的欲言又止。
盛晏青抬眼,“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他更是不曾如此对车宗,毕竟二人熟识多年,清楚对方的脾性。
可是现在何安澜下落不明,盛晏青心情不好,语气自然是重了些。
车宗连忙道:“醉柳说,晏王妃走之前,曾派人请九公主过清涧院。”
“二人在房里谈了半个时辰,出来后九公主什么也没说,一切正常。”
醉柳说她拦过,可是九公主执意要去。
醉柳也奈何不了她,后面见九公主没有异样,自然就没多心。
谁知道今日会生这种变故。
“醉柳就是怀疑,此事也许跟晏王妃有关……”车宗也是这么怀疑的。
过几日办了礼仪,王爷便是盛世的太子,入主东宫,无人可以撼动他。
九公主既然已经留到了今日,两人之间再无旁的障碍,她还跑什么。
盛晏青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破口,立马抬脚,“出宫,去相府。”
车宗紧随其后,李公公跨步出御书房,只能看见他们急匆匆的背影。
盛晏青等不及马车的慢吞吞,他跟车宗二人各自骑马,直奔相府。
清脆的马蹄声嘚嘚嘚,好在入夜后街上行人渐少,他们才一路畅通无阻。
盛晏青亲临相府,贺家管家又惊又喜,“老爷出门赴宴,请王爷稍坐片刻……”
贺管家以为,晏王已经休了妻,大小姐肯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那此番登门,必定是有要事找老爷相商,所以贺管家准备派人去找。
结果盛晏青脚步没停,自顾自往里走,“不必了,本王不找贺相国。”
“你家大小姐在哪,速速前头带路!”
盛晏青面色不好看,贺管家想问一问,又怕惹怒了他,只能派人去通报。
下人小跑着去的,贺管家带着盛晏青跟车宗,也朝同个方向走。
贺茹兰身边已经换了丫鬟,燕儿去哪了,她甚至也没找人问过。
盛晏青跟车宗到的时候,贺茹兰才慢悠悠地走出自己屋子,到院子里来。
“晏王今日登门,茹兰可真是受宠若惊。”她挥挥手,让贺管家下去。
贺管家见他们双方,似乎有话要谈,便行了礼,带下人退出去。
贺茹兰看向盛晏青,“不知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难道是反悔了?”
“九公主呢?”盛晏青面无表情。
可若是有人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眼里压着火,地下是一座火山,随时会喷发。
贺茹兰故作无辜,“什么九公主?”
今日她从晏王府搬走,九公主可没出现,听闻是出去逛街了。
盛晏青语调沉了沉,“你之前与她说了什么,你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这里只是相府,他并不用顾及她的颜面。
可是盛晏青担心何安澜,所以才尽力不想跟贺茹兰有所冲突。
只要她好好说,把实情交代清楚。
贺茹兰打量了他的脸色,随即反应过来,“九公主不见了?”
她喜上眉梢,“原来晏王登门,是为这事,那茹兰可真帮不到你。”
贺茹兰请九公主三思,当时她说什么来着,真心才能换真心。
既然信盛晏青有真心,九公主又怎么会不见,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贺茹兰的表情,激怒了盛晏青。
他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再不老实交代,本王就送你归西。”
贺茹兰从来没见盛晏青这副模样,顿时瞪圆了眼,心都慌了。
“咳咳,王爷三思!茹兰刚被休弃,已经是世道不公,咳咳!”
“王爷还要为了一个未过门的九公主,对茹兰动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于情于理,盛晏青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贺茹兰一眼,可是她偏偏要逼他。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良善之辈?”
盛嘉佑劫了何安澜,盛晏青都能拿箭射他,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更何况贺茹兰,如今与他非亲非故,哪里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盛晏青是重礼义廉耻,循规蹈矩,不代表他好欺负,太子能任人欺负吗。
贺茹兰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杀意,连忙咳了两声,“我说!我说!”
“人呢?”盛晏青的动作停住,但是手没有松,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