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妃回娘家,不是回一天,而是收拾了衣物,带着燕儿回相府小住。
这可把贺相国的夫人吓坏了。
“王妃犯错被禁足,一出来就使性子回娘家,这岂不是给别人腾地方?”
再怎么说,也不能跟自己夫君置气,如此这般任性,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燕儿在给她修指甲,贺茹兰翻看着手指,不以为意道:“眼不见为净。”
贺茹兰是赌气,才跑回娘家,可外嫁的闺女,没有长住娘家的道理。
这事要传到宫里去,也会对盛晏青不利。
贺茹兰就是想,等他发现自己不见了,迟早得亲自登门来接。
反正那昌吉院里,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用不着腾什么地方。
贺夫人摇摇头,好声好气地劝道:“若是没有外人就算了,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闹别扭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现在呢,那姑娘是打算长住不成?”
这是燕儿说的,贺夫人问起王妃为何回娘家,她自是得实话实说。
贺茹兰剜一眼燕儿,怪她多嘴,“王爷说了,就给人家治眼疾。”
什么夫妻,自己连院子都进不去,还床呢,盛晏青的床,贺茹兰没见过。
而是他的事,向来都是自有安排,根本轮不到旁人来过问。
贺茹兰比谁都想知道,那瞎子究竟要住到何时,什么时候能滚。
盛晏青要护着人家,她争不过,总不能天天被人拿刀子扎心吧。
燕儿被贺茹兰剜了一眼,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还得出声替自己开脱。
“夫人,王妃是孝心,想多回来陪陪您。”
“那姑娘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如何能同王妃比,王爷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贺夫人才不管那姑娘什么来历,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如此退缩。
“为娘的只能劝你,住几日可以,气消了早点回去,免得别人从中作梗。”
“乖,听娘的,生个一儿半女,晏王就是娶十个八个都不能动你。”
贺夫人刚出去,都没走远,贺茹兰就已经忍不住,砸了个杯子。
“本王妃不知道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吗,一儿半女,谈何容易?”
燕儿连忙示意她小点声,“王妃,夫人还未走远呢,您这样不好。”
娘家就算帮不上忙,也是王妃的避难所,若是惹人厌弃更麻烦。
贺茹兰撇嘴,看着一地碎片,“把琴搬出去,本王妃到院子里去弹琴。”
燕儿扶她绕过碎片,“王妃小心。”她帮王妃准备好琴,又去打扫屋里的碎片。
贺茹兰在院子里抚琴,半曲过后,不解忧愁,却引来了讨人厌的庶妹。
贺如雪带着丫鬟,笑盈盈地往里进,也不行礼,径直走到贺茹兰面前。
没人欢迎她,贺茹兰知道,却头也不抬。
贺如雪不恼,反而一手按在了她的琴弦上,“听到姐姐琴音,还以为是妹妹思念成疾,没想到,姐姐真的回府了。”
贺茹兰不得不抬眼,“有事吗?”
贺如雪依旧是在笑,“姐姐那么凶做什么,妹妹是来问候姐夫,何时开了窍。”
贺茹兰冷着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如雪笑意更深,“日前在街上见到姐夫,身边有位姑娘,妹妹瞧着也不如姐姐,但是姐夫似乎喜欢得紧。”
晏王府的丫鬟们私下八卦,贺茹兰都不那么生气,偏偏这事从庶妹嘴里说出来。
“妹妹的手可真长,身处深闺,却想管晏王府的家事,是不是可笑了点。”
若是放在平时,贺如雪肯定反唇相讥,可今日,她是来帮忙的。
“姐姐不必恼怒,妹妹是来献良策,毕竟王爷与贺家息息相关……”
贺如雪故意绕过去,凑近了贺茹兰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燕儿出来的时候,就见到王妃勃然大怒,抬手想打二小姐,“王妃。”
贺如雪往后退了几步,“妹妹明明是好心好意,姐姐干嘛恼羞成怒?”
贺茹兰气得,胸前起伏不定,“谁教你的下作之道,我一会就告父亲去!”
燕儿替她准备熏香迷王爷,已经是贺茹兰所能接受的,最妥协之法。
这庶妹简直唯恐天下不乱,让她去找个野男人厮混,然后嫁祸给王爷。
贺如雪见她生气,心里得意,“妹妹的良策,若姐姐不用,妹妹可就用了。”
贺茹兰瞪圆了眼,“你敢?”
庶妹向来爱跟她抢东西,从贺茹兰未嫁时,便扬言要去魅惑王爷。
之前她没当真,可现在外忧内患,贺茹兰当真了,把人赶出了自己的院子。
燕儿连忙递了茶,“王妃莫生气,二小姐就是故意的,您莫要中计……”
贺茹兰喝着茶平复心情,琢磨着庶妹的话,心里忽生一计。
隔日她就匆匆赶回了晏王府。
盛晏青正陪着何安澜,在昌吉院做纸鸢。
他负责画图,她负责裁剪跟组装骨架,准备明日出城去玩。
车宗来报的时候,盛晏青毫无波澜,只是说:“知道了。”
贺茹兰回来得有点快,出乎意料,他还以为能清净几日呢。
盛晏青让何安澜不用管,她便专心地组装纸鸢,也不过问旁事。
他看着自己画的蝴蝶图,最终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鸢,“可安真棒。”
何安澜得意地拿着它,在晏王府里试了一下,飞得起来,没问题。
醉柳已经替她准备好沐浴的衣物。
半双来请,“可安姑娘,东西准备妥当。”
何安澜原来失明不方便,一直都在屋里沐浴的,现在眼睛好了。
她可以去晏王府后院,那有沐浴专用的池子,像个小型的泳池。
何安澜可太喜欢去那里泡澡了。
她连忙收了纸鸢,“请王爷保管好,可安要离开一会,你自己玩吧。”
这段时日,盛晏青真的太粘人了,倒不是怕何安澜跑,就是觉得亏欠她。
他想把所有东西都给她,包括自己。
盛晏青接过纸鸢,“本王替你保管东西,费用可是很贵的。”
这话是跟何安澜学的,而他收的费用可不是钱财,是她的亲亲。
何安澜佯装一本正经,“你现在开始计时,等我回来,给你做蛋黄酥。”
看着她出了昌吉院,盛晏青也起身,回了书房,他不是无所事事的人。
幽冥从暗处出现,“王爷,宫里传来消息,昊王接手了宴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