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车宗提醒,石头就把自己的嘴闭上了。
何安澜喊了一路,喊得没力气了。
等到进客栈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脑子有点充血,“放我下来……”
盛晏青听出了声音不对劲,把人往地上一放,何安澜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她闭着眼,揉着太阳穴,脸色不好看。
盛晏青这才觉得玩笑开大了,“你没事吧,店小二,给她弄点水。”
“石头,今晚什么一鱼三吃,你跟厨子说一下。”他倒是没忘了这事。
石头听话地去了。
何安澜听着,还是装出一副难受的模样。
也不算装的,谁被他扛在肩上,头朝下,这么一路回来,都难受。
店小二送来茶水,还给他们三人都倒了,“客官慢用,有事喊我。”
盛晏青在旁边坐下,看着何安澜一直没睁眼,他眼里都是担忧。
可惜她双眼紧闭,没看到。
盛晏青又把水往何安澜面前推,“你先喝点水,要是难受,车宗去请大夫……”
何安澜睁眼也不看他,拿起杯子喝水。
车宗没敢坐下去,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只剩摇头,“公子,要不……”
“我想吐。”何安澜突然捂着嘴,站起身,直往客栈后门方向冲。
盛晏青急忙跟了上去,却被车宗拦住了,“公子,还是我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盛晏青停步,车宗跟了过去,何安澜已经没了踪影。
但是能听见她呕吐的声音,自茅房里传来,清晰得不行,看来真难受。
车宗扬声问:“姑娘,你没事吧?”
何安澜没回答,吐得稀里哗啦的。
其实她就是装的,呕吐声音不小,可惜并没有东西可以吐。
只是泼旁边的水,闹出动静,做做样子。
刚才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给了何安澜一个小纸团。
她立马藏起来了。
然后何安澜就是故意,在大街上驳盛晏青面子,跟他吵架的。
不吵架,要怎么闹别扭,要怎么不理他,要怎么找借口远离盛晏青。
要是盛晏青对何安澜寸步不离,她又怎么能躲进茅房,看这小纸团。
小纸团上说了,今夜子时,会有人来接她,让何安澜早做准备。
来接她的人,是吴岳山吗?
何安澜来不及多想,又看了一遍,然后把纸团撕碎了,冲进茅厕里。
她扶着门框出来的,一脸虚脱的模样。
车宗在不远处,靠在墙上,上下打量着何安澜,“姑娘,可是不舒服?”
“你被扛那么远试试。”何安澜语气很是不悦,盛晏青以前是抱着她的。
今天在大街上,一言不合就把人扛回来,她脸都丢尽了,能舒服吗。
何安澜要是再对他心动,她就是狗。
车宗看她走得极慢,又问:“姑娘,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
何安澜摇摇头,好好的请什么大夫,盛晏青离她远点就行,啥事也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客栈,店小二路过,“姑娘,你没事吧,公子可担心了。”
何安澜没吭声,谁会担心她呀。
盛晏青不过是怕耽误他的事,而车宗跟石头,都是听他号令而已。
说来说去,她与这些人都毫无关系。
今夜要来接何安澜的,是原主的心上人,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何安澜想着想着,突然眼眶一酸。
自己穿越过来近半年,都跟这个朝代没什么关系,此刻加倍地想家。
盛晏青没上楼,一直在原地等她。
看见何安澜出来,盛晏青就站起来了,结果看到她眼眶红红的。
他立马忘了刚才自己说什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
盛晏青把人揽进怀里,车宗识相地示意石头,两人先上楼了。
他的怀抱很舒服,可是何安澜小拳拳用力砸上去,“不要你管。”
进店的客人们见到这两人难舍难分,很是新奇,眼神时不时飘过来。
盛晏青吃痛,但是没放手,“我不管你,谁管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他的人,怎么能让别人管。
刚才何安澜突然就冲出去了,把盛晏青的心都揪了起来,生怕出什么意外。
何安澜推他,“就不要你管。”
盛晏青用袖子给她拭眼角的泪,“我道歉,我不应该凶你,行吗?”
他就是不想何安澜走,才不高兴。
可是她呢,根本不能感受盛晏青的心情,还一路抬杠,给他扣小人的罪名。
盛晏青若是真的,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何安澜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吗。
这半年里,她整个人圆润了不少,还不是他好吃好喝地养着。
盛晏青单单图一个何西朝吗。
何安澜根本不想回应他,“你放开我。”
才不是因为凶她这一件事。
盛晏青忘了自己还说了什么,对一颗棋子,有什么好道歉的。
何安澜又说:“你放开我,我要上楼了。”
盛晏青低头哄她,“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不要生气了。”
投其所好今天没用了。
盛晏青算她什么人,何安澜不吃这一套,她依旧是那句话,“你放开我。”
“不放,你是我的。”盛晏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就往楼上走。
何安澜挣扎无果,气得不行,凶神恶煞地问:“谁是你的?”
“你一个已婚的王爷,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虽然这里已经是客栈内,不是大街上,那也不行,还有其他客人呢。
盛晏青笑了一下,“九公主是什么人,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谁要是敢笑她,九公主就能让人掌嘴一百下,然后再把人关起来。
这事谁都没有盛晏青体会得深。
他抱着何安澜上二楼,一脚踢开了门,跨步进去,又用脚把门关上。
“行了,没人了,不用装了。”何安澜推他,挣扎着要下地。
盛晏青把她放在罗汉床上,捏着何安澜的脸,“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何安澜看着他凑得很近的脸,想躲开,却无处可躲,“我在不在乎,与你何干?”
盛晏青眯了眯眼,“那你在乎本王吗?”
何安澜听出了他话里的期待,可是她刚才说了,要是再心动,自己就是狗。
她才不想当汪汪,“你是我什么人,我在乎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