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萧宝珠终于赶到,扯住狼腿就往下用力一拽,
“嘭!”独眼狼摔到地上。
“回屋!”萧宝珠踢开左攻来的爪牙,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沈从文进屋。反锁住门又用桌子抵住才暂时松了口气。
“沈从文你没事吧?”萧宝珠喘着粗气,双手叉腰,声音嘶哑的看着他,眼神满是关担心。
“我看有事的是你才对,”沈从文见萧宝珠身体多处往外渗血,后怕的说。
萧宝珠闻言正想说话,
“嘭…嘭…”房门被撞击。
“看来今日是不死不休了。”她撕下一块布,在门还没被狼群撞开之前打开,慢慢的把布条缠到右手的伤口上,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浑身浴血如索命修罗。
两腿微张,双手握拳,守着房门,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有她在谁也别想进这屋!
“嗷……”这次下进攻命令的变成了独眼狼。它坐镇后方,剩下九匹狼居然开始了车轮战。
在萧宝珠要下杀手时,就会有另外的一只狼做配合,专门攻击她的伤口处,趁她回防时,受伤的那只早退了回去。将协同作战发挥到极致,赤手空拳的萧宝珠憋屈至极。
她越打越恼火,在付出肩膀几乎被洞穿的情况下,才出其不意杀了其中一匹伤势较重的。
然而同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次,狼群再没上当,双方就此僵持住。
直到天光大亮,天空飘起鹅毛大雪。伤口反复崩裂,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心里焦急起来,体力快速消耗,再没有解决办法怕是要不好。
“萧宝珠,接住!”沈从文的这句话如这声天籁之音,她一把接住空中飞来的杀猪刀,冲进狼群就大开杀戒。有高空的箭矢辅助,虽然准头不行,至少扰乱了狼群的攻势。
原来沈从文在萧宝珠战斗时,也在想办法。后来他趁狼群被吸引注意力,打开了封住的窗户。捡回了杀猪刀和弓箭,又爬上院墙。
二人一近战一远攻,瞬间解决三匹狼,如今还剩下六头。
“嗷……”独眼狼嚎叫一声后带着两匹狼围困萧宝珠,另三匹狼去爬墙抓沈从文。
“又来?你以为我没办法?”萧宝珠见独眼狼又使出先前头狼的招数,一脚踢起院子里的木头,一只爬上墙的狼被砸到脑袋,掉到院外没了动静。
“五…”
她反手一刀把想偷袭自己的一匹狼桶了个对穿,边砍边数。
“四…”
她又是一拳击破一只狼脑袋。
“三…”
“咻…”
萧宝珠看了一眼沈从文杀掉的那只,伸出两个手指头盯着独眼狼,“二”
另一匹见只剩独眼,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躲在墙角发抖。
萧宝珠已经强弩之末根本没空搭理它,而独眼狼也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一人一狼没有丝毫犹豫战到一起。
开始得快,结束的也很快。萧宝珠一刀抹了独眼脖子,独眼也在她胸前留下深深一爪。
“零”她数出口时,杀猪刀飞向墙角,却看也没看结果,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沈从文看着浑身是伤,成为一个血人的萧宝珠,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的下了梯子,跪坐在她身边。
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伸到她鼻翼下。直到心里发凉,一股轻微的热气扑到手指上,以为是幻觉,绷着神经又等了片刻,终于确定人还活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他掐了好几把大腿,才缓过劲。
轻柔的将萧宝珠放到床上,寒冷的天气把伤口流出血与布料碎片冻在一起,虽然因此才没失血过多而死,但清理伤口却成了麻烦,
小心翼翼的剪掉伤口附近的布料,沈从文看着她满身的伤口,好几处深可露骨,破有些无从下手。
见她越来越白脸色,知道时间耽搁不起,狠狠心用酒和棉布开始冲洗。她浑身发抖,闭着眼睛喃喃着喊疼,额头冒出冷汗,嘴唇青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沈从文看着她遭罪心里难受至极,恨自己无能,气她自持恢复能力肆无忌惮,不把身体当回事。一定得给她一个难忘的惩罚才能长教训,刚刚真是把他吓狠了。
害怕她发烧,沈从文守在床边睡在脚榻上一步都不敢离开,不敢闭眼。偶尔不小心睡着也会立刻惊醒,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床上的人。
看胸口是否有起伏,摸摸脖子,感受是不是有温度,反复确定还有鼻息,才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捻了捻被子,又开始看着她的脸发呆,接着又被惊醒,如此往复。
萧宝珠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是次日上午。想坐起身,结果一动全身都刀割似的疼痛,眼泪一下掉出来。
“别动!别动!”沈从文连声制止她,上前检查,小心翼翼的拆开伤布,见最深的几处伤口崩开,又开始流血,就要开始止血。
“等等…沈从文,扶我去茅房,回来再抹药…”萧宝珠刚睡醒时脑子有些迟钝,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结果动惮那一下,像是唤醒了麻木的身体,五感复苏,痛得她想死。被疼痛刺激的尿急,忍耐不住的想跑厕所。
除了脖子往上都有伤口,任何一处地方的肌肉使力,痛感立即提升十倍,简直像身在地狱受千刀万剐。她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能明白,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而且能清晰的感受到伤口裂开,就像身体开了无数个洞,冷风穿了个透心凉。
在床上躺了五天,水都不敢喝,上厕所是个麻烦事。每天吃一点流食,就不再动惮。因为咀嚼会增加伤口的疼痛,要不是不吃会死,不呼吸会窒息,她只想做个木乃伊。
连小老虎都不敢一起睡,虽然踩奶很可爱,可它喜欢趴在受伤的胸口上睡觉,萧宝珠怕自己被没二两重的小崽儿,压死太丢脸,忍痛割爱。
劲全身力气都只有气音,仍然不放心的叮嘱沈从文好好照顾自己的崽儿。
这期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盘算收获了,“招摇山猎得四只鹿,一只野猪。八戒山收获胖
虎和一只小老虎,六匹狼。今日围攻院子的二十四只,一共就是三十匹狼。”
沈从文闻言说,“我检查了一下有六只狼的皮太破了,卖不上价咱们自己留着做衣服吧!你不是怕冷吗?”
她当即点头同意,笑眯眯的说,“你去书院也需要一套,现在硝制来得及吗?不会做好冬天都过去了吧!”
沈从文看着心急的萧宝珠取笑,“放心吧,这才十一月初,下个月保证让你穿上。”
偶尔沈从文会给萧宝珠念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有时候是她最喜欢的“千字文”,简单又朗朗上口。
有时候是她最反感的“孝经”。
沈从文总是耐心的给萧宝珠讲解其中道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孝敬父母,接纳父母的不完美;
孝敬父母,让父母放心,
孝敬父母,要付出行动;
孝敬父母,要对父母和颜悦色;
孝敬父母,常常和父母沟通,开导父母。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对父母尽量做到不顶撞,多关心!
孝就是道,要做到让父母安心…”
直到萧宝珠暴躁的让他闭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