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姑子抱住,田宁想了想,将补习资料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朝她打听最近的油印单位。
数量少可以誊写,但二十多份,她手抄断了短时间也出不来。
严文静听完后很是激动:“嫂子,你可太厉害了!这事你不能拉下我,我带你去油印,就在咱大院里。”
这大院里还真是什么都有,田宁不由得惊讶。
便是在周末,因为严文静与油印室工作人员相熟,特例开门让姑嫂俩进去,从刻写蜡纸到油印,等完成时天早已黑了。
为了避免下次麻烦,田宁多油印了一倍的资料,姑嫂俩抱着回去,腰有点压弯了。
“文静,嫂子,你俩搬东西咋不叫我啊?”
马六喜赶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姑嫂俩手里的资料都拿过去,举重若轻,脚步飞快。
严文静都追不上,只能在后头喊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啊?”
马六喜忽然停步,严文静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他后背上。
马六喜立刻回过身,单手抱着资料,另一手揉着严文静的额头问道:“疼吗?”
严文静一把将他推开,瞪眼:“你故意的吧?”
小时候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有个夏天她还因此撞得出鼻血。
这次撞着不疼,但她气啊。
马六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下次别冲这么急,你喊一声,六哥就停下了。”
话落之时,又手欠地抬手揉乱了严文静的头发,气得严文静追打他。
青梅竹马吵吵闹闹,田宁不由得露出微笑,有意放缓了速度,心也飘向了远方。
飘过数千里。
南边天气回暖早,天黑得也稍晚些。
严柏照例在宁家吃过晚饭,打算开车回去时,老宁叫住他。
“你回家也是冷床冷被,不如去局里宿舍凑合一下,人多热闹,你想我陪你也行。”
严柏瞥了他一眼,坐上驾驶位后才吐出一句话:“你打呼噜的毛病这么多年都没改,难为嫂子不嫌弃你。”
话落,轰的一声拖拉机跑起来,甩出一股黑色烟气,直喷向宁国锋。
宁国锋灵活躲开烟气,冲他背影骂道:“就你臭毛病多,男人打呼噜不正常吗?我看你就是妒忌,妒忌老哥我老婆孩子热炕头!”
前头的拖拉机没有停,反倒越开越快了,老宁骂一通解气后,转身回家帮媳妇洗碗去了。
刚在井边蹲下,瞧见小儿子疯跑,宁国锋将他喊过来:“过来洗碗。”
宁晓宇懵了一下:“爸,妈不是叫你洗吗?你推给我……哎呦!”
宁国锋抬手给了小儿子一下:“我这是推给你吗?我这是在教你,想要追到你严叔家的西西,就得学着勤快,不然看你严叔打断你的腿!”
宁晓宇缩了脖子,又往外蹦了一下:“爹,我可以去工地帮严叔干活,他瞧得见,不像在家里做给瞎子看。”
“好小子,敢说你劳资是瞎子是吗?”
宁国锋丢下丝瓜瓤,大手抓向宁晓宇,宁晓宇拔腿就跑,父子俩在院子一追一逃,惹得其他人都看过来。
直到邱大姐过来,将他们父子俩都训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