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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江清月拿到路引凭证往回走,路过醉仙楼门口时,听到有人说刺史府门前挂起了白幡,李刺史家的大姑娘得急病死了。

醉仙楼里跌跌撞撞冲出一个背琴的男子,与路过的江清月撞在一起。那男子身形羸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眼中含着泪,像是受了很大刺激一样。

他这般猛地冲出来,竟反将自己给撞到了。他不顾自己有没有摔伤,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刺史府的方向跑去。

江清月记得李刺史曾说过‘李槐莲’和醉仙楼的一个弹琴的走得很近,想必这就是与她交好的那位琴师吧。

刺史府内前来吊唁的人颇多,身为一府之主的李刺史竟没在灵前守着。暗室里原来关江清月和莫桑的笼子里又来的新客,孟姨娘身上血迹斑斑,手脚被四条铁链锁着。

李山来报:“主君,冯志逃了。”

“哈哈哈哈哈哈。”孟姨娘听到后笑了起来,骂道,“南疆这帮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南疆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你们这些狼虎山出来的人为他们卖命。”李刺史背对着她,摩挲着手中的弩丨箭,“若要报仇,直接来找我就是,为何要杀了无辜的人。”李刺史越说越恨。他将内力灌入手中的箭,向着笼子里扔去,弩丨箭扎入孟姨娘右肩处。

“无辜?你女儿无辜,狼虎山那些没做过恶的山匪就不无辜了?你借着剿匪的名义,不问是非过错,就将狼虎山一众老小全都杀害。”

李刺史面色寒冷:“匪就是匪,杀了又如何。”

莫桑晃着身子回到小院时,江清月早就坐着牛车离开了林州城,踏上了北上寻亲的道路。她在家中等了许久,想与他告个别再走,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人回来,再等下去恐怕还没出城天都要黑了。这林州城与蓉城隔着不近,就是这牛车也得走上一两天才能到。

江清月抱着包袱坐在牛车的后斗里,瞧着沿途的风景。在林州城待了这么多年,她却没踏出过城门。牛车走了不远,江清月又见到了醉仙楼的那位琴师。

官道旁的荒地上多了一座新挖的坟,他趴在碑上早没了气息。两个刺史府的护卫将他从坟前拖走,他手里紧攥的半枚鲤鱼玉佩落在地上,添了道裂纹。

只是他不知,这碑下的棺材,埋的是李槐莲的衣冠冢。他喜欢的那人,早不知道卷了草席埋在了哪。

莫桑看着面前大铁锁紧紧锁着的木门,微皱眉头:“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难不成又被什么人给抓走了。”

转身就要去寻人,正好与邻户的妇人撞个正着。那妇人道:“郎君可是来寻江小娘子的?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莫桑追问,“什么意思?”

“江小娘子说要去北方寻亲,一早就走了。”

走了?这个没良心的,走也不晓得知会他一声。亏他还觉得她这人有意思,想带在身边解闷,他这一路可是无趣极了。

蓉城靠海,内有诸多码头港口,从蓉城走水路可以更快的到达北边。

“老丈,这什么时候有去北方的船只?”

江边一个老翁,戴着斗笠倚在船尾,老翁身旁支着一根鱼竿,湖面水平如镜。

“小娘子还得等几日。”老翁道,“等这梅雨过了,跟着赵氏漕运的大船走上半个月水路就能直接到了京城脚下。”

“多谢告知。”

江清月兜兜转转,待星星亮起才寻得一家客栈住下。

赶了这么些天路早已经疲惫,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一个人影,自她下了牛车后,就一直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

晨时,一辆马车在半明半暗间,踏着雾气缓缓而来,最终停在了蓉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门前。

马夫下车,站在车旁:“郎君,到了。”见没人应,又唤了声,“郎君?”

“嗯。”车内传来一丝沙哑的嗓音,似是刚刚睡醒。

莫桑下了车半眯着眼打个哈切,抛给了马夫一块碎银子:“什么破马车,睡得难受死了。”边抱怨着进了客栈,径直上了二楼,进了朝南的一间屋子里。

关上门的瞬间,一抹寒光从后背刺来。莫桑困意顿时消散,他一个转身,反手按住男子的肩。

“你若不想跟着我,回去就是。何必担一个谋杀主子的罪名。”

黑衣劲装男子急忙收剑单膝跪下,嘴里说着:“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面上却不见半点恭敬,男子名叫李枫,目前算是莫桑的手下。

“反正咱俩共事也不到一个月,谁也看不上谁罢了。你要想走,就走吧。等我回去了自会跟他说,他不会责罚你。”莫桑略过他走到床边,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摊在床榻上。

见李枫依旧跪着不动,他挑挑眉无精打采道:“起来吧,跪死了可没人心疼。”

李枫起身道:“您说去林州城有要事要办,让我先在客栈等您几日,可我却在这等了半月有余您才回来。”

莫桑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呵,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做事用得着跟你汇报?”李枫立即闭嘴不言,恭敬地候着。

一个月前他接到密令,命他来蓉城等一个叫莫桑的江湖人,以后听他的命令行事。虽说他心里也有不服,但还是来了。可这人性子乖张喜怒无常,也不知道上边的人怎么想的,竟然选了这么一个人。

“我在这睡了,你去重开一间房。”莫桑被子一扯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李枫无奈地叹口气,小心翼翼的给他关上门,退了出去。

街角,两位早起的妇女凑在一起说着闲话,一胖一瘦,看那衣着像是大户人家的粗实婆子。

“你听说了吗?主家要给少东家找个小娘子来冲喜,少东家这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单是冲喜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可怜见的,也不知道谁家的小女郎要嫁进去受苦。”

“唉,怎么说话呢。”一旁的瘦婆子推了她一下,向四处看看,压低声音说,“你不想活了,在背后嚼主家的舌根。你不想活可别连累我,我还想活呢。”

那胖婆子反应过来,急忙打了自己嘴一巴掌:“好姊姊都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打,我该打,这蓉城的小娘子不都是翘脚盼着能嫁进来享清福吗,怎么会受苦呢。”

江清月摇着虎撑从她们二人身边走过,不经意间听了一耳朵。暗自摇摇头,生病应当就医,这些乱神之力一说怎可相信。

晨起时分街上并没有很多人,江清月绕进巷子里后,四周更是寂静一片。

一位白发山羊胡的老翁坐在墙根下,捂着胸口期期艾艾的叫唤。他一身粗布麻衣,身上零零散散的补着好几个补丁。衣服有些短小,露着半截胳膊和脚腕。

江清月瞧了一眼,心中有些不解。这老翁虽说上了些年岁,这皮肤状态还像壮年人一样紧绷有力。

那老翁见江清月走近,叫的更加痛苦。“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头一歪陷入了昏迷。

见人倒在自己身前,江清月不由得想到莫桑那个祸害。当初她就是这般救了莫桑才和他有了交集,谁知那家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祸害。

眼下,江清月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搭脉。这老翁的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缓和。江清月皱眉,这老翁脉象正常,一直捂着胸口,想来是患有心疾,脉象不可能如此平稳。

她两指撑开这老翁的眼皮,想要探查瞳孔情况。怎料他突然睁开双眼,咧着嘴嗤嗤的冲她笑。

江清月暗道不好。

这老翁猛地抬手向她面前撒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速度快到江清月来不及察觉。

是迷丨药。

江清月急忙屏息。她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拿着根木棍朝着她颈后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棍子,便晕了过去,她倒在地上露出背后男人的模样。正是昨晚悄悄跟在她身后的那人。

老翁问:“你确定这是外来的。”他一张口中气十足,明显是一个年轻男人假扮的。

另一人答:“放心吧,昨天我都摸清楚了。这小娘子独身一人,进了城门也未去寻亲,当晚就在客栈住下了。”

李枫刚出来就撞见这么一档子事儿,犹豫片刻还是不要管这闲事。莫桑这人最怕麻烦,如若因为这点事儿惹得一身腥,恐怕又得不高兴了。

他退了两步,实在难捱心中那道关,复又悄悄的跟上那两个拍花子。

蓉城的鸳鸯馆,是风流浪子销金窟,也是文人雅客的黄金屋。它与那些夜晚灯火通明,白日萧条落败的勾栏瓦肆不同。这里不论白日黑夜客人总是络绎不绝的。

鸳鸯馆虽说有个风尘气十足的名字,里面大多数的娘子郎君干的可不是那档子皮肉生意。他们都是凭自己的才能吃饭,或通晓音律,或学富五车,有些还会江湖上的杂耍戏法。

那两个男人拿着银票从鸳鸯馆后门出来,他们不敢在大街上走,将银票小心的揣进怀里,绕进小巷。

一个男人摸着胸口,笑道:“这生意可真赚钱,嘿嘿嘿。就这么一个小娘子,竟然换了这么多钱。”

“这算啥。”另一个男人道,“你拿着这钱,去那金宝盆走上一趟,几个来回就赚他个盆满钵满。”

两个人说着笑起来,笑声还没结束。一把折扇飞过,两人脖子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还没等血流出,就已经抽搐的倒地身亡。

一抹身影缓缓走来,他灰衣裹身,外罩一件轻薄的白色鹤氅。他眼神清澈明媚,嘴角嵌着笑容,宛若一个谪仙的玉人。微风吹过,额前的发丝飘起,抚过右眼尾的一颗小痣。

血液从两人伤口流出,扩散到地上,沾湿了他的衣摆。他轻扫一眼,嘴角笑意不变,手起扇落,那片衣角飘落在尸体上。

他抬手,将玉瓶的粉末撒在尸体上。不消片刻,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化作一滩血水。粉末遇血发出阵阵的滋啦声,血水化作水雾蒸发到空气中消散。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在天地间,没留下片点痕迹。

李枫隐在暗处,屏息凝神,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右手按在佩剑上,时刻警惕着。这人的功夫与他不相上下,若是真打起来,恐怕难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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