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双眼都没有光了,无奈的解释道:“大爷,我们只招收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人........”
“俺今年才刚二十!杠杠的壮小伙儿呢!你看我这身子骨你就知道了……”
林烽捂着脸,连忙让人阻止了想要翻几个跟斗的满头白发的“壮小伙儿”,命人将他架出去之后,林烽看着几乎挤满了整条大街的人不由得一阵心累。
旁边负责检查的薛平此时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坐下先提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茶水下肚。
林烽见状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道:“怎么样?”薛平靠在椅背上一副虚脱了的样子,闻言有气无声的道:“什么怎么样?”
林烽道:“还能甚么?你那边儿怎么说的?”薛平看向林烽冷笑了一声:“一上午了,合格的只有五十三人!”
林烽瞪大双眼道:“这么少?怎么会这样?”薛平翻了个白眼,坐了起来掰着手指道:“这帮人,不是脑子笨,就是太会耍小聪明!再要不就是身体有缺陷的,再要不就是石锁都举不了两下的!你都不知道是一帮甚么玩意儿!”
薛平气愤的靠了回去道:“我跟你说啊,就这,我们劝他们走还不肯走!”林烽一阵苦笑着指着那个还在和玉麟军士兵掰扯的大爷道:“你看看我们这儿,我们这儿不也是这样?”
薛平一阵无语道:“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就没听说过还有抢着参军的!”林烽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谁想的到啊?”
此时玉麟军中的几人分工明确,林烽负责接待自主报名的,也是第一批刷下去有问题的人的,薛平则负责检查这些人的身体状况,也就是第二批负责刷人的,而贾璟则在外面进行宣传和征召。
此时二人半天没见到贾璟了不免泛起了嘀咕,薛平又灌了口茶水道:“怎么没见玉帅?他干什么去了?”
林烽耸耸肩:“谁知道!不管他,咱们干咱们的!”薛平叹了口气道:“接着干罢!就这进度,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
林峰也跟着叹了口气,薛平刚要站起身,却只见人群突然分开,紧接着便见一大群羊被赶了过来,薛平和林烽对视一眼,二人皆以为是洪治勋臣来捣乱的,于是便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向那边走去。
待二人看清那赶着羊的人不免得愣住了,只见清风骑在马上赶着一大群羊,慢慢的走了进来。
众人皆是看着清风赶着羊的样子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分给他们吃的,有的说是分给当兵入选的领回家的。
林烽刚要上前询问,却见清风已经拱拱手道:“诸位神京城的父老乡亲们有了!”众人都缓缓安静了下来听清风说话。
清风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大声道:“奉玉帅军令!百姓争相从军,从古至今何曾见过这样的盛景?我们玉麟军感谢诸位父老乡亲的支持!只是........丑话也得说到前头!”
清风扫视一眼众人沉声道:“诸位有所不知,我玉麟军此次募兵乃是因为山东直隶等地最近山贼土匪频发!各地百姓苦不堪言!而我玉麟军有感百姓受难,于心不忍,于是才特别招募新兵进行训练,一但训练有成,便以十人一什,开赴各地,剿匪!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众人听得这样说不由得议论纷纷:“什么?还要剿匪啊?”
“没听说山东直隶闹匪灾了啊?”
“十人一什?那不是送死去吗?”
“走了!走了!”
清风此番话效果立竿见影,之间原本很多还在此处准备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人全部都散去了,许多奔着看热闹心思来的,也大多散去了,一瞬间便少了一半人!
早说还得剿匪啊!这打仗有几个不死人的?就算是剿匪,是个人一什的去剿匪那难保就没有出事的!要是不打仗过去领个饷还好说,这奔着打仗死人去的,那谁还愿意啊?宁可回家老老实实种地,也比打仗把命丢在战场上强啊!
清风见散去了这么多人却仍旧有一大部分不信邪的,于是便双眼微眯用出了贾璟给他的最后一招,清风拱拱手道:“既然是去打仗了的!那手上就不能么见过血!我们玉帅说了!人血暂时先算了,羊总得敢杀罢?”
说着一挥手丢下一把刀道:“从现在开始凡是想要加入我玉麟军的人,必须从这里面先宰一只羊!练练胆见见血!不然,就请回罢!”
这句话一出瞬间又是散去了一大批人,一些原本以为清风唬人的人见状都默默的离开了,而一些自以为手脚孱弱连羊都弄不死没准还得被顶个跟头的,也只能在犹豫片刻之后选择了离开。
就这样,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瞬间变的空旷寂寥,林烽不由得嘴角抽搐着上前对清风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清风摊摊手道:“我也是传玉帅的命令,玉帅要我们这样做的。”林烽看着门可罗雀的景象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也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啊!现在就剩这么大小猫两三只了,咱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清风摊摊手道:“玉帅的意思是,可以按户搜索合适的壮丁,有的人自己是想当兵的,只是家里阻拦着,这样的也可以做做她们的思想工作,另外也可以扩大范围,将附近几个县几个村的壮丁全部纳入考量范围。”
林烽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那工作量也不会小!甚至要跑好多地方!嘶!贾璟这小子不会自己跑去偷懒了罢?然后指挥我们做苦力?
林烽便看向清风道:“玉帅人呢?”清风笑道:“现在……怕是在找淇国公府的麻烦罢。”林烽顿时精神一震道:“这么好玩的事儿,他不知道叫上我们!”不知道我最喜欢看热闹了吗?
清风笑道:“玉帅说了,这件事不宜拉扯太多人进来,不然,便成了咱们欺负人了。”林烽一阵扼腕叹息,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如林烽所料,淇国公府此时的确是很热闹的,自从被卸任了五军都督府的差事之后,宋清便“卧病在家”荣养,等闲甚至都不怎么出门了,所以当贾璟赶到淇国公府的时候,甚至还是淇国公宋清亲自接待的他。
宋清面色淡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贾璟道:“不知靖武伯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贾璟四处打量着淇国公府的大门笑道:“还得是您啊!这样的家业,都算得上寒舍了?”
淇国公宋清嘴角微挑道:“自然是比不上宁国府的,与贵府上相比,自然也就成了寒舍了。”贾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点点头深以为然道:“那不是废话吗?我祖宗那是开国元勋!我祖宗开创大燕的时候你祖宗没准儿在哪片高粱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呢,你这儿跟我几辈子的家业比?那不成了狗窝了?”
淇国公宋清缓缓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贾璟道:“靖武伯还是进来说话罢,站在外面不是我淇国府的待客之道,请。”贾璟冷笑了一声道:“还是不必了!我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到时候你敲老子黑棍,在你的地盘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跟谁说理去?咱们还是当着大街上把话说清楚罢!”
淇国公宋清微微吸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不知靖武伯为了何事寻我?”贾璟从怀里掏了一阵,掏出来一张纸抖了抖举着道:“本帅奉陛下旨意,有权征召神京城所有适龄壮丁入我玉麟军,报效朝廷!据本帅所知,令郎,好像正好合适罢?”
贾璟笑道:“我等世勋子弟,岂能整日游手好闲不思报国?此次征兵,正是报效大燕,效忠朝廷的最好时机!令郎岂能整日做女儿态藏在闺中?”
淇国公宋清瞳孔猛地一缩,随后眼神危险的盯着贾璟,贾璟毫不畏惧的冷笑回视,淇国公宋清死死的盯着他沉声道:“犬子身体不适,体弱多病,恐怕并不适合参军报国。”
贾璟冷笑道:“我怎么听说,你请了江南名医早就把他的病治好了?昨儿还听人说起在锁春坊看到了令郎左拥右抱好不惬意,啧啧!原来一晚上玩儿俩的身体,不适合参军啊……”
宋清双眼闪烁着寒光道:“就算犬子要参军,也应该是由五军都督府发布征召令,犬子乃是世勋子弟,按理只有五军都督府的征召才能从军。”贾璟冷笑,五军都督府全他娘的你们的人,靠五军都督府征召?那不是典型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贾璟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五军都督府的征召令,比陛下的旨意还有用喽?”淇国公宋清闻言陡然双眼微眯,张嘴欲要辩解。
贾璟却比着大拇指抢先冷笑道:“淇国公,你今儿要是敢这样说一句!我算你本事,还真就打道回府了!你敢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