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这不是咱家新进出售的布料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满腹狐疑开言细问。
索凝烟瞧着他进来,暗沉的脸色,才做了些改变,再次变成了八岁小孩子该有的神情。
她转过身,两眼一眯,甜甜声线说着。
“爹爹,你错了,这是胡家出售的布料,不是咱家的!”
“什么?”
索家茂一时没弄明白情况,而索凝烟这边却是继续接着在一旁添油加醋。
“不过胡家售卖的好怪,我记得我看过账本,上面写着一匹进价就一百两了,而胡家来卖,却直接就是一百两一匹来销售。”
“我今日发现的时候,就在想,然后就打算买回来研究一下,看看同咱家的布,有什么差别。”
“结果他们告诉我下午才能去取,此前就没有几匹现货的。”
她可谓是用着最纯真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连原本宠溺笑着听她所说的索家茂,此时笑容俨然开始僵在了脸上,逐渐开始认真了神色。
“所以,我就在等的时候,去了咱家其中一间的铺子里面等,结果就撞上了,那些伙计在将咱们家那些新进压轴的布料,往车上装。”
“我上去一问,就得到了,原来他们是在给早就预定了,说是今天下午来取的大主顾准备的。”
“结果,我个子太小了,在混乱中,一时没站住,就不慎将头饰掉进了一匹布中,当时我并未注意到。”
说着的功夫,她已然将握有首饰的手摊开,鼓鼓腮帮子,继续说。
“等后来我回来的路上,才发现,也没想着去找,反正就一个小头饰,也不算太重要。”
“可我刚才却发现,从那些布匹中,掉下了我的发饰。”
她说到这里,顿时戛然而止。
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就看她这便宜爹爹了。
既然能凭借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将索家的生意增值到了今日这种程度。
想来,也是有着极强的能力的。
果不其然,那索家茂从她暗示意味非常的话语中,发现了隐藏在背后的辛秘。
那就是,这胡家如今所卖的这布,进货的渠道,就是在他索家所购得。
可他想了想两家的价格相差,还是有一事不明。
他在思索时,陷入了沉思的他,不由得无意识的出了声。
问句赫然出现。
“一百两卖出,一百二十两进价迈入,这不是赔钱了吗?”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
索凝烟秉着有着几十次穿越得来的经验,此时看着他,似是陷入了混沌,思索不清的状态,这便又及时点醒。
“爹爹,我曾在一本书中,读过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这些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索家茂听她所说,先是一愣,豁然间就全都想通了。
一时间,冷汗倒出。
记得他还计划,说是如果这批布料,卖的特别好的话,以后就打算再加倍的去进货来卖。
那按照现在表面上的情况来看,如果他对着其中隐情完全不知,他就会只看到那账本上的庞大的订单和数字。
他就会去投入大量的金钱,去购买更多的货,去售卖。
表面看,胡家暗中卖他们家的货,是赔钱了。
可要是细算其中所牵扯的,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他们一直不停的下大量的订单,他就会一直进货,造成虚假销售。
那如果他最终进货到了一定大的数量,他们突然不再下订单,那索家就会相当于将流动资金都压在了一款,并没有那么容易销售的布匹上。
而那个时候,要是再次发生些意外,导致那些货又再次发生了意外。
而一旦如此,索家将会再次陷入被动。
那胡家就真的彻底碾压了他们,真的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如今,假象后果,就令他稍有闻风丧胆了,就更别说,如果如今所想的,都成为现实,又会作何反应了。
可是如今,是因为索凝烟,无意中发现了他们胡家不为人知的计划了。
但他们要怎么来反击?
索家茂一时也没个好主意。
要不就干脆,再不卖这个布了?
可是这也是治标不治本。
以后他要是再这么做呢?
他一筹莫展说的神情,被索凝烟看在眼里。
她脑子一转,蹒跚几步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恕女儿轻疑,爹爹是不是在考虑,要将这些布匹怎么办?”
索家茂不知其意,只是点点头。
索凝烟则又继续,奶声奶气。
“这个多容易,爹爹。”
随后,她开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爹爹就继续将这些布匹,当做又重新进购的,再次上架,然后再等着那胡家的人来高价买入。”
“只要他们一旦买入,并且继续低价卖出的话,咱们就派不同的人,再低价采购回来。”
“那这般既能占到他那胡家的便宜,又可不会让索家损失分毫,岂不美哉?”
这倒是个好办法,索家茂当即一拍大腿。
这样的确是解决了,他刚所担心的全部问题!
这样的话,就算最后胡家突然不买了,也不会造成任何额外损失。
既然已然下了决心,那一会儿他就亲自去安排吩咐。
只不过现在,他可要先再抱上一抱,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她简直就是,上天特意派来送给他的福星!
索家茂一直同着索凝烟待到了傍晚,吃了晚饭后,才对她恋恋不舍的做了暂时的告别,带着府中小厮和布匹,乘上了马车,朝索家一处店铺驶去。
索凝烟此时却是有些愁容了。
她提出的方法,是不错。
可那如今索家茂将布匹都带走了,她明日要带去侯府的寿礼怎么办?
这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再迅速的,开启全部脑力来想想了。
天色已黑,再去街上去寻,不是最佳的选择。
最好的,就是能从府中来搜寻。
终于在她苦思冥想之际,一道珠光璀璨,一刹那闪过了她的脑海。
她轻提了嘴角,一抹满怀欣喜的笑容显露。
有了,就送它了。
次日过了晌午不久,她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手中捧着一长条的盒子,坐上了悠悠远去的马车。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情况,在一处拐角处,她示意车夫停下。
而后一跃下了马车,带着礼品走了过去,一向低调谦虚的她,没让一人跟随。
可她刚走到了侯府门口,就发现了侯府的旁门处,早都拍起了长龙。
她看了看后,嘴角微扯,径直朝大门走去,却被门外的四个护院给伸手拦住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黑眼浓眉,在鼻下还留有胡子,身体健壮,看着就十分的凶神恶煞。
“站住,此为平齐侯府,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怎敢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