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要?”林婆子压低了声音道。
她知道夫人表面上说的这养颜膏,实则说的是明神医。
明神医比太医都神,不仅祛除了夫人打小带在身上的胎毒,还能容光焕发,并孕育子嗣。
这样的人物,她林婆子也想让明神医把脉,而不是太医。
赵夫人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什么,良久良久,她盖上了瓷盒。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送出了那么多东西,为得是和明神医交好,强留又有何用。
至于有几分是因为下人跟不上明度,到时候瓜没扭到,还刺了手这种可能占几分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幸好赵夫人不曾这么做,不然赵家跟明度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赵老爷回府听闻此事,拧了拧眉头,他和赵夫人一样,觉得明度医术高明,生子关头是阎王爷门前走一遭,他想孩子降生时她能在场。
他收紧手,不期然想起了明度上次说的话,这苍平县将遭大难。
几次见明神医,外表一副隐世高人的模样,但这人爱财,无论是看诊银两全收,还是后来她他做的养颜膏都能瞧出这一点。
如此他放弃了这来钱的渠道,并在此时离开苍平县……
赵老爷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对着身边的管家道:“让人收拾东西我们回燕京。”
赵老爷一行人离开没有惊动其他人,可这么些人搬走,那一辆辆的马车,总会引起人注意。
县衙后院,月姨娘喝着茶,听着丫鬟的回禀,月姨娘也有些本事,知道明度和赵府有些关系。
赵府赵夫人又是夫人想要交好的对象,几次三番送上邀请帖子,结果人家就来了一回,一点面子都没给夫人,可见赵府不简单。
听着丫鬟回禀,她秀帕掩嘴笑的停不下来,夫人这是上赶着拍马屁,人家走了,连告知她一声都没有。
她怎么这么高兴呢。
月姨娘笑够了招招手,丫鬟心领神会附耳上去,月姨娘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看着丫鬟离开,嘴角还是上扬着的,她扳不倒夫人,她可以看她的笑话。
夫人啊您这孩子可要怀稳当了。
月姨娘瞳孔中尽是冷光。
县令夫人年纪不小了,怀孩子又是耗元气的事,这胎从瞧出来就不太稳当。
她被折腾的人都憔悴了。
身边的婆子伺候那是小心再小心,怕惹了她生气,又怕一个不好让这孩子……
丫鬟去厨房提膳食,路过花园听到两个洒扫婆子在闲话家常,她正要离开就听见。
“这赵家人好端端的怎生离开这苍平县了?”
“哪个赵家人?”
“还有哪个,东街那个赵府。”说这话的婆子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之前夫人送了好几回帖子那个。”
“千请万请好不容易夫人将人请回来,还以为能热络热络,后来再没请动过。”
这还真不是赵夫人瞧不上县令夫人,不屑与她来往,纯粹当她一个分享工具人,而是赵夫人怀上了,万事小心为上。
她很清楚其他夫人的后院可不像她家的,就她一个女主人,她们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个县令夫人,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不用考虑选择了后者。
“那赵家人怎么就走了?”
“我也想问啊,也不晓得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瞎瞎瞎,这不是我们该管的,快扫地去。”
两人又做起了洒扫的活,时不时闲唠嗑两句,就是没提起赵家的事。
丫鬟提着膳食回到县令夫人的院子,拉了婆子跟她讲了此事。
婆子让人去东街瞧了,那赵府人去楼空,一个看门的人都没留下。
这岂不是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私心是不跟夫人讲这件事的,她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点,赵府不是普通人家,是燕京的人物。
老爷在赵老爷面前也要伏低做小,百般讨好。
夫人能交好赵夫人,老爷也会更看重夫人,敬着夫人,少去其他小妖精的院子。
但这事如果不禀明夫人,夫人从其他地方得知。
婆子纠结万分,便在县令夫人面前露了痕迹。
她看着婆子,“有什么事吗?”
婆子无奈只能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还提了一嘴这事是丫鬟告诉她的。
她说着说着回过味来,这是院子里哪个姨娘弄起了心思。
婆子能想明白的,县令夫人又如何想不明白,正因为想明白了才更清楚,后院里那些人在看她的笑话。
这无异于光明正大的打她的脸。
县令夫人阴沉着脸,帕子被她捏的死紧,满桌的珍馐不入她眼底。
忽然她感觉肚子一阵阵的钝痛,她捂住了肚子。
婆子见状就知不对,赶紧大喊:“来人快请大夫。”
院子里兵荒马乱,一个丫鬟在远处看着,悄然离开。
明度回了张家村将这套装扮毁了,换了个普通汉子的打扮到粮铺买粮食。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打扮的都是普通汉子,很普通丢进人群发现不了的那种。
但都稍稍有一点不一样,只是这是他们的区别,却和别人十分相似,衣服换着补丁来。
大家都是灰扑扑的,瞧着相似也没人怀疑。
明度跟蚂蚁搬家一样,搬了许多的粮食放在山里的山洞中,让老虎睡在洞口,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看门虎:“……”它不想搬家,味道还难闻,让虎难受。
明度早就忘了自己洒了驱兽药粉的事儿,这山洞也是陈家塞不下了才想起来的。
最近买的粮食都塞进去了,先前买的都搬到了山洞。
陈家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不过有明度这一通买,最近雨水又多,地里减产显而易见。
粮铺也不是傻子,他们嗅觉敏锐的很,粮价慢慢的往上调了,不声不响的。
这边上调,另一边在其他地方购粮。
明度手里银票都换了银子,买了许多粮食还剩不少。
人不是有粮食就够了的,明度又买了油、盐、酱油等等,这两样最多,只是难买,她换了多次也就囤了一缸油,盐就更少了。
布匹明度也买了,这玩意儿倒是没有多囤,也不打算自己穿。
她准备用竹子炼制法衣,不用洗,结实,好看,不是这普通的布能比的。
还有针头线脑,明度大扫荡,杂七杂八一大堆,顶着老虎幽怨的眼神,明度把这个山洞塞满了。
她不是吝啬的人(你确定),割了两条猪肉,炙烤烤熟,片了一盘给自己,剩下的带上山放在老虎的饭盆里。
明度不喂养老虎,它打猎自己养自己,至于饭盆,她美其名曰这是仪式感。
她准备了,用不用就是虎的事情了。
看着上面厚厚的灰尘看来是没用了。
水在明度手中凝聚,凝成一大团,再把盆塞进去拿出来,锃光瓦亮。
明度把烤肉放进去,“奖励你的。”
老虎盯着那团水球,烤肉霸道的香味一阵一阵往它鼻子里钻,它低吼着,仿佛在说别想诱惑虎。
明度挥散了水球,“吃肉。”
老虎:“……”
它试探的舔了一下,肉香味直击天灵盖,眼瞳顿时竖了起来,三两口解决掉一条,很快又吃掉了另一条。
吃完看着明度,两脚兽还有吗?
明度:“懂不懂什么是奖励?”
看着那双疑惑的大眼睛,明度:……嗯,灵智不高,看来是不懂了。
“你好好守着洞口,每个月给你带两条。”
老虎:虎现在想吃。
明度:不会兽语,看不懂,她就当它懂了吧。
明度走了,身后伴着一声悠长的虎啸。
燕京梅家宅院
梅全毅又窝不住了,蠢蠢欲动,他想出门。
墨宝一眼就看出来了,抱住了梅全毅的大腿,“少爷啊就要开考了,您能不能不要再出门了,上回状元楼之行您不是也很生气嘛,就不要再出去气到自己了,气大伤身呐少爷。”
梅全毅扒拉墨宝,想把他拉起来,但这家伙抱的怎么这么紧,当本少爷的大腿是木头吗?
“墨宝你松开。”
“不。”墨宝抱的更紧了,跪地姿势变成坐的,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梅全毅腿上,名副其实腿部挂件。
梅全毅脑门青筋都迸出来了。
“墨宝!”他低吼着。
墨宝不听不听,墨宝抱牢少爷,少爷休想出门。
梅全毅:“本少爷就出去走两圈就回来了,你快点放手,把屁股也从本少爷脚上端走。”
重死了这个墨宝,脚都给他坐麻了。
墨宝默默的端走屁股,但手还是死死抱住。
梅全毅:“……”
这个书童丢了吧。
梅全毅百般嫌弃,还是没得出门,只能坐回去温书,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墨宝瞪着眼。
一刻都不让梅全毅离开他的视线。
这也难怪墨宝了,来了燕京头一回出门差点打起来,这他能放松吗?他敢吗?
他宁愿少爷嫌弃死,他也要看牢少爷。
状元楼来往举子众多,但也不泛富商、富家子弟和官家子弟。
梅全毅和陈渝到了状元楼,梅全毅点了一大桌子菜并邀请陈渝一同品尝。
陈渝再三推让后,勉强接受了梅全毅的好意。
梅全毅吃了糖葫芦,胃口全开,吃一吃状元楼招牌菜蟾宫折桂、独占鳌头、大展鸿图等等。
不得不说状元楼的菜,寓意好味道也不错。
梅全毅频频下筷。
隔壁间门关上门,隐隐传来了说话声。
蓝衣服的官家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喝一口,抱怨道:“状元楼又都是那些举子。”
另一个青衫男子摇着扇子不在意的道:“哪次开科不是如此,等这会试结束,也便散了。”
“嗤~他们一个个痴心妄想,真以为来一来这状元楼,吃两次蟾宫折桂就能金榜题名。”蓝衣官家子不屑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