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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七宿司要留着活口查幕后之人,黑衣人一定一个都不剩。
敢动七宿司的首领,真是嫌命长!
打斗一停下来,众人才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身上哪哪都疼。
虽然剿灭了黑衣人,可也时了一些人,而且有不少人都受了伤,为今之计,得赶紧回去。
王君惜来到李汐楠身边,由下而上看了她一眼:“小徒儿,没事吧?可有受伤?”
李汐楠伸出了自己被划了一刀的手臂,委屈兮兮地看着她:“疼死了,三师父。”
“三什么三,三就不是一个好听的字,直接喊师父。”
“是,师父。”
王君惜在现代活了将近三十岁,然后又穿越到了一个八岁小女孩的身上,摸爬滚打至今,已经将近十载,心理上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年纪不小的长辈了。
且她自知自己是女的,一时也没想到什么男女之防。
直接拉着李汐楠的手就把衣袖卷了起来,然后亲自给她上药包扎。
李汐楠也知道师父是女的,且前生与师父相处惯了,师父总把她当闺女一样对待。
因而,她就更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顾虑了,觉得自己累了,就靠在师父的肩头休息。
看着相处亲密的两人,南宫景恒眸光淡淡的,浑身气息却瞬时就降到了冰点。
陈祺和穆雨两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冷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人也起了一肚子火,郡主太不矜持了,她都与主子有了婚约,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子如此勾肩搭背呢。
两人又回头去看主子,却见到主子嘴角溢出了鲜血。
药效已过,南宫景恒身上所有的伤痛,都加好几倍地朝他袭来,厉害如他,都忍耐不住吐了血。
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血迹混着雨水,流到了地上,消失无踪。
“主子您……”
“莫出声,回去吧。”
“是。”
穆雨带着人留下收拾手尾,陈祺带着一批人护送南宫景恒离开了。
他们好像约定好了一般,全都没有跟李汐楠打一声招呼。
……
蒋芸柔站在廊下,看着淅沥沥的雨,思绪飘远。
十六年前的七月初六,也是下着雨。
怀着双胎的她,腹大如鼓,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躺在榻上歇息,厨房送来了安胎药。
张嬷嬷正在侍候她喝药,只喝了小半碗,突然一记响雷,惊着了她,动了胎气,孩子早产。
临近生产,且又是双胎,她早已经把稳婆接到了府上住着,母亲也去请太后安排了医女在府中候着。
可偏偏那天,稳婆和医女全都找不到了。
张嬷嬷派人去通知墨王,可派出去的人却如同石沉大海,一去不回。
她的另一位陪嫁嬷嬷想要出去找大夫,却被人拦在了云清院门口,说是墨王有令,不得随意进出。
几番争执之下,嬷嬷被砍了一刀,趁机撞开了人群,奔回了将军府求救。
救兵是找到了,可嬷嬷却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母亲带着将军府的府医和稳婆,亲自来了墨王府。
这才救了她和一双孩子的命。
七月初七戌时末,痛了一天一夜,她终于生下了一儿一女。
母子平安,皆大欢喜!
可她初为人母的幸福不过才享受了一日,长公主李冰瑶来了也打破了她的幸福。
李冰瑶去了婴儿房,说是要看一下孩子。
那时,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为墨王生下了儿女,是大喜事一件,长公主身为墨王的嫡亲姐姐,也会跟着高兴的。
所以,她没有半分防备。
可长公主出来的时候,却告诉众人,她拼了命生下的儿子夭折了。
怎么可能?明明刚才吃了奶,才抱去睡觉的。
她发了疯似的,不顾生产完的身体,跌跌撞撞奔到了婴儿房。
看着摇篮里,那个憋得浑身青紫的儿子,她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太医检查了,说是孩子溢奶,窒息而亡。
她不信,请墨王一定要查出凶手。
可墨王却说,孩子是因为她没照顾好,才会窒息夭折的,让她不要再发疯了,闹得人尽皆知,丢尽墨王府的脸面。
人人都指责她,说是没把孩子照顾好,害死了墨王的嫡子。
却没有人关心过她的丧子之痛。
她亲自操办了儿子的丧事,亲手替儿子清洗穿衣,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发现了问题。
她的一儿一女的手臂上,都有一个梅花形状的胎记。
而这个孩子却没有!
是以,这并不是她的儿子。
有人把她的儿子掉包了。
而且,这个孩子的脖子上有掐到的手指印。
孩子明显是被人掐死的。
从她突然早产,到稳婆和医女不见了,再到儿子被人掉了包,她再傻,也猜到了是有人在对她计谋着什么恶毒的计划。
她不敢把这个发现告诉众人,她怕那些人知道了她知晓儿子还没死,会真的对孩子下杀手。
不管他们把她的儿子带去了那里,只要还活着就好。
她仍旧满心悲伤,为那个死去的孩子办了丧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事后,她一直在暗中追查,却查不到什么,唯一得到的消息是,这件事与长公主有关。
“王妃,雨大了,咱们回屋里歇着吧,您莫担心,有这么多人去找了,郡主和萍萍小姐不会有事的。”
张嬷嬷把披风给蒋芸柔披上,又轻柔地替她系上带子。
思绪回笼,蒋芸柔抬头看了看天空。
方才还只是淅淅细雨,现在却渐渐有了瓢泼之势。
汐儿和萍萍究竟去了哪儿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老天啊,她已经不见了一个儿子,千万不能再让她的两个女儿出事啊。
蒋芸柔转身准备回屋,羽儿从抄手回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王妃,长公主来了,说是要见您。”
一听到这三个字,蒋芸柔的眸光就变得暗沉,浑身气息冰冷。
须臾,她才缓缓道:“让她进来。”
说着,她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雨珠,转身回屋去了。
长公主自从昨日就没走,昨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赵太妃被刺激得不轻,一直都昏昏沉沉地被梦魇所困,怎么都清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