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书]
“你……没事吧?”
南宫景恒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
“你来让我撞一下看看有事没事,来呀。”
李汐楠伸手去抓他的衣袍,没抓到,气得她像个小老虎似的张牙舞爪起来,然后猛地一下朝他扑了过去。
南宫景恒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李汐楠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被她身上的酒气熏得微微皱眉,南宫景恒知道,这小女子醉了,在发酒疯。
终于抓到人了,李汐楠兴奋地抓起他的手“啊呜”就一口咬了上去,还不肯松口,含糊不清地嚷嚷着:“疼不疼,疼不疼……”
南宫景恒疼得手一甩,就把她摔在了地上。
她干脆不起来了,就席地而坐,呜呜地哭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看着她如此,向来无往不利的首领大人,得心应手的南宫王府世子,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子相处,七宿司全是男人,王府里除了男的,就只有一个萍萍。
想到萍萍,他决定用对萍萍的方式试一试。
于是,他掏出了一粒糖果:“这个给你吃,你不要哭了。”
闻言,李汐楠昂起头看着他,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
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糖果上,李汐楠愣住了。
“噗,哈哈哈……”
她捂着肚子笑得跌坐在地上。
南宫景恒竟用哄小孩的方式哄她。
可看到南宫景恒的脸泛起了一层粉红,薄透白颊,她不笑了。
南宫景恒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
南宫王爷连个妾室都没有,之后也没有再续弦,一心扑在守疆卫国上,把南宫景恒扔在王府里,给一个嬷嬷带着。
也不知那个嬷嬷是如何照顾他的,只知道三年后,他亲手把那个嬷嬷杀死了,还遣散了王府里的丫鬟仆妇,只留下男的。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性子就变得清冷,不爱近人。
直到他十七岁那年,他的师父把萍萍塞给他,托他照顾,他才有了那么一丁点人气。
这些都是李汐楠前生了解到的。
她不知道他幼时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可想也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不然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思及此,她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雪花,站了起来。
她取过他手里的糖果,撕开外头的油纸还给他,然后把糖放进嘴里。
李汐楠吃得一脸笑容:“嗯,真甜。我困了,要回家睡觉。”
说着,她抬手把眼泪一抹,便径直往前走去。
好似方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似方才她也没有说过那样一句调戏人的话。
南宫景恒也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三步距离。
直到看见她翻进了墨王府的院墙,他才转身回去,手里还捏着那一张包过糖果的油纸。
因着酒的后劲大,李汐楠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醉得站不住了,一躺下便睡得打雷都不醒。
羽儿早上进来的时候,瞧见她睡得那么沉,以为她昨夜去参加年夜宴累了,便也没打搅她。
以至于李汐楠睡到晌午才醒来。
用过午膳后,李汐楠坐在桌前,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解酒药,迟迟都下不了口。
昨晚和宋楚曦还有南宫景恒一起喝了酒,然后……然后应该就是各回各家了,不然她也不会在自己房里醒来。
只是,她是怎么回来的?
摸了摸发疼的下巴,想到脑壳疼,她也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弄到的?
抬手按了按,宿醉后疼得像是要裂开的脑袋,她抬头问翠儿:“母亲呢。”
翠儿向来喜欢打听消息,一早便把府里的情况都摸清了,此时听郡主问起,便全都倒了出来。
昨夜,赵太妃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知,嘴角上还挂着血,吴卫两位嬷嬷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蒋芸柔一接到消息,便去了靖安苑。
靖安苑的丫环仆妇们进进出出忙了一夜,太医都来了三位。
张佳怡和李筱卿两人也在半夜的时候,被人抬了回来。
三十大板打得她们气息奄奄,后背和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鲜血染透了五六层衣裳。
她们一到府上便起了烧,烧得迷迷糊糊的,梦呓说的都是求太后饶命,以及骂李汐楠。
蒋芸柔听了也只是让人去给她们找医女罢了,并未多做理睬。
直到天亮的时候,赵太妃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蒋芸柔才得以回云清院歇息。
一大早,李墨醒来听到自己母妃病重,心爱的女人和疼爱的女儿被打了板子,着急下床要去看。
他本来就还伤着,又带着病,结果下床的时候一不小心,又碰到了那条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的腿,当时都疼晕过去了。
李山亲自来禀报蒋芸柔,被铃儿拦了下来。
直到李山来了第三回,说是太医说王爷不好了,铃儿才不敢再拦着。
此时,蒋芸柔正在李墨的房里照顾着。
听完了翠儿的话,李汐楠眸光暗了些许。
元庆朝重孝道,赵太妃病重,母亲身为儿媳,不去侍疾,会被人诟病的。
再者,赵太妃如今这副模样,想来也是有心无力再为难母亲了。
母亲去照顾赵太妃,李汐楠本就不大乐意见到了。
可想到母亲要去照顾李墨,李汐楠就气得咬牙。
想到前生,李墨那么干脆利落,一剑穿胸刺死了母亲的场景,李汐楠气得一掌拍在桌上。
“羽儿,去告诉母亲,我昨夜受了风,今晨起就病了,请母亲过来一趟。”
羽儿自然明白郡主的意思,欢欢喜喜地去了。
蒋芸柔正在给李墨擦脸,听到女儿病了,手帕往盆里一扔,水溅到了李墨的脸上都顾不得,转身就匆匆往楠院赶。
她来到楠院的时候,就见到女儿躺在床上,小脸通红,有气无力的,偶尔还有两声咳。
桌上还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蒋芸柔坐到床前,拉着李汐楠的手,满脸心疼。
羽儿端起桌上的那碗醒酒汤走到床前:“郡主,该喝药了。”
“我来吧。”
蒋芸柔接过药,让羽儿把李汐楠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