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上完魔药课,回宿舍的路上,德拉科和盖拉将书放进坩埚,并排走着。
“诶,老宾斯又留了一篇长论文,真不知道我们了解‘狼人法规的制定过程和意义’能做些什么——”他抱怨到。“说不定以后给别的生物做法规都用得着——大约觉得人人喜欢魔法部——”盖拉开玩笑似的说。
“我不想回宿舍了——诶,要是坩埚能带进礼堂就好了——”
“别这样——咱们只是爬一层楼,格兰芬多的多惨啊——要爬到塔顶——”盖拉苦笑这家伙“不知满足”。
一切沐浴在阳光里的平静美好被一声杂着愠怒的声音打破,这个声音平时都温润如玉,甚至有时显得有些怯懦——在今天,却如此有力。院子里,树荫下,棕红色头发的少年用两只手紧紧扯住一个黑色狼尾辫少年的衣领,近乎要将一口牙咬碎:“我让你道歉——”“呵——只看皮囊不看内在的人。”对方不屑,以云淡风轻淹没洪流。“你就以为你看见她的内在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盖拉看见他太阳穴的青筋跳动着。
“我还是她的前男友——你是她什么人。”对方藐视赛文,带着一股子猫的傲慢,在此刻赛文的眼中简直是讨打的存在。
“我是她……朋友。”
“哦……朋友,原来也只是她看不上的一个小喽喽——连她都看不上你,你在这里自作多情什么。”
赛文马上就要把魔杖□□了,手被拽住——德拉科将他将要拔魔杖的手摁下去,盖拉在边上看着满意地缓缓眨了下眼。赛文棕色的眼睛里有一些惊讶,后知后觉自己快失去理智。就在这时珍妮弗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好像学生们都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似的,自觉让开了一条路——跟着她来的还有她最近交的一个赫奇帕奇男友,比她高两个年级,和她一直牵着手,正好,盖拉也不想再管这些闲事了——只怕真的打起来,会给斯莱特林丢人,本来就临近考试,留的魔药课作业就多,她可没想让他的睡眠质量雪上加霜。
为自己找好了借口,盖拉才不觉得自己那么狗拿耗子——这是她不太喜欢的行为。
“正好你来了,你们的事,我们走了。”德拉科见到珍妮弗的身影,便将路斯卡的胳膊松开,和盖拉一道走到回廊,众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便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盖拉——你刚为什么示意我去?”
“我抓不住呗。”
“但是……”
“我可不想让我好不容易给学院赚回来的名誉都在这败光——就算是败,也只能是我败。”像是只蛮不讲理的兽。
“天哪……”德拉科扶额无语,“你这样让我看起来像一头狮子——你知道,我可不想成为鲁莽的象征。”
“哦——德拉科,这和鲁莽有什么关系——”盖拉用夸张的感叹语气说着,“不过我确实不想自己当,所以让你当——”
“巨怪小姐——”
“不许那么叫我——”
“可是教父——”
“你就不能和他学点好的——”
“这是口才和形象的比喻好吗——”
“你这是和我学的。”
“我受够了——巨怪小姐你这个自恋鬼!”
“哈哈哈——”
两人欢快着离场,但这场闹剧还没有落幕。
光影随着风的吹动而流转,树下的阳光星点调皮地摇动,在草坪上留下温暖的痕迹。现在正是中午,学生们大多都到礼堂吃饭了。
“赛文——我不需要任何人道歉,谁都没有错——因为我们先前想要东西本就是虚无,为什么要因此迁怒别人——”珍妮弗美丽的脸上绽放的笑容总是令人觉得美丽,那件事过后,男人们只觉得她更加风情万种,带刺的野玫瑰,得不到,就越想要,以至于他们不在意可能被刺伤。但是只有路斯卡明白她在说什么——对许多事,她都喜欢假装云淡风轻,直到最后一刻将自己压死。然而,从没有人能看见那一面,在阳光没有照到的地方,玫瑰的花瓣上没有晶莹剔透的露水,鲜妍的花朵其实是灰白色,用尽一切力气挺直它的茎,亮出她的刺,只是要维持光鲜虚假的外表,而脆弱与痛楚,永远都不会暴露——直到凋零的时候,那灰白的花瓣才会缓缓飘落,暴露在阳光下。
“呵,果然是在自作多情呐——好了,我该走了——”他侧过身子从那个赫奇帕奇身边经过,还不屑地“嘁”了一声。那个赫奇帕奇皱了皱眉,有些愠怒地将目光追随着安德鲁直到他消失,才看向了珍妮弗,过了一会说了句:“他真的是个拉文克劳?”“嗯。”珍妮弗像是释然的智者,转过头带着妩媚的口吻和那个男生说:“雅格——先去等我一下好吗——我处理点事。”她的声音总是像海妖一样魅惑人心。“好,那你快点。”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地笑着,摸摸她的鬓角离开,珍妮弗好像沉醉在这种幸福中。
“我不需要你替我讨要——好像我没张嘴,胆子小一样。”雅格离开后,珍妮弗换上了一副冷脸。
“我只是……”
“够了——我不希望以后出现这样的事——”她很强势,和每次一样,而他,永远都是平静而带着点怯懦地接受她的命令,观点,主张。即使她曾经说出了多么伤人的话,他终究会原谅她,千千万万次。老路斯卡总是迷信着纯血论,作为家里的嫡子,赛文从小要学那么多东西,重振家族荣光是父亲的愿望。是她的出现,告诉他这世界是彩色的,她那娇纵蛮横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跳动的心,她说,没有所谓纯血论,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该有不一样的身份,该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什么愚蠢的纯血论和没落贵族的荣光。她还说,她相信爱情,她有一天也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爱情,她宁可受伤,也不想错过……
“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你邀请的名单里——”
“因为这就是随便谈的一个——过不了这个月的——”对方看着自己华丽的美甲说。
赛文沉默了,打在手上的光是冰冷的温度,他看着她,笑容也不似从前美丽——他再也看不见从前那个少女眼中的光。想要抬起头再次开口,却见她已经远去,和那个男生一起消失在了阴影中,风轻轻地吹,吹不散他心中的迷雾,却好像吹散了阳光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