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慕云松听了,笑着道:“母亲,既然妹妹她想要去别庄,我陪着她过去就是了,反正我现在武艺练得已经很不错了,保护妹妹不在话下。”
慕云笙见自家二哥开了口,忙点头附和道:“母亲,就让二哥哥陪我过去吧。
再说我也只是去别庄逛逛,顺便看看山中有无草药,采一些回来做药,您不放心的话可以让陆元亲自驾马车护送我们过去。”
陆元自上次护送王氏母女回尚京后便一直留在永乐侯府。
王氏听慕云笙这样说,便知这丫头是打定主意要去别庄了。
不过有陆元和自家二儿子跟着慕云笙去,王氏还是比较放心的,遂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翌日一早,慕云笙吃过早饭后便带着柠香和锦月一起出了瑶清院,朝永乐侯府门口走去。
此时陆元已将马车停在永乐侯府门口,慕云松也早早到了,站在他身旁左手牵着一匹马。
慕云笙到的时候便看见慕云松在给他的马顺毛,二哥这匹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听说是有名的汗血宝马。
是二哥十二岁生辰时外祖父送的,取名追风,二哥平时很是宝贝他这匹马。
之前有一次追风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瘫在马棚里,二哥哥竟待在马棚中照顾追风一天一夜。
后来追风是好了,二哥哥反而因夜里受了寒,生病卧床了几天。
母亲当时知道后狠狠数落了二哥哥一番。
待慕云笙她们上了马车,陆元便轻轻朝马甩了一马鞭,马车随即悠悠启动。
慕云松见此也飞身上马跟在马车的后面,朝着京郊的别庄驶去。
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在他们的马车刚驶出尚京城门,就突然乌云密布顷刻下起了大雨。
他们几人只好先找个破庙避雨,待雨停了再上路。
谁知这雨竟是与他们作对一般,越下越大,整整下了一个时辰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妹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老天都跟我们作对,这要是下一日,我们别庄怕是去不成了。”慕云松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喃喃道。
慕云笙正要回话,忽然见一群人冲进了破庙,大概足足有十人。
原本并不宽敞的破庙,因这些人的到来变得越发拥挤。
带头的左脸上有一块刀疤,这些人身上均穿着黑衣,周身戾气很重,手中各拿了把剑,隐隐还有血腥味传来。
他们进了庙中后,见庙中已有几人在躲雨,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一旁的陆元与慕云松自这些人进了破庙后,身体明显较刚才绷紧了许多。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从他们略显狼狈的样子来看,似乎刚刚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搏杀。
慕云笙朝那些人瞟了一眼,只见为首那人腰间配了块黑色牌子似乎上面刻着独孤二字。
她突然觉得这个牌子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不多会儿外面的雨终于渐渐下得小了些,约莫再有一盏茶就该停了。
那些人似乎有急事,待雨稍小了些后,便站起身快步出了破庙。
不多时便听到他们打马离开的声音。
慕云松这才舒了口气,他刚刚能明显感觉到那些人各个身怀武功,且都在他之上。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全部穿着黑衣。
“小姐,雨停了。”柠香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发现雨停了,当即欢快地喊了出来。
慕云笙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对一旁二哥说:“既然雨已经停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这里到别庄还要几个时辰的路。”
慕云松点点头,随即他们一行人便出了破庙直奔向西朝别庄驶去。
两个时辰后,他们便已到了别庄所在的山脚下,那别庄建在半山腰上,从山脚上去还要半个时辰。
因刚才下了大雨,此时山路有些泥泞,马车刚走了一阵儿便陷到一个坑里。
坐在马车中的慕云笙只觉马车身子突然一歪,她赶忙抓住一侧的架子这才将将稳住了身子。
锦月也还好,她本就坐在马车低陷的那一侧,所受的影响不大。
柠香可就惨了,她刚才坐在马车中正有些迷糊,马车突然一歪,她来不及反应身子便直接撞上一旁的车身。
这丫头当即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锦月见状忙将她扶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慕云笙掀开马车帘子问向车旁的慕云松。
“妹妹,你们得要先从马车上下来,刚才下雨,这片地土变得有些松,马车左侧车轮现在已陷在泥坑中出不来了。”
慕云笙听后便与柠香、锦月一起出了马车。
慕云松则翻身下马,与陆元一起使劲推马车,因车上的人都已下来,车身的重量有所减轻。
原本陷入泥潭中无法驶动的马车,因这推力,车轱辘转动了起来,紧接着整张马车往前一滑,陷入泥坑的车轮便顺势出了泥坑。
陆元重新牵过马车,正准备让慕云笙她们上马车,突然瞥到脚旁有一滩血。
顺着这滩血看过去,便见一旁草丛中此刻正趴着一个人,那人的脸被发丝遮挡一时看不清楚其面容。
他的衣衫已被血打湿,混合着一旁的泥土,脏污的分辨不清原来的颜色。
陆元连忙对一旁的两个主子道:“小姐,公子,这里有个人浑身是血昏倒在路旁。”
慕云松听后随即就跑了过去,他蹲在那人身侧伸手在他的鼻尖处一探,还有气息这人没死。
慕云笙这时也已走了过来,“二哥这人怎么样了?”
“我刚测了他鼻息处仍有气在,还没死。”慕云松缓缓道。
“既然这样,便将此人带着吧!”慕云笙淡淡道。
“马车就这么大块地方,已经有你们三个了,哪儿还有空余的地方给他躺?”慕云松面露疑惑道。
柠香听了忙道:“我与锦月下来自己走就行。”
慕云笙打断道:“这里离别庄还有半个时辰路程,还是我出来跟二哥你骑马,让他躺到马车中,柠香、锦月你们两人也坐在马车上,将就一会儿就到别庄了。”
一旁的慕云松听了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这人伤得这般重,若不乘马车,趴在自己马上,一路颠簸怕是还没到别庄这家伙便会死在半路上。
于是陆元便弯腰将草地上昏倒之人打横抱起,放入马车中。
柠香、锦月也重新上了马车,慕云笙则被自家二哥抱上了马。
马车再次朝半山坡驶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便到了别庄门口。
慕云笙看着眼前的别庄,感觉与前世第一次见到时又有些不同。
现在她看着这深处山林中的别庄只觉得清雅别致。
她可是记得前世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别庄时,只觉得寒酸简陋,当时还有些埋怨外祖父怎么挑了这样的别庄给母亲。
一个人心性发生变化,竟会对同一事物的感官发生如此大改变。
陆元将马车停在一旁,亲身上前,敲了敲别庄的大门。
慕云笙则由着二哥抱下了马,站在一侧。
不多时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这人慕云笙还记得叫福伯,王家的家生子。
当年母亲嫁与父亲后,便安排福伯夫妻俩打理这个别庄。
福伯见一群人站在别庄门口,正纳闷这些人是谁,忽然瞥见一旁的慕云松,忙朝慕云松行礼道:“福伯见过二公子。”
慕云松之前随王氏来过这个别庄,是以福伯认得他。
慕云松忙上前给福伯介绍道:“福伯这是我妹妹阿笙,今日我们要在别庄住一晚,你跟张婶收拾几间屋子出来给我们住。”
“好,公子小姐快进。”福伯说着忙将大门打开,让马车驶了进去。
张婶此时正在厨房做饭,见福伯领着一群人进来,忙跑了出来。
“是二公子,三小姐来了,今晚要在这儿留宿,你快去收拾一下屋子给公子小姐他们住。”福伯冲着跑出来的张婶道。
张婶点头称是,忙与福伯一起过去收拾房间。
不多时两人便已将房间收拾好。
陆元见状将马车上的受伤男子抱下马车送入其中一间屋子。
福伯突然见马车里抱出来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当即面露惊骇。
一旁的慕云笙见到,轻声对着福伯道:“福伯莫怕,这人是我们在山上救的,还要劳烦福伯打些热水,再找件干净的衣服给这人换上。”
福伯听三小姐这样说,面色才稍稍缓和,忙快步去厨房打了些热水过来,又找了件干净的男子衣服给男子送了过去。
陆元用热水给这人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慕云笙看着面前擦去脏污的男子,这人五官生得很是硬朗,年龄大概十六、七岁,身材健硕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只是不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仇家,竟被人伤得这般重。
慕云笙先前已让柠香去将马车中自己的药箱拿来。
此刻她先探了一下这人的脉搏,发现他除了这些外伤外,身上中了毒,且还受了极重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