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在工作中的严穆接到侄子侄女的电话,传来的是便宜大哥的死讯。
小嫂嫂看起来很是消沉,瘦了许多,那腰越发细了。
她身穿黑色连衣裙,神情悲恸,脸色苍白。在看到他时,那张忧愁的脸上多了几分恍惚,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细小的泪珠顺着睫毛滚落。
她的目光带了哀戚,声音破碎不成调,“你去见见你大哥最后一面……明天他就要下葬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严家的财大气粗,整个葬礼隆重得有些轻佻,玫瑰铺就,筵席满庭,就连那遗照相框看起来都有些过于罗曼蒂克。
乔穆看了眼严松,那场事故很严重,就算有专人给他做了遗容整理,还是不太好看。
他抬眼凝着遗照里的男人,大浓眉,国字脸,严肃得有些凶神恶煞。
这是他的大哥。他死了。
到了夜里,香槟美酒,老宅充斥着喧嚣,仿佛这不是葬礼,而是一场隆重的欢欣的盛宴。
严穆按了按太阳穴,“大哥的葬礼谁主持的?怎么乱成这个样子。”
管家低头回应,“是琪小姐和荣少爷操持的。”
“难怪荒唐至此。闹腾腾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要办喜事。”严穆对侄子侄女并无好感。
“二少,出事了。琪小姐和荣少爷跟棠……跟大少奶奶闹起来了。”
严嘉琪严荣他们很早之前就从打听到了老爸生前的口头遗嘱——其中位于市中心的一栋楼属于棠娇娇。
最重要的是小后妈名下还有一个公司,他们的亲爸将公司转到了小后妈名下。
那可是一个公司啊!肯定比房子更值钱。
姐弟俩本就对这个取代了母亲地位的女人很不满。
再加上身边的人挑拨。
“后妈终究是后妈啊,不如亲妈。”
“小后妈这么漂亮迟早要嫁人,到时候这些东西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她比你爸小了整整十六岁,你说她图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咳……你我都清楚她就是图你爸的钱……”
他们那个急啊,葬礼还没办完,夜里去找棠娇娇,结果棠娇娇不紧不慢不慌不乱还油盐不进。
严嘉琪气急败坏,她开始撒泼,“你才二十九,模样又娇,还这么年轻,说不定一年半载找个男人又嫁了,要按照爸的遗嘱分你那么多东西,以后你改嫁,岂不是都便宜了其他男人!我不同意!”
“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就带了两身衣裳,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有骨气,哪怕嫁给了我爸,也要坚持工作,现在原形毕露了吧,你就是个拜金女。”严荣今年十五岁,正值变声期,掐着公鸭嗓在姐姐后头搭腔。
“你爸爸还没下葬呢?你们就这样欺负他的未亡人!”棠娇娇身子无力地往后一倒,整个人晕了过去。
严穆一个箭步上前,将棠娇娇打横抱起,“叫家庭医生过来。”
“你们两个做事未免也太没有分寸了。目无尊长,大哥都还没下葬呢,就搞这些花花肠子。好的很。”
两个怂得跟鹌鹑似的。
他们这个二叔委实厉害,比爸爸少了十几岁,却已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爸爸活着的时候都要仰仗他,这样的人他们都得罪不起。
严穆冷冷地看了姐弟俩一眼。
真是用怂又坏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