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恩,本殿让李太医过来照顾着你。”北堂昊在拓跋嫣儿额头落下冰凉的一吻之后,就站起身离开,小福子匆匆行礼尾随离开。

房内没有了最爱的人,拓跋嫣儿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怨恨,手心攥着身下的被褥,贝齿重重咬在苍白没有血色的下唇,力气之重可以从她唇下徐徐流下的鲜血可以看出。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还没有多大的动作,腰下巨大的疼痛就让她忍受不住的倒回床褥中,双眼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水,嘴角却勾起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她用力的敲击着身下的床板,一旁站着的宫婢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随便床上的‘废人’自虐。

☆、124章

124章(上)

爱之深,恨之切。

对于北堂昊而言,北堂未泱是他杀母、杀兄的仇人之子,撇去这一些,他面对这个亏欠太多的人,一直怀有内心不敢承认的怯弱的情感。上一世他没有看到这人的死亡,这次一样的没有。

也许……唯一的不同便是上一世的北堂昊只能拾起那分不清炭灰还是骨灰的粉末,这一世他却可以拥抱着他。

小福子第一次进入这间密室。密室是北堂昊在十六岁时秘密让人建造的,建造这密室的工人无一例外都被死了,连个尸骨都没有。

密室很大,因为没有多少的家具的缘故,所以老让人有点阴阴的感觉,火把燃烧得晃人眼睛,小福子看到他的主子紧紧握住石床上的白发男子,不禁叹了口气。

忘记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主子关注起在冷宫生活了九年的十五皇子,甚至为了不让这人发现自己拥有男宠的事情,遣走了在身边侍候多年,样貌、身段样样胜于十五皇子的刘梓卿,更是疏远了多年宠爱,利益牵扯最重的嫣姬。其实小福子真的很不明白他的主子。记忆中他的主子几乎没有和那十五皇子有什么过多的接触,连十五皇子寄住在逵釉殿时也一样。偏偏得到十五皇子病逝的消息,他的主子却好像一瞬间天塌下来了一般,褪去了所有的血色,慢慢的靠近他安排密探,千辛万苦偷出的十五皇子的遗体,快临近时,脚下还一时不稳踉跄一下,险些狼狈的摔在冰冷透着湿气的石板上。

小福子看见他的主子几次抬起的手晃悠的垂下,再重复好几次才终于握到十五皇子没有暖度的手心,眼睛没有问题的小福子可以清楚的从他的角度看到他的主子收起所有的菱角,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像对待情人一般,把十五皇子落在脸颊的白发,轻轻的勾到耳后。

小福子打了个寒颤。适才他的主子对待十五皇子的遗体,倒像是对着活人!

“太子殿下……”小福子的声线有微不可查的颤音,只见北堂昊转过头,眼里被浓浓的凄厉覆盖,北堂昊没有开口,只是这么看着小福子几秒钟,复又落在石床上满头银发的十五皇子。

小福子默默的行了个礼,他看到了主子眼里的哀伤,清楚的让小福子认知,他的主子其实还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主子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在静谧的密室里,本来石室门合上的声音不是很大也会被无限的放大。

北堂昊笑了开来,痴迷的看着床上面容平凡得与路人无二的脸颊,“未泱,我们终于接近了一点,我知道,这一世的你可能对皇兄还不是很了解,可是皇兄知道,最后你爱上的只会是皇兄,就如同……上一世的你……”轻柔的好像只要加大点音量,就会吵醒床上仿佛安睡的人。

“为什么你不等等皇兄呢,只要等到明年,明年……当皇兄承继大统之日,皇兄就会将你捧在手心里,把上一世对你的亏欠一一弥补,到老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宫外隐居,不理朝堂上的纷争,你觉得如何?”他一手紧紧的攥住北堂未泱的手心,一手温柔的抚摸北堂未泱的白发。良久,他泣笑出声,“看到这一头的白发,你知道吗,当时皇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有多惊讶,皇兄甚至以为你会是下一任国师,没想到……”他蹙眉,眼睛里满是不悦,“你说,假如殁烎国师没有上位,父皇见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以为皇兄的未泱才是真正的国师呢?到时也许神者会给你一副新的身躯,甚至给你神力……”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

他不知道为什么北堂未泱的头发会突然变白,然后又转黑,现在的他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分析。

北堂昊几乎抱着膜拜的心理给北堂未泱脱下所有的衣物,心无旁骛的给北堂未泱换上一套艳色的衣服,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件衣服已经有些年月了,显得有些陈旧,待北堂昊系好腰束的带子,再给北堂未泱挂好饰物后,北堂昊才抱起床上僵硬的身体,走到密室的最角落,当他的脚底踩到某个格子的时候,密室居然又分离出一道墙,墙后俨然是一个冰室,冰室的入口处有一群密密麻麻的尸体僵硬的站在两边,身体周遭都结着冰块,他们的手上有各式各样的工具,一看就是建造密室的工人的尸体。

北堂昊目标很明确,他朝冰室的中央走去,那是一道巨大的冰壁。他先将北堂未泱放置在满是雾气围绕的地上,然后起身按了个机关,巨大的冰壁裂出一道能容纳两个人直立的门。“未泱,皇兄知道你很怕冷,不过为了保留你的身体,等待新的重生,皇兄只能将你安置在这里,只要三年,三年的时间足够皇兄找到可以让你重生的方法。”北堂昊用指腹揉擦北堂未泱没有血色的嘴唇,“为什么就是没红呢?为什么呢!”北堂昊缓缓弯下身,将自己的嘴唇贴在北堂未泱冰冷的脸上。“未泱……皇兄不会让你死的,不会……”他抱起北堂未泱,再将北堂未泱放到冰壁中间的裂缝里,给北堂未泱整理乱了的衣角,连腰束间挂着的玉佩流苏都弄得整整齐齐,不舍的再看了眼僵硬的北堂未泱,北堂昊合上冰壁门。

北堂昊看到冰壁已经把北堂未泱的身体牢牢的包裹住,从他这里看只是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艳红的衣服衣角已经凝固住。

“放朕出去!”

北堂昊猛地抱住自己的头,似乎在忍着巨大的疼痛,脑海里却反复的听到这句话。

“放朕出去!”

“你休想!未泱是本殿的,不是你的!”北堂昊狰狞了一张脸怒喊的回复没有第二个活人的冰室。

“放朕出去!”

“滚!”

剧烈的疼痛让北堂昊倒在地上翻滚,目眦欲裂,面部表情极尽狰狞,十指紧紧的埋住他的发里,“你别想出来见他!”

“朕……一……定……要……!未……泱!未泱!”很是哀戚的叫声和怒骂都是出自一个人的嘴里,只见北堂昊嘴角滑落了几滴猩红的血液,“朕……”才说这么一个字,血液又从牙缝流出,沿着嘴角有些滴落在地上消失不见,有些染透了暗金色的领口。

“他的本殿的!”北堂昊染满了血的手心贴在冰凉刺骨的冰壁,带着疯狂的神色瞪着冰壁里反射的身影。

——北堂昊的本身。

“他自始至终都属于朕,从未属于过你。”冰壁里反射的暗金色太子袍的身影转眼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色衮龙袍的男子,模糊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属于北堂昊自己的脸。

忽视狼狈的下唇,冷峻的脸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那是长期处于高位才能养出来的倨傲,“朕终于能重新见到你了,你可知道皇兄一直没有离开过……”北堂昊笑了起来,血红的手心贴住冰壁,目光凝结住,好似用一切的精力紧紧的锁住冰壁里的男子,过了很久后,北堂昊打开冰壁门,在门开启的瞬间马上抱住北堂未泱,即使只在冰壁里呆了一会,可是北堂未泱的脸上却已经布上了白雾,北堂昊抱着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他的脸颊,“隔了二十年……朕终于能如此摸一次你。”再也不是那没有形体的瓮,再也不是那化为灰烬的骨灰。

“你如果还能开口唤我一次皇兄该多好?”只有你才能让朕放下帝皇的自称,只有你一个人。“未泱,你知道吗?拓跋嫣儿已经疯了,在你死后,我就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把那个李锡游四分五裂,还把她关在禁塔的弟弟扔到了军营里,任人玩弄。这样的结局你可喜欢?不,你一定不会喜欢,所以呐~皇兄就想出了个好点子,皇兄白日都会把拓跋嫣儿扔在没有一个人的宫殿里,给她抹上最香的胭脂,晚上就让人把她扔在全是蟑螂鼠蚁的冷宫去。对了,你大概不知道皇兄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皇兄呐~”北堂昊勾出一个冷得彻骨的笑容,“皇兄在那胭脂里加上了一点药,只要那些鼠蚁一嗅到,就会一窝蜂的啃食,听到这个你是不是很开心?欺负过你的,皇兄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冰室了呆了很久,导致北堂昊自身的温度都和北堂未泱无异了,他满意的看着北堂未泱的嫣红的一身,“未泱,你果然最适合的就是红色,皇兄有没有和你说,当时皇兄见到你穿红衣,十分的喜欢?”北堂昊脸色逐渐不佳,那次就是他亲手掏出了北堂未泱的心脏,他看看自己的手,好似那颗心还在他的手心里跳动。

他换了下思绪,冻僵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北堂未泱的下唇,或轻或重的揉搓着,“怎么还是没有血色呢?对了,这样就可以了。”北堂昊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干涸的血迹上再次覆上了一层新鲜的血液,北堂昊揩了一点在自己的食指指腹上,然后在北堂未泱苍白的唇上细心勾勒,后来才满意的说:“你看,这样你就和以前一样了。你的唇永远都是红的,不会变白的,是吧?是吗?”继续摩擦了北堂未泱的唇几下,北堂昊低下头,吻住冰凉一片的下唇,继而在下一刻马上抬起头,双眼布满了怒火,将腿上的‘人’猛地扔到冰壁上,没有任何体温的‘人’跌落在地,发出好大的声响。

千面打了个喷嚏。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今天的选择是有多明智。本来帝皇是安排他装死,之后在下葬后设法救他出来,千面想了想,在棺材里呆个一两天着实是为难他了,所以随便挑了个身形与十五皇子想不到的侍卫,用某些东西处置好后,再把侍卫全身赤衤果的放在玉肌露里,让侍卫身上的肌肤可以变得和十五皇子一样的细致。千面其实很心疼的,他辛辛苦苦研制的玉肌露在外面的价格卖得很高,给个死人用了几百瓶的量,你说他能不心疼吗?

他给侍卫穿上了十五皇子的衣物,然后将侍卫放在床上,再把自己易容成侍卫的模样,在房内大喊十五皇子晕倒了,之后假意去找太医,当他带着太医火急火燎的赶到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床。

如果当时他没临时换人的话,估计那个时候不死都得死!

冻死是肯定的!

124章(下)

小福子一直守在门口,刚刚太子殿下的样子太过让人胆颤,如果一不小心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他是多少命都抵不得的。

“咯吱”一声,小福子马上躬了个身,“叩见太子殿下。”

“小福子。”北堂昊看着身旁无比恭敬的人,沉着出声。可就是这么一句,让小福子深深的颤抖了。他的主子说话从来都是不显露自己的心情的,现在的‘太子’说话亦是如此,可是他却分明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或许是因为呆在宫里比较久,对于一个人说话的语气那些,他有的时候都可以分辨他们相应代表的地位。

现在他的主子……分明!

小福子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北堂昊,样貌当然是一样的,只见北堂昊手上拿着一袭红色衣服,端视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他失礼了。

北堂昊斜睨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嫣姬呢?”

小福子抖着说:“嫣姬娘娘还在自己的宫里呆着。”其实即使拓跋嫣儿想去哪都很难,现在一个废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可是现在主子身上浓浓的不可一世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是一名帝皇……

小福子听到他的主子‘呵~’了一声后,从脚底发凉再到头顶,头低得更下了。

“朕……本殿的嫣姬啊~”北堂昊自称‘朕’习惯了,刚开口就出了点岔子,好在他深知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太监对他有多忠诚,不然就那么点的口误,他就要马上杀死在场的人。

小福子闭上眼,不敢再往深处想,只是默默的催眠自己,‘主子只是刺激过度了,主子只是刺激过度了’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

遍地的白,即使从窗口往外看,入目的也只有白色的树,白色的天空,还有可以印出人倒影的白色地板。神殿的窗户比其他宫殿的要大很多,也长了很多,只要你把贵妃榻一般高的物品放在那,就能舒服的躺在那里,闭上眼好好的享受微风吹到脸上的舒适敢。

殁烎便是如此。

即使外面现在正在下雪,和十个宫殿这般大小的神殿里却看不到一点的雪花,但是神殿虽然是密封的,可惜还是会有冬季带来的寒冷。

伏召不忍打破如此宁静的一幕,但是看到殁烎身上连个薄被都没有,只是随意的披上一件没有多少暖度的毯子。伏召看了下手上较厚的被子,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他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往殁烎的方向走去,因为殁烎银白的头发今天没有绾起,所以已经长至脚裹的发丝在地上盘旋着,伏召避开那发丝,给殁烎盖上被子。

动作停顿了一下,伏召就继续给殁烎盖高被子,还把边角处弄到里侧,避免有一丝冷进入被子里,冻着殁烎。

伏召从一个小缸里迅速的拿出一只正在冬眠的蛇,然后单手捏住毒蛇的上下颌,避免等下毒蛇发狂的袭击到他。毒蛇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尝试着挣扎,可是无果,细长的蛇身一次又一次的拍打伏召的手臂。

眼底划过一丝戾气,伏召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冷光一过,蛇身更加剧烈的甩动着,伏召取出蛇胆,然后将毒蛇的血统统流到桌子上的碗里,最后将没有生气的蛇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把蛇胆放入盛着蛇血的碗里,没有理会那腥死人的味道,喝下了那碗混着蛇胆的血。一股浓浓的苦涩味遍布了整个口腔。

伏召的脸色没有变化的继续往下吞咽,‘哐当’一声,喝空的碗应声破碎,额头的红光若隐若现。

他没有看错,殁烎刚刚拿在手上的是一个铃铛,一个极其普通的铃铛,一个他从来没有看过的铃铛!假如他没有猜想错误的话,那铃铛是那天盒子的东西?

“哥哥……”

***

殁烎把身上的被子弄到腿下,看着伏召离去的方向失神了一会。他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伏召的场景,当时还是张烙领着来的,那张还没有一只巴掌脸大小的孩子,带着他嫉妒的天真无邪对他甜甜一笑,虽然笑容里还带着一点胆怯。不管怎么样都与现状的伏召相去甚远。

猜疑的神色随着手上铃铛清脆的声音不见,看着手里的铃铛,“为什么都要变呢,保持原来的不好吗?”

门外有一阵敲门声,殁烎把铃铛放到自己的广袖里,“进来。”只见伏召推开门,身后跟着张烙。

伏召道:“国师,张公公来了。”

张烙道:“奴才叩见国师大人。”

殁烎躺回原处,慵懒的说:“不知张公公有何事?”

即使殁烎没有看张烙,但是该有的礼节张烙可是一点都没有落下,只见他微低头,“回国师大人,陛下让奴才和您传达一件事。”然后看了眼多余的‘人’,不再开口。

“伏召,你先退下吧。”背着身子的殁烎说。

“诺。”伏召合上门,看着满地的白若有所思。

“张公公可以说了。”

“国师大人,陛下让奴才与您说一句,十五皇子薨逝了,就在昨夜。”

没有盖好被子的殁烎,让张烙清楚的看到那瞬间僵硬的背脊,只听到殁烎喑哑的说:“这些不必与我说,张公公无事就退下吧。”

张烙并没有离开,反倒是站在原地了一会,说:“国师大人……十五皇子的遗体被人盗走了。”

殁烎猛地睁开眼,一双灰白瞳里是深深的震惊!会有谁要盗走一个死去皇子的尸体?!他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北堂鸿煊已经知道现在的十五皇子并不是原来的十五皇子,所以不可能是北堂鸿煊,而且北堂鸿煊还没有这个能力。那么……还会有谁?一瞬间北堂昊的影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殁烎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但是联想到当时把自己禁锢在密室的北堂昊,殁烎又有点不确定了。

张烙没有再做多余的事,“奴才已经把陛下的话尽数转达,暂且告退。”

“……嗯。”

殁烎湿润了眼睛。

日后的北堂未泱就真的完全消失了。

若无刚啃完一个苹果,本想进来再带走一个苹果的,没想到一进屋子就感受到压抑的气息。若无走了过去,舔了几下殁烎的手背,‘呜?’了一声,表示询问。

殁烎把长大不少的若无抱起,抚摸着它身上的细软毛发,良久才开口,说:“若无,以后北堂未泱就再也不复存在,殁烎又还会存在吗?”

若无不懂谁是北堂未泱,可是殁烎是谁它是知道的,它很认真的对殁烎点了个头。

“呵呵,若无什么都不懂,……不懂……”

若无感觉自己被主人侮辱了,扭过头不理会忧伤的殁烎。

北堂傲越将十五皇子病逝的消失通告了整个炎烈,对于民众来说,十五皇子是谁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对于官员来说,只是认为帝皇情感凉薄,十五皇子毕竟也被傲帝宠爱了这么久,怎么也该举行个风光葬礼,也好比默默无闻的被埋了好;对于皇室来说,失宠的十五皇子真的没有多重要,最多是让人有几个疑问,比如逵釉殿的北堂鸿煊一向和十五皇子交好,可是听到十五皇子病逝的消息他也没怎么反常。

也许整个炎烈皇朝里只有一个人是悲痛的。

五皇子看着紧闭的门,再次急红了眼,“桃红,云月还是不让本皇子进去吗?”

叫桃红的婢女看五皇子这样,只能安慰的说:“五皇子,王妃娘娘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不然您先回去,奴婢等会就和王妃娘娘说下,就说五皇子很担心,可好?”

五皇子无奈的点点头。

桃红是云月的贴身婢女,她的这条命是云月保住的,自此之后她一直忠心于云月,并且协助云月夺得了王妃的位置。在桃红看来,云月是很幸福的,从一个皇宫的宫婢摇身一变成为了五皇子的正室,并且还享有五皇子的专宠,也许还可以说是爱。在这泥潭里,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待你,是多来之不易啊。

桃红想到一大清早照常给云月禀报外面的事情,前面还好好的,直到她说十五皇子病逝的消息之后,云月马上青了脸色,难看的看着桃红,询问了两三遍,“十五皇子真的死了!?”在得到桃红的再三确认后,云月就将她赶了出去,之后就谁也不见,午膳那些更是没有用。

桃红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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