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九域所有的师生都见到了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他们那位清冷淡漠的时一教授,和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站在雪松下拥吻,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更有不少学生都没忍住站在楼道上红着眼睛,一个女孩子吸着鼻子一抽一抽地道:“妈的,五年了,时一教授的老公终于醒了,可心疼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这五年除了生产和坐月子时一教授就没有一天不去陪陪对方,我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都觉得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
“以前我一个朋友还追过时一教授呢,时一教授的一句话就让他歇了心思。”
这句话一出,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什么话?”
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看着远处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他不醒,我会守着他一辈子,他醒了,我们会相守一辈子。”
……
另一边。
虽然知道姜迟既然已经醒过来了身体便没什么大碍,但言沉还是要求做个全身体检,看着各项指标都正常的诊断书,言沉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听见开门声,她扬起了薄唇看向了来人。
“姜迟。”言沉站在原地,声儿温温柔柔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写满了柔和的笑意。
但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微微的泛红了。
真好,这么多年,她的小松鼠终于也是健健康康的了。
“我在。”姜迟走到言沉面前,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魅然的声音极为温柔缱绻,“小时哥哥,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在,再也不会离开。”
言沉嘴角翘了翘,微踮起脚尖,削薄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嘴角,唇瓣相贴着轻缓地道:“嗯,你以后要好好地陪我一辈子。”
姜迟与言沉鼻尖相抵,勾唇轻轻一笑,话语狎昵而又暧昧,“小时哥哥,这对我来说可谓是求之不得。”
言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抬眸静静地看着姜迟,“我也是,就想你可以一直陪着我,想每天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人是你,睡觉时枕边的人是你,晚上可以抱着的人是你。”
五年了,这五年内她每次回到实验室,所看到的永远都是沉睡在器皿内的姜迟,安安静静,不言不语,而她站在器皿外,碰不到也摸不着。
如今这般鲜活的、生动的、会唤她小时哥哥的小松鼠,对她来说,真的是太久违了。
对上言沉的目光,姜迟微挑了一下眉,凑在言沉耳边故意将声音压地暧暧昧昧,“小时哥哥,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可如果是你这么一直看着我的话,还是有些顶不住。”
言沉:“……”
白皙无暇的脸瞬间绯红一片。
姜迟轻笑一声,继续道:“我们回家吧,回家了小时哥哥想怎么看想看哪里我都配合。”
言沉看了一眼姜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
两人并没有在九域久待,言沉给希洛白留了个消息便和姜迟一起离开了。
路上,言沉开车,姜迟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
他没说话,骨节修长的手支颐着脑袋,就这样安静而又认真地看着言沉,似乎是要将这五年所缺失的都给补回来。
言沉看着前方,眼角余光确实落在姜迟身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眉微蹙了一下。
以陌的事情,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跟小松鼠说。
以小松鼠对她的在意,如果知道以陌的存在,而他当时却连陪在自己身边照顾都不能够,不知道会有多愧疚自责。
她有些舍不得,可以陌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瞒着姜迟。
“怎么了?”姜迟问。
言沉看向了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言沉偏头看了一眼手机。
美少年。
看着这个备注,姜迟轻啧了一声,“三十二岁的美少年啊!”
言沉没说话,心中默默地说了句三十二岁还是你女儿的姥爷呢!
“你接一下吧!”言沉稍微沉默了一下,看着姜迟说。
毕竟,以陌在一潋那里。
视频刚接通,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以陌怼到手机跟前的那张脸。
姜以陌的容貌完美地继承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即使是这样怼脸拍也漂亮得像个精致瓷娃娃一样,甚至因为凑得太近了,都能感觉到长长的睫毛是在手机屏幕上扫过。
姜迟没想到会是一个小女孩,微愣了一下。
姜以陌是认得姜迟的,看见姜迟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就这样,姜迟和姜以陌,隔着手机屏幕,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姜迟猜不出小女孩的身份,正准备将手机递给言沉,就听见对面小女孩脆生生的童音带了几分不确定,“睡美人爸爸?”
姜迟递手机的手一顿,定定地看着姜以陌,然后很轻很轻地问:“你……是在喊我?”
姜以陌笑地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两个小酒窝特别漂亮,“是的呀,爸爸,我今天和妈妈说了睡美人是被吻醒了,看来童话故事说的是真的。”
软软糯糯的声音有着藏不住的愉悦,还有些莫名的小骄傲。
姜迟却没再说话,而是目光渐渐地从手机上移开,落在了言沉身上。
言沉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当时,你是不知情还是故意瞒着我?”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言沉恰好能听清楚,而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情绪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言沉抿了抿唇。
姜迟何其了解言沉,自然也知道答案。
“怀孕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孕吐反应?”姜迟看着言沉,低低地问。
“还行。”其实并不是还行,姜以陌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和那小家伙现在的性子一样,闹腾得很,而且她的孕吐反应算是比较厉害的,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吃什么吐什么,一潋这个下厨从来只会西红柿加蛋的人厨艺在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
“生产……还顺利么?”
言沉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默了片刻,还是如实道:“早产,剖腹产。”
这些事情,她不可能能瞒住姜迟。
姜迟偏开头不去看言沉,但在移开目光的瞬间眼眶就已经红了,就连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在抖,更别说回应正在视频通话中的姜以陌了。
他记得,小时哥哥是不受麻药的。
不受麻药,剖腹产!
那种情况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言沉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便解释道:“也不是完全不受麻药,以前量比较少,剖腹产的时候加大了很大剂量,不那么疼的。”
听着言沉的话,姜迟鼻子更酸了,他闭了闭眸,声音带着压抑而又隐忍的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小时哥哥,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言沉甚至还看见了姜迟的肩膀在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