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地陷的上面,有一排坚硬的铁盖子,罩在他们头顶,钟千手那张得意狂笑的脸,在铁盖子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章羽枫,这下你插翅也难飞吧,哈哈!你以前坏了我的大事,现今却已变成了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了!!哈哈,我不会杀你的,我要慢慢的耗着你,等你在这地下饿成了一具干尸,我再把你挂到七阴教的门口,叫旁人看看,这就是跟我钟千手作对的下场!!”
“还有你,袁冷雪,你这个叛徒!枉师傅对你这么好,处处疼你,你倒是拍着屁股就走人,翻脸无情。你这个死丫头,赶快向我磕头认错,如果你肯求饶,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钟千手那冷森森的笑声,如幽魂一般不绝于耳。
章羽枫静静而立,并不说话,越是危急时刻,就越要保持头脑的冷静,更何况他激斗一夜,体力消耗极大,于是此刻他只是调匀鼻息,暗运内力,慢慢的积蓄力量。
就在这时,吕汾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来,“教主,不好了,有人闯进了藏宝阁!”
“什么??”钟千手声音一变,显然十分震怒,“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你们截住他没有??”
吕汾讪汕地开口,“还没有。那人很狡猾刁钻,专往树高林密的地方跑,我们正在围堵,暂时还没有——”
“废物!全是废物!”钟千手厉声道:“那人进了藏宝阁,抢走了什么东西??”
吕汾低着头,“两支翡翠珊瑚,两颗猫眼绿宝石,还有就是——”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教主您的白玉如意也被他拿走了……”
钟千手暴跳如雷,再也无法镇定了,“我的白玉如意!!那是我镇宅的宝贝,居然也被人抢走了!!”
钟千手是七阴教的教主,爱财,惜命,又极贪婪,他任教主以来,四处搜刮财富,字画古玩珠宝玉石,但凡价值不菲的,他全都珍藏起来,堆积在他的藏宝阁里,重兵把守,层层防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在他所有的珍宝中,最值钱最宝贝的,是一件玲珑剔透的白玉如意。
这如意,存世近千年,通体晶莹,洁白无瑕,上面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一团团的如意云纹,象征着吉祥如意,富贵满堂。
自从得了这白玉如意,钟千手的七阴教就飞速发展,在江湖上的声势日益壮大,他赫赫威仪,一言九鼎,教中弟子无不对他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所以钟千手视这件白玉如意为自己的吉祥护身符,把它供在藏宝阁的最里面,平日里隔三岔五的就要拿着把玩一番,爱如性命,绝对不准任何人动这件宝贝。
万没料到,居然有人胆大包天,竟敢觊觎它,还趁夜潜入藏宝阁,抢走了这件镇宅之宝!!
真是在老虎头上拨须,他活得不耐烦了!!
钟千手一时间气血直往胸上涌,他望了眼地牢里的章羽枫,目无表情地开口,“关他四五日,等他饿个半死时,再拿去喂蟾蜍。”
吕汾急忙一抱拳:“是!”
钟千手无心再待在这里,心急火燎的就奔出了甬道,这该死的贼人,吃了熊心豹胆了,竟敢抢走他的白玉如意,他钟千手今夜不将这贼人抽筋剥皮,誓不为人!!
一一一一一
地牢里阴气森森,像死一般的寂静。
章羽枫用长剑将地上的铁蒺藜扫到角落里,然后推开了一直缩在他身侧的袁冷雪,再捡起包囊,从里面翻出一根沉甸甸的霹雳管。
老贾的霹雳管,虽然价格贵,却总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
当日在许家的听风楼里,他曾用霹雳管炸开了密室,那么今日在七阴教,这根霹雳管应该也能发挥同样的作用。
“这是什么?”袁冷雪好奇地凑过来。
章羽枫冷冷道:“你最好离远点,等会若炸得你缺胳膊少腿的,那就不怪我了。”
袁冷雪拈着衣角站在旁边,俏眼盈盈的,仿佛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袁冷雪居然并不觉得害怕,或许是对章羽枫全身心的信赖吧,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能力,知道这个男人的本事,她总有一种奇异的预感,预感今晚他们一定能够脱险。
于是袁冷雪不仅不紧张,反而还咯咯笑起来,“章公子,为什么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冷冰冰的呢?难道我是狐精树怪,就这样令你厌恶么?”
“我确实很厌恶你。”章羽枫一边往墙壁的缝隙里塞霹雳管,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多看你一眼我都会觉得烦,等会从七阴教里出去后,你我就此分开,后会无期。”
袁冷雪僵住了脸,“……章羽枫,我俩也算是共经了两次劫难,没有情也有谊,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冷冰冰地毫无人情吗?”
章羽枫终于抬眸,波澜不惊地望着袁冷雪,聪明如他,当然早已看出袁冷雪的这腔情思暗绕,只是他的心,早已被云画雨占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旁人的半分位置。
“袁冷雪,你以前曾经欺负过云儿,居然还有脸跟我谈‘情’?我没有要你这条残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章羽枫的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似有似无的浅笑,眸光却像夜空寒星,冰冷得没有温度。
他懒得再说话,在埋好了霹雳管以后,径直用火折子点燃了它。
“砰!砰!砰!”
几声巨响过后,沙石乱溅,灰土飞扬,袁冷雪缩在墙角抱着头,蜷缩着一动不动,眼里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往下落。
这个男人,为什么说出的话总是这样绝情?像刀一样硬,像冰一样冷,他难道是一块生铁,永远都捂不热么??
墙壁被炸开了无数裂缝,章羽枫气沉丹田,蓄势而发,双掌猛的一推,只听一阵“哗啦啦”的砖石迸裂之声,地牢的一角墙壁已经被打开了一个一米来宽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