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来苏宅找了你?”楚倾却没心思和她玩笑,方才一番打量,虽然没有看出玉儿受伤,但他依旧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女人来苏宅,到底对玉儿做了什么。
她?
那个“楚少夫人”吗?
年玉挑眉,方才明白楚倾的担忧是因为什么。
她和她……
她们之间交锋,倒还轮不到自己受委屈!
可昨日的情形……
“既然你知道她来苏宅找了我,那你也该知道她受了伤吧!她怎么和你哭诉的?是我伤了她?是我欺负了她?”年玉朝楚倾眨了眨眼,想到那楚少夫人,俏皮之间,眸中的深沉不减。
思及刚才秋笛的话,楚倾敛眉,“她说什么都无关紧要!”
只要玉儿没有受伤便好!
他这般不将那“楚少夫人”放在眼里,年玉眼底却添了几分促狭,昨日那楚少夫人的举动再次在年玉脑海浮现,年玉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紧要,当然紧要!你可知道你那夫人是怎么受伤的?”
似是因着年玉口中“你那夫人”几个字,楚倾面具下的眉皱得更深了些,“她不是我的夫人,我楚倾的夫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不管是年玉也好,苏瑾儿也好,她们都是眼前的她!
男人眸中的认真和坚定,年玉看着,心中一暖,仿佛听了最动人的情话。
“好,好,好,那一个是冒牌的夫人,不过,昨日那冒牌夫人却是舍得下血本啊,啧啧,她自己打自己耳光,对着我磕头,连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甚至连苏家夫人们看着,都觉得是我逼她自伤,我这个恶人的形象,怕是已经给他们留下印象了,不过天地良心,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啊,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当真是投入得很,我也算是看了一出好戏,不过,我倒觉得有些奇怪,她这般费尽心思,不惜自伤,只是为了让苏家的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吗,呵,这投入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年玉的意思,楚倾再是明白不过。
当下,楚倾眸中的警惕更是浓了些,“今日,我也是从芝桃口中知道这事,并非是那个女人找我哭诉。”
她的这番作为,不像是为了在苏家人面前抹黑“苏瑾儿”,更不像是在他面前塑造“苏瑾儿”恶毒的形象,不然,昨日受伤回大将军府,那个女人就该让她被“苏瑾儿”欺负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不是吗?
可芝桃的话……
她说,她家小姐吩咐她们不许将昨日的事说出去,更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若不是今日芝桃为了替她“讨个公道”,是不是此刻他还不知道昨日那事?
这意味着什么?
那伤,不是给大将军府任何一个人看的!
可既然如此,她那般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
精明如楚倾,仅是在那一瞬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那漆黑双眸中的深邃,年玉看在眼里,“她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也只能猜测,但想来她已经铺垫好了,今日定会再有行动,今日苏家和大将军府的联姻,只怕除了那‘楚少夫人’,还碍了别的人的路,她的身后是赵焱,子冉该让人多留意他,咱们早该想到,这一次的大婚同样不会顺利了去,只希望……”
只希望能够应付得了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的算计!
年玉没有说完,可那神色间的担忧,楚倾看着,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将年玉揽入怀中,“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毁了今日的大婚!”
上一次,就是那赵焱的阴谋,害得玉儿经历了那样的危险,他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些时日寻不到玉儿,他心里的恐惧与害怕,就算是找到了玉儿,可碍着许多事,她亦不能立刻光明正大的在他身旁,已经经历了一次失而复得,他不会容许相同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赵焱……
“今日,我已经安排了严密的护卫,不会再让赵焱钻了空子。”楚倾的声音在年玉的头顶,低沉浑厚,年玉听得出,他是紧张的,就算是安排了最严密的护卫,他也紧张!
对于自己,这个男人容不得丁点儿的万一!
不由自主的,年玉伸手搭上楚倾的腰,回应着他的拥抱,亦是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你说,有人像我们一样成两次亲的吗?想来这也是特别的经历,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们便告诉他们,他们的爹娶了他们的娘两次!”
孩子……
楚倾微怔,他从未想过孩子的事,可此刻年玉提起,几乎情不自禁的,面具之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他和玉儿的孩子……
“你说,咱们的孩子以后会长得像谁?”年玉说着,抬头,视线里,那银色的面具一如既往,可年玉看着那银色面具,脑中所想的却是面具下,楚倾真正的面容。
那样一张绝世的脸……
年玉禁不住感叹,“最好是长得像你,无论男女,若是像你,都会十分出众。”
像他吗?
“我倒希望他们长得像你。”楚倾开口,却没有说希望像她的原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将年玉搂得更紧了些,他的脸,注定会引来风波,可自从他有了玉儿,他的内心里却偏生更加向往平凡。
若是像他……
楚倾暗吸了一口气,眼底一抹异样,却是一闪而逝,仿佛更是坚定了什么。
“那,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如何?”年玉望着楚倾,眼里亦是有了期待。
孩子啊……
那是幸福的恩赐吧!
想到前世她那个在战场上陨了的孩儿,她以为,重活一世,她一心报仇,对于孩子不会有太多的念想,可此刻,仅仅是想着,那期待就不断的滋长。
自己的内心里,终究还是潜藏着母性。
“好,都听你的。”楚倾一字一句,像是承诺。
“子冉,我让林伯准备了酒,不管发生什么,今夜,咱们也要一道饮酒,可好?”似乎感受到楚倾紧绷的情绪已经散去,年玉靠着楚倾的胸膛,低低的开口。
想到上一次大婚,她的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圆了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