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会两种笔迹的,平时签名写文件时用一种,传递消息用另一种。而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几乎不写字,写了也要赶快烧掉,这样才不会露馅。”
“特务?”
关夕望脑洞大开,说:“还真不是没可能啊!你是说,他来找你时,像是在抢什么东西,有没有可能,他觉得你身份不一般,所以藏着什么机密呢?”
凌道宽连忙摆手,“冤枉啊!我家里是稍微特殊了一点,但我现在也只是师姐手下一个大头兵而已,能藏着什么机密?再说,就算真有,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姜知睿也觉得他的猜测有些不合逻辑,道:“如果他真是特务,又潜伏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被人发现过。那对于他背后的势力来说,他应该是有大用的,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在凌道宽面前暴露了。”
不是敌方有多心疼手下,而是从利益上讲,根本就不值得。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目标,毁掉部署多年的棋子,那可真是亏大了。
“那有没有可能,他过来抢东西,只是个幌子而已?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把他的死,栽赃到凌道宽身上,然后把事情宣扬出去,进一步搞出更大的动乱呢?”关夕望一拍手掌,说,“依我看,他根本就是自杀!”
说完,他看向两人,发现姜知睿的目光格外“慈爱”,而凌道宽,完全就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了。
“自杀?凶器呢,你不会觉得,他在死之前,还能用出多大力气,把枪丢开吧?”
“那万一是他同伙捡走了呢?”
说完,关夕望也感觉圆不回来了,拍了拍脑门,“对哦,这跟他被人杀了有啥区别?总归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
他可真是把自己给绕糊涂了,既然有熟人在场,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玩自杀呢?
姜知睿灵光一闪,道:“不,还是有区别的……你倒是提醒我了,其实问题的关键就在这,杀蔡洪刚的人,到底是和他有仇,还是他的同伙?”
目前来看,倒是两个人合作的可能性大一点,他们付出了一条生命作为代价后,成功把凌家拖下了水。
凌道宽听得双眼发直,“你们在说什么?都把我说懵了,我们现在该怎么查下去,连个头绪都没有。”
关夕望看向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又转过头,凝重道:“不好查啊。”
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去哪说不定都有人暗中关注,要是有人提前销毁掉关键信息,抹掉全部的蛛丝马迹,他们就更查不出来了。
而且事情既然已经传开了,说明背后的人目的已经达到,说不准很快就要采取后续的动作,而他们却对此全然不知,都不知道该怎么防范。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走访问询,第六连队的所有人,都说蔡洪刚是个好同志,很热心,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就喜欢一个人默默看书。
真论起来,大伙对他的了解,其实也不多,就只留了个一个不错的印象而已。
而昨天晚上,蔡洪刚去找凌道宽的时候,也没跟任何人说。
关夕望问了列队时站在他旁边的人,得到的回答是下了训就没见他。
那人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提前回去躺着了。
“他以前经常身体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不过他肠胃不太好,经常拉肚子。”
“为什么这么说?你看见医生给他开的药了?”
“嗨!大老爷们,生病抗一抗也就过去了,那点小毛病哪用得着吃药?我就是看他经常训练到一半往茅厕跑,猜的。”
“……训练中途经常离队。”关夕望在本子上写下了疑点,继续问,“他昨天是中途走的吗?”
“没有,下了训才走的,看那样子急匆匆的,我们还以为他是去见姑娘。”
“你们几点训练结束的?”
“下午五点半,这你不都知道吗?”
“我确定一下嘛。”
关夕望在本子上刷刷写着,完了把笔往耳朵上一夹,说:“谢了,同志,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还蔡洪刚同志一个公道的!”
那人却没被他的好话糊弄过去,反而不满道:“我说你们查就好好查,老打听蔡洪刚的事干啥?人都死了,咋了,难道杀他的人,和他有仇哇?”
“有没有仇的,我们不是正在调查吗?”
关夕望拍了下他的肩,收起本子,大步往回赶。
一直调查到夜里,三人囫囵吃了顿晚饭,把饭桌清空,将白天里得到的资料再重新查看了一遍。
依旧是毫无头绪。
也已经深了,凌道宽不肯回去,关夕望在客厅里给他打了地铺,姜知睿把乌甜赶出卧室去陪他,“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精力不集中,更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嗯。”
凌道宽抱着猫,逗弄了两下,自己也放松下来。
今天到底和昨天不同,虽说也有压力,却是不害怕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相信他的。
翌日,三人起了个大早,刚想再到蔡洪刚的宿舍查探一番时,外面吹起了集结的号角。
姜知睿听到后心里一突,立马让关夕望回去,自己则拉着凌道宽,快速跑到了集合点。
赵一弘站在高台上,眼底下全是青黑,举着大喇叭,宣布道:“同志们,有个坏消息,咱们负责的七三零高地在今日凌晨五点遭遇了突袭,美/军派了五架战斗机,进行了第一波的轰炸,前线的工程部队没来得及撤回来,伤亡未知,情况紧急,咱们整个师,都必须尽快赶去支援!”
“下面,我宣布一下三个营里战略部署……第一连队……第九连队,你们负责协助其他连队……大家通力合作,一定要保下更多的同志!”
“是!”
整个团营里异口同声,气势冲破天际。
各个部队整装待发,姜知睿也不例外,调整好位置,她扫了眼底下的兵,说:“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