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已经有些微亮的街道恍惚间出现一队人马,看起来不多,而且很悠闲。
慢悠悠的向着国公府而来。
守在国公府门口的侍卫如临大敌。
不久前,自己的大统领冯立出门前可是吩咐过,一定要保持警戒,注意周围的动静。
不能让任何闲杂人等,或者可疑之人靠近国公府。
因此当黑暗的巷子里冒出可疑人影时,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护卫们马上摆出戒备的姿势。
“我!”
王营很不爽的应了一句。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领头的护卫微微皱眉,身子有些放松。
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走过来,而且声音很熟悉,多半不会是什么刺客。
待王营走到近前,领头的护卫长看清楚他的面貌,又看到身后的杨默与李元霸,戒备之色唰的没了。
一边疯狂摆手示意周围的小弟们放下武器,一边快步上前:“小人见过姑爷,三公子,见过王少爷。”
“我家盖聂先生,你怎么不见过?”
王营语气十分不善的怼了一句。
那领头的又赶紧补充:“见过盖聂先生。”
心里却想着,眼瞅着快天亮了,这帮人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难不成昨天一夜没回么?
杨默等人去了哪里,他自然是不敢问的。
王营见他给盖聂见了礼,方才态度好些:“还算你机灵。”
说罢翻身下马,护卫长赶紧上前牵绳,却被他踢了一脚:“刚夸了你机灵,不给我大哥去牵马?”
护卫长点头哈腰,走到杨默身边,身后的小弟也紧跟着走上来,将众人的马匹牵好。
此时他注意到马匹后面绑着的四具尸体,脸色一变,迟疑起来。
“愣什么,还不赶紧把这四个江洋大盗放下来?”
王营则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这一晚干嘛去了?为了这几个江洋大盗,可是把我们哥几个折腾坏了!”
说罢手握着马鞭:“你,你,还有你,扛着尸体,跟我还有大哥去见世子。”
来的路上,杨默早就安排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王营一吩咐,那护卫长不敢多想,更不敢迟疑。
在他心里,这几个都是他惹不得的人物。
别说这四具尸体是江洋大盗了,就算不是,而是平民百姓。
在护卫长看来,王营等人杀了也就杀了。
在此时的太原城内,他们杀几个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即便是滥杀无辜那又如何?谁人敢管?
杨默迈步进了国公府,一众人跟在后面。
护卫长带着三个手下亲自扛着尸体紧随其后。
一行人直奔李建成住的地方而来。
早起的给李建成准备洗漱用品的仆从丫鬟们见到杨默,赶紧站在一旁让路。
各个岗哨的护卫们见到护卫长,也都以为是世子召见,不敢多问。
众人一路通行,便到了李建成住的小院。
李建成正在院子里练剑,舞的虎虎生风,气色不错,心情似乎也不错。
听到动静,以为似乎冯立回来了。
心里还想着怎么那么快,却也没有在意,继续舞着自己的剑。
杨默看他背对着自己耍着剑,也不着急,让护卫长放下尸体离开,自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欣赏着便宜大舅哥颇为飘逸的剑法。
“一切都顺利么?”
李建成的剑法有点类似太极剑,并不是很快。
可除了不快外,却又不像,剑法凌厉,很是骇人。
借着转换气息的功夫问了一嘴,杨默嗯了一声:“还算顺利。”
李建成马上一愣,这不是冯立的声音,而是杨默的。
赶忙一回身,见到杨默等人站在自己身后,地上还摆放着四具尸体。
摆放的很是整齐。
早晨的天亮的很快,刚刚杨默等人到国公府的时候,还只是蒙蒙亮。
此时却已经有些亮堂了。
因此李建成可以让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冯立刚刚送出去的严世藩。
咣当一声,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
李建成满脸诧异,眼更是微微睁大,一副死机的样子。
杨默则面带笑容,等待着自己这个大舅哥开机重启。
同时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换谁大早上耍着耍着剑,一转头看到四具尸体,心情也是很糟糕,同时也转变不过来思路的。
“杨默!”
李建成恢复过来,也顾不得捡掉在地上的剑,负手而立,面色凝重:“你这是何意?”
“回世子,为世子分忧。”
杨默站起身,恭敬的回答李建成。
李建成见躺在地上的没有冯立,站在杨默身边的也没冯立。
心里有些打鼓,冯立去了哪里?
杨默杀了他?
不可能。
杨默纵然再狗胆包天,也绝对不可能敢在太原城里杀了自己的心腹。
可躺着站着都没有冯立,他能去了哪里?
许是猜到了李建成的心思,杨默笑道:“世子放心,冯统领毫发未损,安然无恙,只不过得等好一会才能给世子复命。”
听到冯立没有事,李建成放下一半心。
另外一半则悬着,目光看向严世藩,确定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方才将视线转移到杨默身上:“杨默,此时是你所杀?”
“对,是我杀的。”
“你可知道他是谁?”
严世藩的死,虽然让李建成很是吃惊,但一旦接受他死了的事实,反倒是平静下来。
这位小严阁老活着,对自己有好处。
死了,对自己其实也有好处的。
像严世藩这种,活着死了对自己都有好处的人,这个世界上倒是不好找了。
只可惜死了。
虽然如此,但李建成的面上却是极其的冷漠。
“他叫严世藩,乃是潜入太原城内的大奸细,想要逃出太原城,被我发现,于是我就把他杀了。”
杨默说完,目视李建成,随后冲着身后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李建成见他似乎有话要给自己说,也看了四周的护卫一眼,让他们跟着离开。
待庭院里只剩下俩人,杨默又道:“这个大奸细,还是世子的客人。最近几次离间我与世子之间的关系,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主意,都是这个无耻之徒出的。”
他怎么知道?
杨默的话一说出口,李建成也愣住了。
严世藩在太原的事,可是只有他和冯立知道。
自己和严世藩之间商议的事,除了自己连冯立也不知晓。
杨默却为何好像亲眼见到一般。
难道是严世藩说的?
心中有了疑惑,脸上的冷漠就无法一直维持,但李建成的目光依旧冰冷。
语气也很不善:“杨公子此番前来,是要与我算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