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张文夹了点菜,混在碗里,两三口将白粥灌进嘴里。
“姨妈,今天我有事出门一趟,有事你找七虎,肥宝得跟着我。”
“什么时候回来,媒婆帮你要了不少姑娘的生辰八字,庙里的大师也说很配的。”姨妈放下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见见?”
“我这是大事。”张文放下饭碗:“等回来有空再说。”
姨妈却不愿意放过张文:“你年龄不小了,不成家怎么管的住手下?”
“行了,我如果顺路,就去看看姑娘。”张文放下碗筷:“行了,我走了。”
他逃似的离开家,到警察厅,已经集结出一条队伍,三十多人。
还有两辆马车,拉着箱子位于中间,由三十多人护卫着。
“肥宝呢?”张文为了把不安分的因素抹消,特意将肥宝带在身边,没想到该出发时没看见肥宝的踪影。
“报告队长!肥宝好像刚才被花姐叫走了!”
“花姐?”
张文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远处就传来肥宝的呼喊声:“队长!队长!”
肥胖的身躯却像是一阵风,跑到张文面前:“队长!”
“肥宝,花姐找你什么事?”
“不是花姐,是老夫人。”肥宝胆怯的偷偷看了张文一眼,才转头看向旁边,小声说道:“老夫人问了我几件事。”
“几件事?”张文加重语气问。
“其实就一件,队长嘿嘿”肥宝弯着腰,竖起右手食指赔笑道。
“什么事?”
“问你去哪儿。”
“你说了?”张文问。
“这个……我不敢不说啊,老夫人身体不好,要注意身体,顺着她,是队长你的命令。”肥宝低着头。
“你就不怕自己的身体不好?”
张文想发怒,但终究还是没有,他泄气问道:“然后呢,姨妈说什么了?”
“她说,咱们任家镇的裁缝铺掌柜,在龙山镇有个侄女,今年才十八岁,让你到龙山镇的时候顺路……见见。”
龙山镇,
挨着一条山脉,据说是前朝的龙脉所在,镇上的人生活富足,鲜有战乱牵连。
三十几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向着龙山镇出发。
每个人腰间别着枪,人高马大,有赶路的人看见了这般队伍,也都往两点躲,避免冲撞。
到镇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龙山镇”三个大字。
“人这么多?”张文下马,奇怪的看着镇上人来人往。
这里可不像穷乡僻壤。
而张文几人的到来,也被当成了景观,三十多人虽然没穿警装,可是行走之间有一番气势。
“张先生?”
一个中年男人走来,主动与张文打招呼。
“你是苏先生的朋友?”张文翻身下马,问道。
“对。”中年男人望了张文身后的三十几人一眼,笑着说道:“早就听闻荣县的张先生手下精兵强将多,比起鹅城的黄四爷更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不敢不敢。”张文摇头:“黄老爷的本事可不是我等能比的,他可是刘都统的大腿,南国首屈一指的人物。”
“刘都统?是啊是啊”男人点头,可是看他表情,似乎十分的不屑。
张文心中有数,苏胖子联系的人恐怕和直系军阀关系不怎么样,只不过这和张文都没关系,他要的枪。
“这边请吧。”男人说道:“诸位到家中休息休息,货要晚上才到。”
“那就叨扰了!”
张文抱拳。
众人牵着马,进龙山镇中。
男人介绍道:“龙山镇马上要召开一年一次的抢包山和金毽子比赛,所以最近很热闹,张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到场看看,年轻人们上蹿下跳,看起来很热闹的。”
他忽然一顿,再看向张文,发现张文的脸庞稚嫩。
在之前得到张文的信息时,男人先入为主的认为,能成为荣县的县长,而且手底下还有几百警察,至少是个不惑之年的男人。
此时细瞧,才发现对方的年龄恐怕也就二十岁出头,因为保养的好,实在看不出具体年龄。
“是吗,那我一定要看看。”张文点头。
“这群人牵着马,大牛,你猜会是什么来头?”
一行人牵着马浩浩荡荡的进镇子,对鲜有战乱波及的龙山镇百姓们而言,十分的稀奇。
正巧有两个青年站在路边,毫不顾忌的指点着张文等人。
“不知道,会不会是马贩?”另一个青年憨憨的回答。
“哈哈!”
张文手下被二人说的话逗的发笑,哄笑声响彻小半条街。
“喂,你们笑什么笑!”
若是普通正常人,自己偷偷评价别人被人听见还被嘲笑了一番,应该红着脸不再言语,但这两个青年却不同。
他们一左一右拦住了张文。
张文停下。
“喂!你是不是领头的,你手下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竟然敢嘲笑我们?”
“没错,敢嘲笑我们?你们这群外地人好大的胆子!”
张文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人牵着马齐刷刷的往前走了一步。
“嗯?”
精壮汉子怒着眉,瞪着眼看向二人,二人非但不怕,反而掐腰反瞪回来。
“怎么样,这么多人,你们敢打人啊?”
“对啊,怎么样!”
二人一唱一和,纨绔气不掩。
“我们是外地人,不宜闹事。”张文摆摆手,勒令手下们退下。
“是,老爷!”三十几人没敢喊队长,只叫了老爷。
张文则抱拳说道:“两位,我的手下们不懂事,抱歉了。”
“哎,你这个态度就对了。”
二人笑道。
“我们能走了吗?”张文问道。
“当然,走吧,走吧!”二人说道。
“多谢。”
张文转头朝带路的男人说道:“请前面带路吧。”
“嗯。”男人对张文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之前他感觉张文少年英雄,但此时看他一群人,竟然被本地的两个纨绔公子吓住,对张文的态度大为转变。
进了院子,这家院子房间不少,还有马厩。
拴好马,进了房间,男人言说有事离开。
“队长,那两个小子那么狂,怎么不收拾他们?”肥宝不解的问道。
“我们是有大事要做,别惹事,而且……”
张文和说道:“和刚才说话的那个大鼻子打,我怕你们一群也收拾不了他。”
“为什么?”肥宝不明白。
“因为那条街太乱了,有板凳,有木棍,有雨伞,还有竹筐。”
“啊?”肥宝挠着头,听的云里雾里。
张文微微摇头,肥宝哪里知道,和家具城的武器大师在那种地方打,输多赢少啊。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他。”
“对了,队长,老夫人说……”肥宝壮着胆子提起另一件事。
“肥宝,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张文问道。
“不知道”肥宝摇头。
张文解释道:“因为我不想你在边上帮着我姨妈。”
尴尬一笑,肥宝问道:“队长,你为什么不想成亲?我还惦记着和小朱成亲。”
“你觉得我怎么样?”张文指着自己问道。
肥宝努力思考,然后评价:“武功很高,长的也俊俏,而且还是县长,手底下有很多铺子,镇上的女人都惦记着嫁给你,说当姨太太也值了!”
张文一笑,他倒是没想到背地里有这个说法。
“不是这些,你再想想我还有什么本事?”
“本事……”
看肥宝发呆,张文提点道:“我刀枪不入,子弹也打不穿对不对?”
“是!”肥宝点头。
“你只看到了我表面风光,但是我背地里有多少仇家你知道吗?又有多少人想要杀了我,取而代之?”
张文说道:“我刀枪不入,浑身毫无破绽,但是跟我成亲的女人可是肉体凡胎,她就是我的破绽,跟着我,只是送死。”
肥宝恍然大悟:“队长,你是怕害了人家姑娘?”
张文没说话,就只是抬手拍了拍肥宝的肩膀。
“队长,你……!”肥宝再看向张文的目光,变得崇敬,而不再是单纯的惧怕和敬畏。
这是个为了不坑害其他人,宁愿不婚的真男人!
张文心中暗笑:“我可不是怕害了姑娘。”
当初张文孤家寡人,修为低微时或许还害怕连累别人,但是,如今他的实力足以应付那些潜在的威胁,倒不如说那些威胁,惧怕张文主动进攻。
肥宝坚定道:“队长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
看忽悠了肥宝,张文心中大定:“对了肥宝,你不是说姨妈让我在龙山镇见一个姑娘,正巧闲着没事,不如去看看,免得你难做。”
“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姑娘叫温秀丽,平时在家里做些针线活。”
肥宝拍着胸脯,说道:“队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搞黄!”
“毕竟是姨妈的一片好意,别太过火。”张文说道,算是默认了肥宝的办法。
吩咐好手下看好马车上的箱子,张文便和肥宝一起出了门。
刚出门,就听前面闹哄哄的。
一个穿着碎花棉衣,个头不矮的姑娘,挎着篮子,被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围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姑娘背靠墙,惧怕的问道。
两个男人同时指向对方,异口同声道:“他是色魔!”
又指着自己:“我想亲你!”
“啪!”“啪!”
姑娘干脆的甩了他们两个各一个巴掌。
“队长,有人调戏良家妇女啊。”肥宝怒气冲冲道:“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去吧,不过别打脸。”
“放心队长,我只打不留伤痕的位置!”
肥宝大吼一声:“你们两个混蛋,光天化日,还敢调戏良家妇女!”
他肥胖的身体灵活的跳起,两脚踹出,蹬着两个地痞的胸口,将他们踢飞。
张文欣赏着肥宝的身手。
在拳脚功夫上,肥宝放眼整个世界都算得上二流好手。
狭窄的巷子里,一个人打两个,从容不迫,反而是那两个地痞被打的哭爹喊娘。
忽然一个声音传进张文的耳朵里。
“坏了!英雄救美让人抢先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再不过去,他们两个就要被打死了!”
张文心中明了:“原来是有人想自导自演英雄救美,但是被肥宝搅局了。”
“喂,你怎么当街打人!”呼喝声从远处传来。
不久前当街拦住张文的那两个纨绔子弟跑来。
“是你们!”他们看见肥宝以及站在不远处的张文,“哦~~~,你们两个外地人还挺凶的嘛。”
“他不是随便打人,是这两个人想要占我便宜,他出来帮忙!”
肥宝对着身后的姑娘道:“姑娘,你先躲到我家先生那边,这两个人恐怕来者不善!”
“嗯!”那姑娘跑到张文身旁,紧张的问道:“他一个人能不能打得过这几个人?”
“放心,肥宝的功夫还不错。”
张文发现,这个姑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肥宝的身上,心中一笑:“肥宝啊肥宝,让你整天给我使绊子,这次看你怎么办!”
这个姑娘长得不错,比小朱也不差,尤其是细看,还有几分面熟。
“怎么越看,越觉得像95版李莫愁?”
“什么,这两个混蛋想占便宜?”谁知那两个纨绔子弟一换表情,怒气冲冲的望着倒在地上,熟虾一般蜷缩在地上的两人:“把他们两个混蛋交给我们了,你们走吧!”
“交给你们?”肥宝转头看向张文。
张文点头:“就交给这两位公子吧,肥宝,我们走。”
“哦!”肥宝点头,小跑着回到张文身边。
“怎么样?”张文问道。
“两个草包,就这样还敢出来调戏良家妇女,放在任家镇,肯定要打他们十几鞭子!”
肥宝转头看向姑娘,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姑娘害羞的低着头。
肥宝已不是愣头青,见此一幕,心中咯噔一下子。
“哈哈哈!”张文见状哈哈大笑。
虽然赤练仙子这张脸害羞,让人有些不适应,不过一想到肥宝的桃花运,以及他焦头烂额的模样,张文就觉得心里痛快。
张文主动说道:“姑娘,不如我们两个送你回去吧,免得再被无赖缠上。”
“嗯,麻烦两位了。”
姑娘点头,她指着前方:“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二人一直将其送到家门口。
木头大门,门上贴着门神,过春节时的春联还留着,红的喜庆。
“谢谢你们。”她推开门,半个身子进了门后,又转头回来看着肥宝。
“对了姑娘,你知不知道一户姓温的人家?”张文主动问道:“叫温秀丽。”
“我就是温秀丽,你们找我有事?”姑娘疑惑的问道。
“我是任家镇来的,你表叔说你还是单身。”张文干脆利落的切入正题。
他胆量之所以这么大,就是因为早早的用鉴定术看过了对方。
有肥宝遮掩,加上大街上的人多,温秀丽还真没发现是张文看得她。
姑娘恍然,她看着张文:“你就是张先生?”
“是我。”
“抱歉,我……”温秀丽有些尴尬。
“没事,我们不多打扰了,告辞。”
张文舒心的离开。
但是跟在张文身边的肥宝就窘迫多了。
“肥宝,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啊,不过你英雄救美,温姑娘如果非你不嫁,小朱该怎么办?还是说你打算两个都娶了?”
“队长”肥宝紧张道:“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小朱!”
“本队长来相亲,但是相亲对象看上了你,说出去本队长也觉得脸上无光啊。”张文拍了拍肥宝:“放心吧。”
肥宝大喜:“谢谢队长!”
但是张文下一句话,就让他脸变色。
“姨妈那边,你去解释吧。”
“啊,我?”
当天夜晚,
约好的交易没有到达,男人只安稳张文,说还要等两天。
张文等人也无所谓,有人管吃管喝,他们舒舒坦坦的做起了大爷,除了几个人轮流看着马车上的两个箱子外,十分松散。
邻居屋顶上,两个人爬着望向小院。
“情况怎么样?”
“三十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枪,现在战事吃紧,想吃下这些人也不容易啊。”那人小声说道:“大帅真准备跟姓苏的撕破脸?”
“白花花的银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另一人说着,叹气道:“唉!也是最近抽不出人来,缺军饷,要不然大帅也不至于走私军火。”
“说吧,怎么干?”
“拿到这笔钱,咱们就能继续打,这些枪就给他们看看,还能真给他们?”那人说道:“告诉他们,明晚去龙山交易,正巧大帅谈妥了一批生意,明晚派人过来收!一石两鸟!”
“是一石四鸟!”另一人纠正道:“钱,枪,东西,还有钱!”
“对!”
二人溜下屋顶,却没看见,在自己身前站着一个虚幻的身影。
这虚幻的身影,肉眼凡胎无法看见,正是张文出窍的元神。
“黑吃黑?”
张文元神收回,遁入屋里,进入打坐的身躯内。
虽然张文不是真的化神期,可是他每夜都通过“采月”,借月光之力元神出窍,不浪费机会。
时间久了,他隐约感觉,哪怕是筑基期,自己也有了明显的不同。
而且没想到,今晚还有意外收获。
等天亮,攻击喔喔喔打鸣。
日头从瓦屋后头升起来,张文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男人招呼人,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过来:“张先生,你醒了,来,叫兄弟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张文一眼扫过去,鉴定后发现都是普通包子。
他笑道:“多谢多谢,我们占了屋子睡觉不说,还管饭,真有些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啊!咱们是朋友!”
“没错没错,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却各怀鬼胎。
“对了,张先生要不要去岳王庙,今天初一,岳王庙热闹着呢。”男人说道:“我们龙山镇的岳王庙,不管是求姻缘,还是求子,求财,都准着呢!”
“是吗,那我肯定要去见识见识!”
张文说道:“肥宝,跟我去岳王庙溜达溜达。”
他又吩咐:“你们看好箱子!”
“是!”三十几人立正回答。
军训的好处便在这儿,没开打,但是口号喊的响,加上六子和老二的训练,他们还带有一股麻匪的凶悍气,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群雄狮。
但是真开了枪,张文自己也不敢保证是真英雄还是真狗熊了。
男人惊讶的看着,竖起大拇指:“张先生的兄弟们,真是各个真英雄啊。”
“哈哈,还好,还好。”张文点头。
岳王庙,
为了烧头香,早早的排起了长龙队伍。
随着头香烧过,剩下的人也一窝蜂的将香插进香炉里,进庙磕头。
张文赶到时,磕头作揖祈祷声,叫卖香火的小贩声,闹哄哄的乱成一片。
肥宝拿着香走过来,张文接过三炷香,诚信拜过,将香插进庙前大香炉。
“肥宝,心无杂念。”张文说道。
肥宝点头,上过香后,有些疑惑道:“先生,我看你好像从没这么认真过,九叔家的茅山祖师,你不是也没拜?我以为你不信鬼神呢。”
张文回答道:“这是民族英雄,不是虚无缥缈的神,上香是尊重,不是乞求。”
他自信未来自己也能成仙,又怎么可能虔诚的向“以后的同事”磕头。
进庙,巨大的岳飞像立于中间,前方摆着蒲团。
后方是落地的红帘子,将庙与庙祝所居住的后院分隔开。
在蒲团边上还放着签筒,供人求签问卦。
“队长,我想去求一求和小朱的缘分。”肥宝说道。
“去吧。”张文站在一旁:“我在这里看看。”
肥宝高兴的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旁人听不清,张文却听得清楚:“如果我和小朱能成亲,您老人家给我上上签吧。”
他一笑,转过头去。
看见肥宝旁边,一个妇人牵着留着娃娃头的孩子跪在蒲团前。
“娘,这神像真吓人!”小孩伸手指着神像。
妇人一惊,拍了孩子手背一下:“不能乱指,赶紧给岳王爷磕头!”
孩子懵懵懂懂的磕头。
妇人则双手合十,自言自语:“小孩子不懂事,岳王爷勿怪,岳王爷勿怪啊!”
说完磕头,十分虔诚。
孩子磕完头,想站起来,又被妇人按着跪下来:“赶紧求岳王爷保佑你好好学习,考第一!”
“我自己学,自己考第一不行吗?”孩子不解的问。
“问什么问!跪了岳王爷,磕了头就能考第一!”妇人气恼孩子不听话。
孩子乖乖磕头,只是脸上的疑惑却怎么也抹不掉。
张文还能听见孩子奇怪的喃喃自语声:“陈先生说,发愤图强,有劳才有收获……”
“队长。”肥宝高兴的走到张文身边:“求完了,上上签!”
“是吗?那个温小姐你打算怎么办?昨天我看她可是看上你了。”张文打趣道。
肥宝尴尬的挠头,强硬解释着:“队长,你肯定是看错了。”
张文一笑,还想再说,就听“嘭!”一声,一个人从岳王庙的大帘子后倒飞出来。
那人浑身是血,翻滚了几圈,躺在岳王庙中间。
“啊!”
尖叫声会传染,一传十、十传百,现场立刻就乱起来。
“鉴定术”
“于海(炼精中期),状态:重伤濒死,评价:满清副总管,觉醒了民族精神,却惨遭同伴背弃。”
红帘子又掀开,冲出来两个长相凶悍的汉子,一个看样子刚剪了辫子,脑门上的头发刚长了毛茸茸的一茬。
另一个孔武有力,十分有压迫感。
“三个炼精中期,武功高手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张文站在原地未动。
但他不动,却也挡了路,受伤濒死的男人,已经快爬到门口了。
那两人走到张文面前:“让开!”
“你想干什么!”肥宝挡在张文面前。
辫子头一脚踹在肥宝肚子上,肥宝摔了个结实的屁股蹲,幸好他身体壮实,摔了也不疼。
“哼!”辫子头不屑,刚想对张文出手。
眼前忽然有一拳袭来,他想出手抵挡,却被拍中脖子,喉咙胀痛,眼睛外突。
双腿又被快速踢了两脚,膝盖“咚”一声。
辫子头已经捂着喉咙,跪在地上。
“啊呀!!”另一人扑向张文,但被张文转身,鞭腿斜砸在其肩膀上。
孔武有力的汉子,竟被一脚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
人群中有叫好声。
还有鼓掌声。
“肥宝,把这两个人提出去,别在庙里碍眼。”张文说道。
“是!”
肥宝拽着无法反抗的二人,丢到庙前,晒在太阳底下。
“再去找人,把这位先生带回去。”张文指着地上已经昏迷的男人说道。
“是!”
一口温水润嘴,于海慢慢睁开眼。
他看见张文,说道:“谢谢你救我,不过你不该救我的。”
“为什么?”张文问道:“我要做好事,还有不该?”
“唉!”
于海叹气,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的关键,我本是满清副总管,在国难之时,与一群兄弟,带着一批珍贵的国宝藏起来,准备等皇上平定乱世,再回来……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国灭了?”张文说道。
“对。”于海苦涩道:“我们东躲西藏多年,兄弟们眼看着没指望,就想把国宝卖了,这些东西放在手里也是烫手的山芋,能换些钱,也换个轻松。”
张文点点头,不置可否。
于海继续说道:“可是,满清虽然没了,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还在,我们的民族还在,怎么能把国宝卖给洋人!”
张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你们内斗,你被打伤,险些打死?”
“是!”于海点头:“他们人多势众,武艺高强,你对付不了的,这是个火坑!”
张文却过滤了于海的劝诫,反而疑惑:“洋人?难不成和昨晚屋顶上那两个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说道:“你好好在这里修养,待会儿有大夫帮你疗伤。”
一直到晚上,也没人来找麻烦。
很快就到了交易的时间。
张文等人,带着马车前往龙山。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张文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三十多支火把,在黑夜里点出一条火龙。
“我之前教你们的,都记住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记住了!”
“很好,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又走了十几分钟,前面有人举着火把。
“敢问,可是苏先生的朋友?”对面高声问道。
张文高声说道:“没错!”
两方人走近,
张文带着三十多个人,而对方只有四个人,以及四辆马车。
“枪在这儿”对方说道:“你们先验货!”
“好!”
张文自己走过去,随便撬开个箱子,能清楚看见,里面躺的是正经的汉阳造。
“开箱子!”张文回头说道。
肥宝拿着撬棍,打开了第一个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之下,闪着光!
张文说道:“钱货两清,告辞。”
“等等!”
砰!
一声枪响,一支队伍从周围冲了出来,五十多人,将张文等人包围起来。
张文脸色难看:“几位,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交易的人说道:“枪我们要,钱,我们也要!”
“想要小命就滚,不然爷的子弹也够浪费的!”
“哼!”
张文举起双手:“兄弟们!咱们走!”
手下三十多人,齐刷刷的举起双手,枪也丢了一地。
如此干脆利落的投降,反而叫对方愣住。
“哈哈,够干脆!以后再有这种生意,记得常联系,哈哈哈!滚吧!”
张文黑着脸,举着双手,走回自己的队伍里,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一起下了山。
刚开始百多米时,他们各个义愤填膺,但是又走了一阵子,又没有火光,他们反而轻松起来,丝毫不像是丢了钱的样子。
龙山上,
领头的男人跳上马车,拿起箱子里的银子,留下自己一个牙印儿。
“真是一帮怂货,狠话都不敢留!”
“他们那是识时务。”另一人说道:“他们钥匙敢说一句狠话,今天至少留下了三条命!”
“不开枪也好。”
领头的男人望着箱子,说道:“我看钱好像够了,怎么还有第二个箱子?”
话音刚落。
“哐!”
第二个箱子一震。
一只带有长长指甲的干枯手掌,从箱子缝隙里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