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不如人家好看也就罢了,觉悟还低!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唐问兰可还记得丈夫的叮嘱。
她忙忙挤过人群,笑着上前招呼:“霍团长,接到人了啊。”
霍啸回头,看清楚来人,先冲着对方点了下头,才领着母亲与妻子上前为两边介绍。
胡秀还有些拘谨,听了儿子的话后,只笑说了句:“小唐同志你好。”
蔺葶却不好这般生疏,霍啸方才可说了,来人是他搭档的妻子,且两家还是隔壁邻居,于是笑容里便带了适当的亲近:“嫂子你好,我是蔺葶,我们刚来,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往后少不得要叨唠你了。”
唐问兰从前在文工团工作,虽然只跳了一年舞就吃不了苦转去了后勤,但本身长的不差,也自认见过不少美人,却还是被霍团长妻子的好模样给惊了惊。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质,哪里像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瞧着比她这个地道的城里人还像城里人。
且,过于年轻了,真不像生过孩子的。
当然,心里再有嘀咕与好奇,唐问兰也不会在还不熟的时候问东问西,便也笑着回道:“说什么叨唠?咱们男人都是一个团的,两家又是左右邻居,多走动是应该的。”
说着,又低头看向龙凤胎,心里再赞了一回:“这就是你家孩子吧?长的真好,养的也好。”白嫩胖乎的。
蔺葶抬手顺了顺抱着自己大腿的果果,发现她有些僵硬,便又弯腰将人抱了起来,笑着介绍:“这是我闺女,叫苗苗,我婆婆怀里的是儿子,小名叫果果,虚岁四岁了。”说完又转头看向两个孩子:“苗苗,果果,喊姨姨。”
苗苗依赖的抱着妈妈的脖子,闻言,虽还因为陌生环境有些紧张,却很配合的侧过脸,奶声奶气道:“姨姨好。”
果果向来胆子大,同样喊了“姨姨好”后,还冲着人笑出一口小白牙。
“哎哟喂,真乖,蔺葶是吧?你家孩子教的真好。”唐问兰也有两个孩子,不过大的10岁,小的7岁了,都是男孩,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难免稀罕玉人儿般的龙凤胎。
蔺葶顺了顺怀里闺女的后背,笑回:“嫂子喊我小蔺或者葶葶都行,孩子们是挺懂事,不过我婆婆带的更多。”
长得妖妖娆娆,性子倒是怪爽利,唐问兰心里松快几分:“行啊,我就喊你葶葶吧,我比你大些,你喊我问兰嫂子就成。”
蔺葶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也算不错,两厢又有意交好,于是等霍啸领着勤务员将所有行李都搬进屋里时,就发现两个女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女人的友谊霍啸看不懂,但妻子能这么快适应下来,他心里头还是高兴的。
又担心她奔波一路太累,硬撑着陪人聊天,考虑几息后,还是上前道:“葶葶,晚上不用做饭了,等还好车,我顺便去食堂打饭。”
闻言,蔺葶还来不及说话,唐问兰就一脸懊恼:“哎,瞧我这记性,光顾着拉着葶葶说话了,晚饭可别去食堂了,都来我家吃,我给包了不少饺子,就等你们过来下锅呢。”
蔺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麻烦嫂子了,我们吃食堂也一样的。”
唐问兰:“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俩家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再说我都已经包好了...说好了啊,你们歇一会儿就过来。”
看着撂下一串话后就快步跑开的问兰嫂子,蔺葶看向丈夫:“...你看?”
霍啸安抚:“去吧,老邢跟嫂子人不错。”
闻言,蔺葶便不再说什么,抱着孩子打算先进屋:“那你先去还车,我跟妈在家里等你回来再一起过去。”
只是转身时,瞄到男人后肩出沾染了灰尘,下意识给掸了。
见状,霍啸勾了勾唇角,他喜欢妻子的亲近。
“这屋子居然也是砖瓦房,还涂了白墙,面积也不比家里的小,就是家具死板了些,啸小子眼光不行。”见儿媳进来,早早躲进屋里,已经逛了一圈的胡秀先表达了对于新住处的满意,然后又嫌弃了两句。
“家具应该是部队统一发的,您不喜欢回头咱们用土布做些桌布盖上。”蔺葶也有些高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谁不愿意屋子干净明亮些。
不过她这会儿有些累,没什么精力参观新屋,放下了怀里的苗苗,让她与果果自己在屋内探索后,便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见状,胡秀也顾不上旁的,有些心疼问:“累了?要不妈给你铺床,你先睡一会儿?”这一路上,儿媳担心出事,夜里都没怎么睡,自己要与她轮流还不让。
蔺葶摇头:“我坐一会儿就好,等下还要去问兰嫂子家吃饭。”
胡秀意外:“还怪讲理的,那你先坐,妈去找点东西,总不好空手上门。”
这点蔺葶是赞同的:“拿一只腌兔子吧。”
“会不会少?”毕竟一家子五口全过去。
蔺葶不觉得少,一只兔子也有好几斤肉了,且等歇息好,他们家定然也要回请的。
但婆婆是个不爱占便宜的,她便顺着对方的意思:“那您再搭上一样,凑个双数?”
胡秀果然笑了:“是这个理,你歇着,妈自己来。”
霍啸还了车,又去了趟老邢办公室,喊人一起回家属院。
等各自回家几分钟后,他便领着换了干净衣服的母亲与妻小登门。
而这厢,邢国强在见到老霍妻子时,总算明白妻子口中的溢美之词真不算夸张。
同时也用眼神嘲笑搭档一回,嘲笑他火急火燎接人是为了哪般。
霍啸没理他的揶揄,视线一直跟着母亲与妻子转。
见两人与嫂子相处融洽,龙凤胎也被老邢的两个孩子拉着玩,谁也没有不自在,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这般仔细,坐在旁边的邢国强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压低音量:“用得着盯这么紧吗?孩子都这么大了,老夫老妻还这么黏糊?”
闻言,霍啸沉默几息,还是没解释孩子是收养的。
其实这年头收养战友遗孤很是常见,但他既然特意换了个环境生活,就不想承担任何风险。
再一个,孩子们也渐渐大了,眼下他不愿叫他们为亲生与否这种事情纠结。
当然,更舍不得旁人用挑剔的眼光去审视,甚至监视葶葶这个后妈。
所以,最后霍啸只是淡淡道:“你不懂。”
邢国强无语,刚想说跟谁没有老婆似的,餐桌那边就传来了妻子的声音:“吃饭啦!”
这是霍啸来到部队后,第一次登门吃饭。
若平时,邢国强肯定要来上二两酒。
但今天霍啸家属辛苦做了几天车,定然想休息了。
这也是他安排吃水饺的一个原因。
因为实在是快。
这不,等一家五口吃饱再次回到家时,拢共也就过去了二十几分钟。
其实本不用这么快的,毕竟人家请客,再想休息也不能吃饱就跑。
但大人撑得住,小朋友不行。
双胞胎才吃一半,就趴在爸妈怀里相继睡着了。
于是就有了吃完饭就被‘撵回家’的后续。
蔺葶与胡秀都有些不大好意思,却到底舍不得孩子,便顺势回了家。
“本来还想给俩小东西洗个澡的。”胡秀先接过儿子怀里的果果,给小家伙脱了衣服,利索塞进被窝里后,又伸手去接儿媳怀里的苗苗。
蔺葶知道婆婆爱洁,便提议:“我去兑点温水,给孩子们擦擦手脚?”
胡秀摇头:“算了,明天换被罩吧。”
小朋友可以不洗澡,但大人扛不住。
所以安顿好龙凤胎,又交待儿子在家看着些孩子们,胡秀便与儿媳提上早就收拾好的洗漱用品直奔浴室,洗了个战斗澡便又急急赶回来。
这就是家里有娃的觉悟。
等到家后,胡秀齐耳的短发已经干了,便准备回卧室睡觉。
只是临进屋时,叮嘱了儿子,叫他不要动包裹里的行李,她要亲自归类。
蔺葶虽然很喜欢及腰长发,但在这种时候,总会羡慕短发干的快。
不像她,上下眼皮都打架了,还是得撑着擦头发。
霍啸进卧室拿换洗衣服,准备也去洗个澡时,就见妻子坐在床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一侧,手上还拿着一条半干的毛巾擦着。
明明...已经哈欠连天了。
小可怜样儿瞧的霍啸想笑,又有些心疼。
方才妈悄悄跟他说了,葶葶为了照顾她跟孩子们,连续几天都没睡好。
思及此,霍啸脚步一转,去拿了自己的干毛巾过来,撩起妻子的长发帮忙擦拭。
蔺葶此刻极度困倦,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丈夫在做什么。
抱也抱了,搂也搂了,这会儿又没有外人,她也实在累,害羞都提不起劲儿,便任由对方动作。
只是浓密长发在没有吹风机的时候,真的很难打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便将脑袋抵在了男人的腰腹处,闭眼睡了过去。
其实蔺葶这会儿脑子还是有一点清醒的,就是太累了睁不开眼。
所以,她能感觉到霍啸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很温柔的顺了顺。
也能感觉到对方轻柔的将自己放平送进被窝里。
唔...还偷亲了下她的额头。
就在蔺葶带着额头上温热的触感,彻底陷入深眠当中时,脑中的瞌睡就被男人的一句话给冲的七零八落。
“本来打算第一时间告诉你,果果与苗苗不是我的孩子,现在看来得明天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
蔺葶...什...什么?
迟钝的大脑慢慢重启,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后,蔺葶一咕噜坐起身,睁着一双满是困倦血丝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人:“你刚才说什么?”
霍啸...
好像...挺在意的?
第26章
“不是睡着了吗?”霍啸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蔺葶有些怨念:“本来是快睡着了。”不过又被吓醒了,思及此,她有些狐疑的打量坐在床边的男人,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知道妻子得不到答案,定然睡不好,霍啸便拽过被子裹住她,同时也给了肯定答复:“果果跟苗苗是我战友的遗孤。”
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