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下,远处的马路边,有一辆计程车靠边停着。
从这个位置,能恰好的将公寓楼下的画面纳入眼底,却又不被怎么留意发觉。
计程车的司机问,“小姐,还不走吗?”
凝视远处那尊黑色挺拔的身影坐入车内,黑色轿车缓缓启动驶离,逐渐循着一个方向消失在视野之内,宋微若牢牢紧盯的目光,这才终于随着那辆黑色轿车的走远,而终于收回。
她脸色铁青的绷紧,“开车吧。”
不出所料,他果真在跟穆真摊牌直言以后,马不停蹄当晚就要离开云城。
盛斯衍离开云城去哪里,不言而喻。
亲眼看着他乘车离开,宋微若回到枫北苑,进了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穆真几次来敲门,她通通不曾理会。
几乎是一整夜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直到手机屏幕里的那个红点,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没有再继续移动的迹象。
宋微若精神一振,双眼在倏然光彩一亮后,很快又冰冰冷冷的暗下去。
盛斯衍戒心太强,想暗暗跟踪他找出顾时筝被藏匿的地点太难,跟得太近很容易被他发觉并且甩掉,跟得太远又随时跟丢,她也不敢再找什么人跟踪他,以免致使他的怀疑而打草惊蛇。
他有几辆车,为了低调出行不引人注意被跟踪之类的,他乘坐离开云城的车子,都是他不常开,而且特意换了新车牌上去的车辆。
宋微若知道他的谨慎,在他还在云城的这段时间,她寻了个合适的时机,趁着夜里他休息的时候,找了专业的人,偷偷在他所有车子的底部装上定位追踪器。
车子底部微小型的定位追踪器,如若没有专业的仪器检测,不会有人发现而打草惊蛇。
这是唯一能跟着他找出顾时筝所在的办法。
盛斯衍防备心再强,如何换了不常开的车子换了陌生牌照,谨防有谁跟踪或者按照他的车牌号找出他的行踪,也不可能警备到身上带着什么检测追踪器的东西,毕竟他只是藏着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在干什么惊天动地,需要全方位严格把控,像电视剧里的特工事务。
宋微若冷冷看着手机屏幕上,地图显示的红点所在之处。
知道顾时筝被他藏得很隐蔽,但她着实也没想到,居然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已经确定了顾时筝所在何处……
那么,该怎么让池念顺利的,把顾时筝从他的手里带走?
尽管恨不得顾时筝立刻消失,但宋微若更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黑夜散去,像极了能将人心头阴霾驱散的明媚曙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有些刺人眼球。
宋微若看着窗口外的亮光。
她蹙紧眉头,双眼色泽愈发坚定而冷凝。
机会只有一次,这次若是不成功,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仅此一次的机会,无论方方面面,都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一定得想出一个,保证顾时筝从此彻底远离他们的世界,再也不会出现的法子。
她要万无一失。
……
盛斯衍又来了,而且在他抵达小别墅的当天白天,顾时筝便被他连拉带拽,拉拽不动她,他后面干脆把她打横抱起走出别墅,上了车。
乘车,他们再次来到之前那个小县城上。
鉴于顾时筝上次跟他出行来到小县城,造成的轰动影响过大,连当地警方都被她给搬出来,所以这次出行,盛斯衍不但让白木跟着他们,还多让几个守在别墅外面手底下的人随行,完全杜绝了她再有什么鬼主意,发生上次的类似事件,虽然就算她再有什么逃跑的鬼主意也没什么用,当地警方已经被他打点过。
也是自从上次事件以后,那个小别墅外面看守谨防她逃走的人,又多了一批。
简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她这么大个人想逃走。
顾时筝曾经以为,当她结婚跟人领证的时候,她一定是高高兴兴满心欢喜的,从未料想,实际上等到她真跟人扯证时,竟完全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她竟然被逼婚,被强行拽到民政局,完全处于被动境地的跟人领证。
从意识到盛斯衍当真说到做到一定要跟她来领证时,顾时筝从别墅到车上再到现场领证,她不停的闹着表达强烈的抵抗跟愤懑,甚至被迫拽到民政局后,她直接在里面大闹了一场,然而,没有人理会她。
无论她怎么说,嘴巴都要说干了,无论怎么闹,闹得整个民政局里鸡飞狗跳,那些办公人员,压根没有一个人阻止盛斯衍的野蛮行为,该怎么给他们办结婚证依旧走流程的办,丝毫不顾她的强烈反抗。
通过他们虽然惊讶但继续给他们办手续的反应,不难知道,这些估计也被盛斯衍打点过。
于是最终,在她又骂又砸又摔,把民政局都快掀个底朝天的激愤里,这个证,终究还是领了。
走出民政局,来到外面。
盛斯衍步伐停下来,低眸打开手里的红本本。
结婚证上的照片里,定格着他微微带笑,而身旁一头短发的女人五官写满愤怒模样。
被他强蛮抓着拍下这张照片的她,那双美若星辰的眸子里,意蕴着浓浓杀人一样的火气,滋生着无边愤懑的恨意。
这个婚结的格外不容易,充满了他情她不愿的惊心动魄感,唯一的结婚照也彰显出那么浓烈的憎恨,他未来的日子……她怕是会让他更不好过。
不过,无所谓。
拿着红本本,他户口本的配偶栏刻印下她的名字,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踏实了。
什么不安都没有了。
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踏实,安稳,舒心。
盛斯衍把那两本拿在手里的结婚证,放进胸口内衬的衣兜里,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带着笑弧的凝视满脸怨气的女人,沉稳中却又透出三分轻佻,“未来多多指教了,盛太太。”
“我盛你奶奶!!”顾时筝绝望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赶紧原地去世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