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几位主要领导就吵成一团。秦风一看这不行,主题都没明确,因为这点事就上纲上线,那反而适得其反。
“都不要吵了,本次会议的主题很明确,那就是自查自纠,在局内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改变以往互相推诿暮气沉沉的工作风气。”秦风严肃制止,温远辉自己作死,虽然给了秦风整他的机会,却打乱了事先秦风想好的节奏。
秦风继续训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是人民警察。可是屡屡我们在侦破案件过程中发生泄密现象,还有不少说情,为犯罪分子开脱的。这算什么?一个警察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了,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身为公职人员,什么都可以忘,但忘本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样的人必须及时清退。”
几句话说完,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秦风扫了一眼与会的党组成员,阴冷的目光最后聚焦在温远辉脸上。原本他还没下定决心什么时候下重手,先严厉打压一批,然后扶持一批,这个时候他总算痛下决心,先拿温远辉开刀。然后将他在局里的党羽,以及之前跟着杨树林的那批人清理出去,能争取的尽量争取,不能争取就绝不留情。迟疑不决累死三军,过于讲人情,最后害死的还是自己。
“秦局,李政委,自查自纠既然是市局的指示,我自然不会反对,而且力支持。不过做任何事都要有个章程吧,工作我们要干,但是要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温远辉说道:“不过我不同意秦局长刚才说的,好像我们光华分局一片漆黑,所有的同志都出工不出力,都在混日子,秦局长这么说可是要伤了同志们的心啊。”
这老狗日的一张嘴巴还挺能掰扯的,三言两语就把秦风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好像秦风故意要给光华分局抹黑,为了凸显自己贬低所有人,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了。
“温局长
,你不要岔开话题,而且首先摆正你自己的身份,你不代表光华分局,不代表体干警,你只能代表你自己。”李长山说道。
他当然听得出温远辉话里的意思,他也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联合秦风和叶问天将温远辉清理出去,只要这个人在局里一天,正常的工作就无法顺利开展,什么事他都想横插一杠子。其实谁都知道,以温远辉为代表的一批人,就是主要的反对势力。
温远辉一拍桌子,不服气地反击道:“李政委,这话我不能同意,我还是局党委成员吧,我还是常务副局长吧,我怎么就不能代表广大干警的心声?谁不知道,你们想趁着搞什么自查自纠整人,把那些不听招呼的,不拍你们马屁的同志都清理出去,以便某些人为所欲为。秦局长来了也有一阵子了,光华区的治安环境好了吗?那些隐案积案又侦破了几件?工作没见成效,我看是把精力都放在整人上了吧。”
这孙子倒打一耙,露出青面獠牙,这是撕破脸皮要跟秦风对着干啊。秦风明白了,温远辉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许诺,起码得到了明确的支持,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量敢跳出来叫板。这样也好,以前矛盾还掖着藏着,现在摆明车马,那就干呗,看看谁能干掉谁。
督查大队那位党组成员这时候也表态了,声援道:“各位领导,作为督查大队大队长,我对光华分局如今这种不团结不和睦,四分五裂的现状十分痛心。局党委原本应该只有一个声音,可是现在却杂乱无序,各自为战,正常工作都进展不下去了,深刻原因在哪里呢?我同意温局长的意见,我们有些领导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争权弄权,整人阴人上了。”
又跳出来一个,好嘛,正愁找不到人呢。秦风心里冷笑,拉帮结伙是吧,看来是有准备有预谋的,很好很好,那就看看谁更损。
“陈队长,你说得整
人阴人总有特指吧,请举例说明。谁整人阴人,谁被整了,谁被阴了?”秦风阴沉着脸反问道。
督查大队的称大队长说道:“我们都知道,杨树林局长以前是分管刑侦的,但是后来就被架空了,现在还被抓起来,扔进了看守所。杨局长可是光华分局的老人,资历深能力强,是我们局的有功之臣,但是正因为如此,遭到了有些人的妒忌和排挤,最终还惹上牢狱之灾,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寒心。”
听到这番话,叶问天一下子就炸毛了,杨树林的儿子杨晓明可是他亲手抓获,亲自审讯的,铁证如山。竟然还有人给杨树林打抱不平的,为了攻击对手不惜颠倒黑白,连起码的基本事实都不顾及了。人黑心到这个程度,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陈凡,我看你是吃错药了,这是什么屁话?杨树林违法乱纪,知法犯法,铁证如山,你竟然颠倒黑白给他翻案了,这是要干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法律常识?丧心病狂,满嘴喷粪!”叶问天怒不可遏,终于见识到人为了利益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大庭广众之下,说得如此坦然,真是不知道世间有无耻两个字!
陈凡被骂得狗血喷头,扫了一眼温远辉,正要翻拍而起反击时,与秦风阴冷得刀锋一样的目光相遇,忽然后背一凉,内心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眼神太可怕了,平静却暗含凌厉杀机,自己与这样的人对抗,下场会有多惨?为了帮衬温远辉,把自己处在这个境地,到底值得不值得呢?
“很好,陈大队长说得很好,我终于领教了,受益匪浅。”秦风鼓了鼓掌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再理会陈凡,而是看着局党委纪检组组长郭宇,问道:“郭书记,你负责局里的纪检工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郭宇不想表态,可是现在都针尖对麦芒了,自己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只能硬着头皮,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