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在维卡拉家族并不是伍德的第一选择,不过小巴赞和洛佩兹都觉得另一个可选的地点教堂也不大好,玛丽亚怀孕的事件让大家对泽维尔神甫更不信任,毕竟这事情的宗教气氛很浓郁。
“我选靠近楼梯的那个房间。”洛佩兹第一个挑房间挺合理,“我会在楼梯口布置一个陷阱,这样大家都能安全了。”
虽然牧师、法师是施法者,但小巴赞和莫里亚蒂都没说话,洛佩兹毕竟实力最强,而且挑了外面的房间也有主动承担戒备任务的意思。
“不,我们一起住到最里面的这个房间。”但纳雷德有不同意见。
洛佩兹想了一下才明白对方的话,他半张着嘴:“至于嘛,我们可是强大的宗教裁判所的老爷,这会损害我们的威严形象。”
“我觉得纳雷德阁下说得不错。”
“我也是。”
但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虽然洛佩兹实力最强,但纳雷德“出远门”的经验最丰富,伍德很满意这个求生欲很强的安排。
这还不是纳雷德的全部建议。
除了一起睡觉,他们上厕所也是两三人一起行动。
小巴赞和莫里亚蒂为一组,出门都带着施法材料。
伍德、洛佩兹、纳雷德为另一组,他们走到厕所后,洛佩兹第一个进去,他的实力是众人中最强的,但是看上去非常劳累的样子。
他进去之后先呕吐了一番,看来今天白天看到的景象对他也是有影响的。
伍德没有脱掉自己的皮甲,甚至没有放下自己的手半剑,因为纳雷德穿着比伍德重得多的铠甲,都没有脱。
“你们这样不行啊,再紧张也要休息,这样明天还行,三四天之后怎么办?”洛佩兹晚上则把铠甲给脱了,他对纳雷德的行为感到诧异,蹲在厕所里还在关心,“同阶的敌人,一下就能放倒你,当然前提是你没被自己的尿憋死。”
“不,不脱。”纳雷德晃了晃他的铁头盔,“我能坚持,劳累后,我有办法保持状态。”
“你打算怎么上厕所?”穿好裤子的洛佩兹继续说道,“难道也坚持住?”
纳雷德无视对方语言中的调侃,心平气和地说道:“排泄物收集装置,你有没有兴趣,我这种重甲的话要两百塔勒一套,中甲和轻甲会便宜一些。”
伍德因此在想,纳雷德没有呕吐是因为那个系统能把呕吐物也处理掉?
“呃...你说真事呢?”洛佩兹显然完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货,“那你拉出来的东西都怎么处置?”
“很简单就能打包处理,我们宿命商会很普通的一件产品而已。”纳雷德的声音很平静,说着从铠甲里拿出了一个压缩袋,然后丢进了厕所,“睡眠和排泄都是人的弱点,短时间活动完全没必要,回到家里再休息就是了。”
洛佩兹看了看那个小袋子,好一会才说道:“有这钱我宁可买点核心营养剂,或者弄点好的毒药。”
很显然,他被高科技产品给震住了。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天天到处跑,出远门的时候,睡眠和卸甲是最危险了。”纳雷德的推销技巧很高明,他既不逼得太紧,又说明了自己的经验,他说着还转向伍德,“你得到了巴赞家族的看重,将来一定有机会买这样的好东西的。”
伍德只是平静地说道:“皮甲穿着虽然也不舒服,但和重甲是两回事,我还是喜欢轻便灵活的。”
见识过无数电脑的程序员伍德怎么可能被区区人体循环系统给震慑?不存在的。
放松完毕,他们一起回到了房间,五张床已经挤在了一起,不过还是纳雷德主动说到:“我来守上半夜吧。”
“那我守下半夜。”伍德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是比较弱的,当然要承担守夜的任务。
“你和纳雷德一起守上半夜,我可信不过这个铁皮罐头能一直那么精神。”洛佩兹却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参加守夜,“让牧师和法师休息就行,我来守下半夜,你们不用担心,我可是精锐位阶的。”
这个安排对于安全性是最好的,两个累得不行的施法者当然表示没问题。
伍德注意到,莫里亚蒂的睡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丝绸了,小巴赞倒是并没有这样的睡衣,就是脱掉铠甲睡觉。
洛佩兹虽然砸巴了两下嘴,但最终没有说啥,提高睡眠质量对施法者很重要,而施法者的支援对他的生存也很重要。
伍德和纳雷德一起守上半夜,对方拿出了油膏保养自己的武器,真是一把美丽的长剑。
更精彩的是,纳雷德的铠甲完全没有妨碍他保养武器,只要脱掉手套就行,纳雷德的手掌有许多老茧,当然伍德对此并不意外,他也没有注意这双手。
伍德的注意力都在纳雷德的铠甲上,这钢铁造物看上去就好迷人,不知道里面的循环系统到底有多么神奇,好壮观、好强大、好想要!
‘好在我是贤者之剑,我不需要重甲,我不嫉妒。’伍德这样告诉自己。
不嫉妒的伍德就这样看着纳雷德保养武器,顺便保持着戒备,不过整个上半夜都很平静。
维卡拉家族的仆人们都受到了警告,没有人来到他们所在的这一侧房间。
到了下半夜,洛佩兹甚至没有要伍德他们叫人,自己醒来接替了他们的守夜工作,这让伍德有些意外,这位宗教裁判所大佬的亲信虽然实力强还有些架子,但整体上看来还是靠谱的。
他带着疲惫睡到了自己床上,以为自己会很快入睡,然后梦到纳雷德的那身铠甲,但伍德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睡着。
他拿起纳雷德那张带有启示的卷轴,再次展开来看了起来。
伍德仔细看了全图,那堆满了干草的大车周围,也许是因为视线不同,伍德发现画中那些攫取干草的人们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了,更加急切了。
画卷主轴的两侧还有左右轴,分别是天堂和地狱,天上中有一个庄严的神明,祂有睿智的眼睛和四根美丽的胡须,一边正在驱逐叛乱的天使,一边还在思考世间的至理,伍德看着祂,感到前所未有的敬服。
为了避免被罗马暗日教会注意,伍德也经常会去参加暗日弥撒,在钉着第一使徒的十字架下,看着上帝的画像,聆听布斯克茨主教或者古尔达神甫讲道,后者讲道的时候,伍德偶尔确实也会感受到暗日教义的深邃和魅力,祂存在的超凡和伟大。
但和此时此刻的感受完全不同,这个神明让伍德觉得...又不觉得...觉得...
“在我面前跪下,你便可有幸领悟圣灵之道。”这声音如此宏大,一切凡物都无法抵挡,伴随着这声音,还有一道漆黑光芒从祂的口中吐出,朝着伍德射来。
伍德几乎就要跪下。
突然,一道惊雷出现在画面上,伍德涣散的神智一下子恢复了,他突然看清了几乎夺走自己本我神明的容貌,那东西的眼睛确实充满了智慧,但他并没有胡须,只有四条和头颅一样发绿的触手,祂的智慧庄严都不是人类之福,祂口中吐出的也不是光芒,而是一团虫子!
听到雷声的伍德奋起勇气,握紧宝剑迎着那发着嗡嗡声的怪物就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