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刷微博,许橙便找了个角落看别人留下的报纸,边看边在心中感慨这个时代的报纸缺乏趣味性,排版也太敷衍了,还有这上面拍的照片。
也不知道广宁城内现在有几家报社,招不招人啊!
如果以后从督军府出来了,她也得找一个谋生的工作啊!
目前来看,报社的工作比较适合她。
——如今天下局势看似稳定,实际上风起云涌,北方赫连少帅虎视眈眈,江东的霍长沣隔江相望,南州三省看似地盘最小,实际上最为繁华富裕,是各方势力都想占为己有的地盘。
就连东边隔着海峡的赢国也在摩拳擦掌,恨不得攻池掠地,抢夺地盘。
这平稳的局势,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看来这里的世界和她熟悉的那个民国时代差不多,眼前的安稳只是一时的,战火随时都会烧起来,到时候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蓦地,手中的报纸被人抽走。
许橙愕然的抬头,正好对上裴西宴那双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的黑眸,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她。
裴西宴却在她对面坐下,一双黑眸如寒潭般深邃,“看报纸做什么?”
许橙反问,“报纸不就是给人看的?”
裴西宴收起报纸,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要在我面前耍任何花招!你的所有小心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许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说说,我看报纸是想动什么小心思?”
简直莫名其妙!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这个狗男人的皮相!
裴西宴观察了她一晚上,从她进门起,没有半分拘束和不安,谈吐行为落落大方,仿佛参加过多次这种社交场合那般淡然,哪怕是高冷的拒绝和人谈话,也是独一份的气质。
难道是她在学校读书期间,参加过这种社交晚宴?
她是个谁参加的?和那个杜敏学吗?
裴西宴的心里霎时升起浓浓的嫉妒,声音冰冷,“你休想借报社的人脉找杜敏学!”
许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什么脑回路啊?利用报社的人脉找杜敏学?是她脑子不正常还是他脑子不正常?一天天的怎么就喜欢自己脑补剧情?
她呆住的样子在裴西宴看来就是典型的心思被戳穿,脸上瞬时结了霜,伸手强势的将许橙拉到自己怀里,恶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警告道:“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杜敏学!”
一周内,她的下巴已经被他捏过好几次了,再捏下去都要脱臼了!
许橙深吸了一口气,下巴上扬,狠狠的撞在裴西宴的额头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好在舞厅内音乐声不断,俩人又坐在角落,陈副官和另外两个近卫守在旁边,其他人也看不到这边具体的景象,只能大概看到许橙坐在裴督军身上,俩人似在打情骂俏。
还有人摇头感慨:世风日下啊!竟然不等回去就……
裴西宴吃痛的拧眉,没想到许橙竟然用头撞自己。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裴西宴有多疼,许橙就有多疼!
但她忍着,“你捏我下巴三次,我回击你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会客气!”
许橙的表情就像是只捍卫自己主权的小兽,她知道自己今天再不说清楚害的只是无辜的人,她如今是许橙,她压根不认识杜敏学,更谈不上喜欢,但她不能任由狗男人的脑补害了一个原本有着大好前程的无辜之人。
古语说得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眼前的男人性情残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悲剧,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你故意让香姨太告诉我杜老师被学校辞退,是觉得我会因此去求你放了杜老师,可你分明不希望我这么做,却故意搞了这么一出,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
许橙没理会他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我猜你认为我和香姨太交好也是想打听杜老师的消息。”
裴西宴的脸色阴沉可怖,仿佛随时都会暴起。
许橙:“你这么生气,显然是因为我猜中了你的心思,可你却猜错了我的心思。”
裴西宴怒火攻心的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却被她拍掉,“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掐人行吗?”
裴西宴难得的没有生气,软软的手掌拍在他手上,一点都不疼。
他一字一句,声音冷沉,“你的心思是什么?”
许橙:“活着啊!我一个家道败落的小女子,在这乱世中除了求一处安生还能求什么?毕竟我家以前都得罪了你,如今的你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而香姨太是督军府中最受宠的姨太太,我巴结她有问题吗?至于杜老师,他是我敬重的一位师长,我对他的喜欢只是近乎崇拜的那种喜欢,而且杜老师有喜欢的人,他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老师而已。”
如果是原主说这番话,可能还真的骗不过裴西宴,毕竟原主是真的喜欢过杜敏学,对他生出过小女儿家的爱慕。
但她是许橙,她不会喜欢这个时代的任何男人!
说没说谎,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裴西宴在许橙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说谎的迹象,在这点上他一直觉得没人能在他的眼睛注视下撒谎。
“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敢骗你啊!”
“……”
生平第一次,裴西宴竟然无法反驳这句话,尤其小女人漆黑的眼珠里一片澄澈,清凌凌的满是坦诚。
裴西宴眸光渐渐下移,落在她粉嫩的唇上,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
“督军,宋行长来了。”
陈副官的声音乍然响起,适时打断了裴西宴的旖旎心思,眼神冷冽的扫向不明所以的陈副官。
陈副官的冷汗都要出来了,他好像打扰了督军的好事?
裴西宴走了几步后看向许橙,“你给我好好呆在这,不许乱跑!”
并派了两位近卫保护她的安全,实则也是看着她。
许橙撇了撇嘴,谁稀罕乱跑啊!她巴不得独自清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