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上招呼宾客的苏杭如,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沈韫的身影。
苏杭如便抓住正好从身边经过的管家,她问:沈韫呢?
管家回:好像刚才在招待朋友。
苏杭如说:我知道了。
这时,有宾客主动上来同苏杭如打着招呼,苏杭如拢了拢腕间的披肩,立马笑着在那应着。
应付了大概五六分钟,苏杭如找来管家替她招待的。自己找了个借口,便先从宴会上退了下来,朝着东子所在的方向走去,等到达东子那。
东子他们一看到苏杭如,在那齐声打着招呼,唤着:苏阿姨。
苏杭如笑着应着,接着便问东子:你们有看到沈韫吗?
东子四处看了一眼,也确实许久没见到沈韫了。忙对苏杭如说:他去洗手间了,苏阿姨,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苏杭如倒是没怎么多想,便得到了沈韫的去处。她也不打扰他们,又笑说:好的,那我去看看安夏,你们在这聊,今天可不要拘束。
东子很有礼貌的说了句:好的,苏阿姨。
苏杭如倒是还挺喜欢东子的,可能也因为和东子母亲是朋友的缘故。
苏杭如便去看了安夏,安夏还在补着,女孩子在这方面总是比较苛刻,而且时间倒也还早,苏杭如也没有催她。
苏杭如在休息室陪了安夏一会儿,可能是外面有事,便又起身从休息室内出来。
她转了一圈出来,见还是没有见到沈韫,苏杭如莫名觉有些不太对劲,按道理说,去洗手间也该是时候了,怎么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昨天喝太多,在洗手间呕吐吗?
苏杭如忙提着裙子朝洗手间走。她将洗手间的门推开,冲了进去,里头却是空的。
只有洗手台处的水龙头半开着,正一滴一滴滴着水,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带着回音。
苏杭如莫名有种不安,她往后退了几步,立马掉头就走,她去包内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拨打沈韫的电话,没有人接,苏杭如又打了一通,还是一样。
她干脆直接将电话掐断,迅速去婚礼宴会厅,她看到丈夫沈洵德正在和人交谈着。
宴会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差不多来齐了,包括安家的人,只是未见安清辉那个小女儿。
苏杭如暂时没有声张,她找来几个佣人,分批让佣人在各处先找一圈沈韫。
佣人找完回来,对苏杭如说:太太,都找了。未见到。
苏杭如知道出事了,她苍白着脸,迅速朝丈夫走去,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沈洵德当即看向苏杭如,忽然将手上的酒杯往地下用力一砸,他大怒:混账!
杯子的破碎声,惊吓到婚宴场上的一众嘉宾,沈洵德什么都没说,迅速朝前走着。
苏杭紧跟在后面。
没多久,整个婚宴乱成一团。
新郎不见了。
沈韫冲到天台上,左右看着,空荡荡一片,只有风声,沈韫各个角落确认着,找着,没有看到人。他紧接着冲到天台边缘俯身往下看去,空荡荡的一片,底下安静极了,也没有发生过事故的迹象。
沈韫从天台边。站在那好半晌,他整个身子忽然无力的滑落的坐在那,他手撑着脑袋,平静着自己的呼吸,良久,他感觉自己终于缓过气来,他手从头上移开,沈韫低垂着脸坐在那。
他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汗湿了一大片,他从来都没这样慌张过。
沈韫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头顶的太阳热辣的暴晒在他身上,沈韫疲惫的从地下起了身站了起来,从天台离开下了楼。
之后沈韫出了学校,他在杂乱的人群里前行着,这时,有个人站在他前方看着他。
沈韫停住。缓缓抬头看去。
下午四点,整个婚宴已经宾客散尽了,没一个人在。
而沈宅老宅那边,大厅里没半点声音,佣人走路都是静悄悄的,不敢发出声响,时针在墙上滴滴答答走着。
沈洵德坐在那沙发那抽着烟,而苏杭如坐在沙发的另一段沉默着,老太太急的不断看时间,又不断朝外张望着。
外头是沈韫的叔叔伯伯们在四处打着电话找人,而老太爷子戳着拐杖坐在一旁肃着一张脸。
这样的情况维持到晚上六点,老爷子起身,站在那看了一眼儿子沈洵德和媳妇苏杭如,他便直接上了楼。
老太太也立马起身,随着老爷子上去了。
沈洵德的弟弟,沈似青。从外面走了进来,也是一阵沉默。
凌晨一点,沈韫从老宅外头走了进来,房间里头一片漆黑。似乎都去休息了,沈韫抬手将灯给打开,就在那一瞬间,苏杭如和沈洵德坐在那。
沈韫手上拿着外套站在那看着。而苏杭如和沈洵德也抬头看向他。
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沈韫朝沙发那端走去,他停在苏杭如和父亲沈洵德面前,他低着头。
苏杭如看着他。声音平静的问:去哪了。
沈韫的手紧捏着外套,许久,他回答:抱歉。
苏杭如对着沈韫笑了,她似是不解的问:抱歉?
沈韫没有说话。
苏杭如又再次问:去哪了,今天白天。
沈韫没有动静,也没有回答,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站着。
苏杭如缓缓从沙发起身,站在沈韫面前看着他,苏杭如忽然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沈韫脸上,沈韫没有躲,也没有动弹,硬生生受了那一巴掌。
苏杭如激动的说:沈韫!你耍着我们玩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今天我们家丢了一个多大的人吗?你知道今天这场婚宴是怎么结束的吗?!你知道安家那边我们是怎么交代的吗?你一句抱歉?就一句抱歉?
苏杭如忽然气到捂着胸口倒坐在沙发上,沈洵德掐灭掉烟,立马起身去扶苏杭如:没事吧?
苏杭如喘着气,她看着站在那纹丝不动的沈韫说:沈韫,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