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自打化形成顾清洛,都是别人小鸟依她,乍然被个大男人抱着,她还挺不习惯的。
她拍了拍萧洛寒的后背,安抚了几下,便伸手将人推开了,难得开了句玩笑,“若变成了你呢?”
萧洛寒一愣,随即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瞅她,嘀咕了一句,“你真是顽皮,这都能想到。”
屋内气氛正好之际,一人忽地低呼出声,“哎呀我的天哪!”
推门而入的褚生秋呼了一声后,立马捂着眼退了出去。
此时,屋中两人虽然已经不是拥抱的姿势,但两人挨得极近,再加上此时的萧洛寒完全褪去了平日的戾气和暴躁,看起来便格外温柔。
而这个温柔居然是对着一个男人!
世风日下!
褚生秋觉得没眼看了,同时又替王妃愤愤不平。
人不在的时候饶是装得再镇定,也能让人看出几分失魂落魄,他还当萧洛寒对王妃的感情有多深厚呢。
结果这才四个多月,不仅将王妃抛在了脑后,还染上了断袖之癖!
不过,这位顾大夫生得的确俊俏。
京都皇城之地,多的是风流才子和俊俏郎君,他跟着定北王多年,也算见了不少,还真没一个有这顾公子长得俊。
这人若是去了京都,指不定能迷倒多少世族贵女名门闺秀。
但他跟了定北王这么多年,委实没发现萧洛寒有这方面的癖好。
褚生秋刚阖门出去,便听到屋内萧洛寒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褚生秋,给本王滚进来!”
褚生秋咳了一声,这才假模假样地装作刚刚进屋。
那挨在一起的两人此时已经隔开两尺的距离,而那位顾公子似乎还看了他几眼。
虽然这张脸眼生,但那眉眼间的神韵竟让褚生秋觉得有几分眼熟。
“什么事情让你连事先通禀都忘了?”萧洛寒凉凉地看着他道。
褚生秋立马道:“是好消息。我给师父去了信,今日师父的回信到了,他老人家不日便会赶来!”
萧洛寒听到这话,十分意外,“你师父他竟也愿意管这种闲事了?”
当年要不是褚老神医欠他一个人情,褚老神医又恰好喜欢研究疑难杂症,他肯定不会出面给他医治疯病。
这人虽为大夫,但并不如小妖儿那般喜欢到处救人,他只喜欢钻研疑难杂症。
而疫症这种要人命的病症,不在褚老神医的考虑范围之内。
果然,他这疑问一出,便听到褚生秋哈哈笑了两声,朗声解释道:“说起这个,全是锦瑟姑娘的功劳!
我给师父的信中有锦瑟姑娘提出的几个疑难病症,这几个疑难病症,恰有两个是我师父也治不好的绝症,但锦瑟姑娘称自己能治好,只是她并未说出治法,我师父求知心切,这才答应了下来……”
褚生秋提起锦瑟,滔滔不绝。
以往他在王府的时候,同话最多的夜六都没有这么多话。
南鸢若有所思片刻,想起这几日,锦瑟和他待在一起研究药方的时间,似乎比跟自己在一起还长。
南鸢突然呼叫小糖,“小糖,这褚生秋是不是看上锦瑟了?”
小糖立马冒泡,“鸢鸢,我觉得是!”
虚小糖的语气有些激动。
“鸢鸢,我正在看我爹爹留下的恋爱宝典,经过我种种分析,褚生秋绝壁是谈恋爱啦!”
南鸢:……
又在看乱七八糟的书。
小糖继续道:“原本的剧情里,女主身边好多优质男配,就鸢鸢你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都是哒,但褚生秋不在这里面。
因为气运子女主一开始就是定北王的王妃,褚生秋这人讲义气,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嘛,就冲气运子女主这身份,褚生秋也不会动丝毫那方面的念头,他只是纯欣赏女主的医术和为人而已。
但是鸢鸢,现在不一样啦,这两人一开始就没有身份的阻碍,气运子女主长得又这么漂亮,身上还有女主光环,男人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咩?
鸢鸢,你看我分析的是不是超棒?”
南鸢敷衍地嗯了一声,“棒。”
小糖听到这话,高兴地欢呼一声,兴致高昂地继续看书去了。
南鸢想想褚生秋这性子,再想想锦瑟的性子。
一个闲云野鹤,一个向往自由,两个又是同行,也算般配。
·
褚生秋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确是好消息,褚老神医这神医称呼并非白叫的,有他在,事半功倍。
只是谁也没想到,褚老神医还没来,定北王却先倒了。
定北王在又一次平息暴动之后,一回来便恶心头晕。
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定北王及时将自己隔绝在了屋中,除了送饭的下人,不许任何人靠近。
只一天,他的身上便生出了脓包,脖子和脸上的两个脓包尤其明显。
益善堂的两个太医和众郎中得知这消息后,又惊又怕。
虽然现在有了延缓发作的药物,但他们至多还有半个月的时日,如果这半个月都不能研制出治疗疫症的药方,定北王就要折在这里了!
萧洛寒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色沉沉。
他来之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心里到底是存了一分侥幸,他可是堂堂定北王,杀敌无数、数次从鬼门关逃脱的定北王,这一身煞气连阎王都嫌恶,不愿收他。
可他如今竟要死在这么个小地方么?
他宁愿身披战甲,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自己是因为染上疫症而丧命!
吱呀一声。
门突然开了。
萧洛寒以为是送饭的下人,将脸偏了偏,看都未看那人一眼,只沉声道了句:“放下东西便速速离开。”
那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没听到本王的——”萧洛寒调头呵斥那人,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卡壳了。
他先是懵了懵,然后迅速以袖遮住口鼻,暴怒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本王出去!本王特意叮嘱夜三和夜六看着你,不许你进来,他们怎么办事的!”
南鸢脸上系了一方用药汤泡过的面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了半张脸,一双眼幽幽地盯着他,“叫你出门的时候系上这面巾,王爷嫌弃这面巾有损你定北王的威严,偏偏不戴,如今染了疫症,也算活该。”
萧洛寒气极。
他都染病快死了,小妖儿还要来奚落他。
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你来做什么?”萧洛寒闷闷地道。
“来看看你染病时的丑态。”南鸢悠悠回了句。
萧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