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沈岳开着一辆小型货车来到了一座远离人烟的深山下,把车子停到一处颇为隐秘的杂草地上,打开远光灯来照明,然后他就撸起袖子开工了:只见沈大总裁上上下下地搬运着车里的各种祭品,亲力亲为地做苦力,哪还有半分高富帅的范儿?
闻杰飘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男神秒变农民工,心里又生出了一堆堆的感慨:这才几天的时间啊,沈岳就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可他能为对方做的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哪有那么大的脸去继续拖累人家呢?
尤其是……他们俩的缘分大概已经尽了吧?因为若想继续“包养”他,沈岳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闻杰认为自己远远不值那个价——即使沈岳真心实意地认为他值得,他也万万不愿心上人为他付出那么多,而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终极矛盾所在了。
“好啦,乖宝快来看看我这样摆可以吗?会不会太随便了?”
便在闻杰东想西想的时候,沈岳已经麻利地干完了活。这时,他一边甩着略有些酸痛的胳膊,一边眉头微皱地看着他的劳动成果: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阵法吗?哪有什么阵啊,不就是把六畜祭品大略摆成一个圈嘛,一点也不高大上啊!
“可以了,就这样吧。”
闻杰这样轻描淡写,让沈岳更生怀疑:“该不会连这个阵也是骗我的吧?!”
闻杰摇了摇头,正色说:“这是真的,你放心,我并不打算直接放弃,事实上我也还是有一丝机会可以成功的……”玉佩只是说他光靠自己九成九会失败,又不是十成十,对吧?说不定他真有主角命,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呢?所以他还是要拼一把的,只要是在不连累心上人的前提下。
沈岳似乎听出了闻杰的心声,无奈苦笑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固执,怎么就一心认定自己会连累我、害我吃亏呢?”
“拜托,那你好好的一个高富帅,为什么又要这么固执、这么想不开,放着美好光明的未来不去珍惜,偏要跟我这么个渣渣死磕?”
“谁说你是渣渣了,我活了近三十年就只看上过你一个!你这是在鄙视我的眼光嘛?”
“就鄙视,特别鄙视!”
“……”
郊外荒山下,阴风阵阵,而且还真有一只鬼在这儿飘着,按理说这场景真是有够恐怖的了。但偏偏还有个某人在跟某鬼吵架、哦不,实质上就是打情骂俏,于是阴森的氛围一扫而空,只剩下一对正在闹别扭的好基友……如果让外人看到这一幕,真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第30章 代价
天色渐暗,郊外阴风渐起,一人一鬼吵吵闹闹,却是始终没能达成共识,最后甚至发展成打打闹闹了:这两个岁数加起来都年过半百的家伙,还都是所谓的高材生,居然像小学生一样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最后还抱在一起滚到地上去了……
好吧,接下来的事就不是小学生的风格了,在荒草地上翻滚厮打什么的,那好像是乡村爱情故事的风格吧?
“嘿,乖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给彼此取个爱称的嘛,我都完成任务了,你呢?”
一番激烈的“相扑运动”后,沈岳躺在齐腰高的草丛里,只能从杂草的缝隙中看到一小片漆黑的天幕,没有什么星星月亮可以看,也没有温香软玉在怀,仅有某只不老实的阿飘,一边趴在他的身上揩油,一边还在跟他闹别扭,真是一点儿都不浪漫。
幸而沈岳的绝技就是在任何场景下营造浪漫的气氛——不管别人觉得浪不浪漫,他觉得浪漫就足够了,所以他开始努力把话题转移到谈情说爱的方向上来,以缓和他跟亲亲阿飘之间张牙舞爪的对立状态。
“你完成任务了?我怎么没发现?”这不,闻杰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
“就是乖宝啊,难道你还嫌这爱称不够亲昵?”沈岳笑着伸出两只手抚上闻杰的两边脸蛋,好像搓面团一样地揉了揉,看着某阿飘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真是特别有趣,也只有他家亲爱的才能经得起这样的蹂躏了。
“啊呸!你这是直接剽窃我妈的创意哎,还好意思说?真是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了!”闻杰用力掰开某人的魔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沈岳失笑道:“原来你是嫌弃我抄袭妈妈对你的爱称,不够独一无二啊……好吧那我换一个,就换成呆宝好了!”
闻杰瞪了某人一眼,咕哝道:“呆……呆个鬼啊,我哪里呆了?你才呆呢!”
“你还不算呆?”沈岳嘴角一弯,“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寿命的问题好不好?”
“不好!!!”
一说到这个关键点,闻杰顿时就像是猫咪被踩到尾巴一样炸毛了,而且防备满满,时刻准备着反击或是逃跑。
“不用这么大反应,我又不是想逼问你什么,就是正常的研究探讨,要不你先听听我的想法好不好?甚至你都可以不用回应我,要是还不放心,你干脆捂住嘴巴别说话嘛。”沈岳温和一笑,目光明亮地看着闻杰,虽然此时此刻,他满身杂草外加衣服皱巴巴的形象还是一副农民工的范儿,但他气质一变,再加上帅脸的烘托效果,感觉上就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高富帅了。
而闻杰最不能抵挡的,不就是这样的沈岳么?所以他听话地捂上了嘴,似乎这样就不会再被诓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了。
见状,沈岳眉梢微挑,淡淡一笑,便继续保持着当前的风度,不急不缓地开讲了——“寿命这个概念吧,在我看来,分明就不该是个定值,而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的动态值,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那么就此来看你我之间的事,如果你自顾自地壮烈了,我的心情肯定会非常非常的坏,而且在短时间内都无法缓和,更有可能会郁郁不乐一辈子!所以咯,我的身心健康必然会大受影响,即使我原本能活到八十岁,这下子说不定连退休金都拿不到了,而且我在有生之年都会过着凄凄惨惨、孤苦伶仃的生活,相比之下,这才是真正的亏掉老本吧?”
“……”
闻杰听得目瞪口呆,忽然觉得男神说的好有道理,简直让他无言以对。
沈岳见势可趁,立时再接再厉,义正辞严地说:“更何况,我一向很反感那些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欺瞒爱人、亲人的行为,那真的是爱吗?分明就是不信任,不尊重,既矫情又自私……咳!”
一时说得兴起,话有些重了,眼看着闻杰都快要羞愧得缩成一个球了,沈岳便又放柔了语气,温声安抚道:“好了亲爱的,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所以,把手递给我好吗?让我拉你出来。”
看着心上人递到他面前的手,闻杰哪还记得那什么捂嘴不说话的前提设定?直接就把手放了上去,然后一脸惭愧地道歉说:“是我错了,我任性矫情又自私……呜呜,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以前明明是个……”
“没事啊呆宝,”沈岳赶紧打断他,笑眯眯地说:“错了不要紧,改了就好嘛,来来来,快告诉我玉佩里的真实信息,让我自己来做判断和选择吧,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爱我、相信我、把烦恼统统交给我!”
“嗯嗯!”闻杰大力点头,小眼神闪亮亮地看着他的心上人,脸上泛着莫名的小红晕。
哎嘿嘿,总算是洗脑成功了,沈岳一边爱抚着闻杰的呆毛,一边露出一个充满魅力的迷人微笑,帅得闪瞎鬼眼。
不得不说,沈岳对付闻杰,真是招招犀利,之前是晓之以情、一击而中,但那方法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所以他立时就转变了策略,开始动之以歪理……咳咳,这道理也不是很歪嘛,是吧?
总之能把鬼绕晕的,就是好道理!
这不,闻杰还真是给他洗脑了,终于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些设定呢,果然基本上都是真的,正所谓最好的谎言要九真一假嘛,闻杰知道沈岳不好骗,当然要参照这个金科玉律了。而且他昨天在玉佩里蹲了十几个小时,大半时间都是在思考着要怎么来撒这个谎,也真是够拼的了,也难怪他大有长进,差点还真把沈岳给蒙过去了。
不过沈岳终究还是“魔高一丈”,一套组合拳下来就把闻杰给打蒙了,从而套出了最关键的点——也就是跟他有关的那些事儿。
首先就是玉佩的有缘“人”,本来就是指一双,而且真正占主导地位的,并不是鬼,而是那个大活人:这玉佩本就是用来养鬼的嘛,那当然是人为主,鬼为宠了。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玉佩却又不是常规的养鬼器皿,走的也不是普通的养鬼路线,所以与其说是养一只鬼宠,倒不如说是与鬼为伴,他们的地位是相对平等的。
也正是由于这玉佩的“不常规”,所以闻杰才能保持神智,意识跟活着的时候一脉相连,并没有变成那种只知听令而行的鬼宠,失去自我、与死无异。
“那还真要感谢这玉佩‘救你一命’了,”听到这里,沈岳笑叹道:“不过,我不需要你听我的号令,但也至少要乖一点吧,啊?看你多任性!”
闻杰哼哼唧唧了两声,无可反驳,只能继续往下说。
既然他如此的不寻常,那养他的沈岳又怎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呢?天上不会掉馅饼,想吃就要自己买。沈岳之所以能有闻杰这只阿飘作伴,说来也是天大的巧合,因为他们出车祸的时候,不仅是闻杰的血洒在了玉佩上,沈岳抬手去挡玻璃渣子,受了点小伤,自己的血也洒上去了,于是他们俩这就算是初步绑定了。
可以说,从那时起,沈岳就真的走上了养鬼大师的路,只不过……至今还是个实习的。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转正呢?
上过班的人都知道,想转正嘛,当然要在实习期里好好地表现啊,养鬼大师也是一种职业,所以道理都是相通的:在“实习期”内,必须好好地对待他的阿飘,多交流,多安抚,多进行身体接触提升彼此的亲密度,还要及时投喂,可不能让阿飘整天在玉佩里睡大觉,因为这时候的阿飘还很弱,基本上就是一缕幽魂,连鬼身都无法长时间地自主维持,一旦睡得越来越久,意识也会越来越模糊,很可能睡着睡着就渐渐地散掉成几缕阴气了,即使玉佩再想把他吐出来也不成了……
“原来如此!”沈岳微微有些吃惊,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在完全没有得到职业指导的情况下,他自己努力摸索的,居然还做得很不错,真是有够幸运的!
闻杰倒是觉得,这可不全是幸运,明明是因为他的心上人够聪明够厉害,“而且还有一个养鬼的关键点你也做得很好,那就是务必要让我保持住积极、正能量的心态,否则我真有可能会变成厉鬼哒!”
沈岳翻了个白眼,哼笑道:“你是够积极够正能量了,因为烦恼都堆给我了,还要跟我闹别扭!”
闻杰吐了吐舌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就开始讲最关键的“转正考核”了。
首先是转正考核的时间,那就是在头七当天——如果实习期的养鬼大师不能让他的阿飘在死后的七日之内拥有法体,那这个考核也就不会有了,头七一到就可以直接失业了。
所以咯,明天就是闻杰死后的第七天,而沈岳把他养得这么好,考核妥妥会有,一旦通过就圆满转正了,如果通过不了……那还说个鬼,当然还是失业啊!
不过对于沈岳这个总裁来说,失业这说法好像不大对,应该换成丧偶才是真贴切吧?
话说在此之前,沈岳虽不知道竟有这么一个残暴的考核在等着他,通不过就会丧偶。但他也真是够拼的了,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硬是把自己从一个秉持唯物主义的学霸转变成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学霸,囫囵吃掉了好多本神神叨叨的书,所以对各种说法也有了一些了解。
关于头七的概念,沈岳也有着自己的推测,所谓的转正考核正好定在这一天,或许是因为对于每只鬼来说,头七都是个大日子,是他们永辞阳世的最后期限,所以他跟闻杰将要面对的考核,应该不会是玉佩给他们设定的,而很可能就是……本质上的逆天!
果然,闻杰马上就证实了这一点,并说:“老天爷不会放任我这种异类留在人世的,除非你跟我签订契约,硬要把我留下。”
契约?那不就相当于转正合同嘛,沈岳暗想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都到这个地步了,当然是签签签啊!马上转正,然后迎娶好基友,走上美好人生的新阶段!
但随即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远远低估了大宇宙的恶意……
只见闻杰说到这里,竟是一改之前被洗脑的傻模样,目光很清明地看着沈岳,缓缓说道:“契约的内容是定死的,你必须要付出两个大代价才能留下我。一是子孙缘,与鬼为伴就注定绝后,契约在身,即使你是个大渣渣、到处祸害妹子,也决不可能拥有一儿半女。”
而且这还不止,闻杰瞅着神情坦然的沈岳,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个大渣渣,所以你也许正在想着,没问题啊,这个代价给得起,那就不算个事儿!”
说着,他学着沈岳的模样潇洒地摊了摊手,“呵,那么第二条呢?因为我阳寿已尽,所以你要留我,当然要匀一些寿命给我,而且还不是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而是从立定契约的那一刻起,你往后的寿命就要分我一半了!从此我们就真的是共存亡了……这样,你也觉得没问题吗?”
“……”
第31章 再现
往后的寿命分一半,这是什么概念?
听到这个条件,沈岳忽然就有点相信“满嘴跑火车,小心现世报”的说法了,想想之前他在对闻杰施展洗脑大法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说的么:如果失去了闻杰,他肯定会郁郁不乐一辈子,即使原本有可能活到八十岁的,这下子说不定连退休金都领不到了,所以好基友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啊。
结果呢?现世报这就来了,按照闻杰的说法,如果沈岳跟他签订契约,那么80岁的寿命就会精精确确地降到55,真的是连退休金都领不到了!而如果沈岳本来就只有60岁的寿命,那他就会在45岁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动拜拜……
这让人说什么好?
沈岳怔愣了片刻后,大脑习惯性地高速运转了起来,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条件真的是……太特么堵心了!
这么说吧,如果这条件能够换一种“委婉一点”的表述方式,只说与鬼为伴必将折寿,那他保证不会有丁点儿犹豫,直接就签签签了,因为他是真的爱着闻杰,也确实想要跟对方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绝不是嘴上跑火车、说说而已,所以他并不会吝啬于付出一些珍贵的东西去换取、或者说维护这份感情。
然而这条件却像一道数学题一样直白,那感觉就完全变味了。
这就好比一男的向女友求婚,说“我愿与你分享我以后赚到的所有钱”,这时候的他,也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可如果他的女友立即就告诉他:老娘其实是个预言师,测算到你以后总共能够赚到八千万身家!所以我要跟你签个协议,说好你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分给我四千万,不能反悔的噢!协议签好了我们就结婚!
……这什么鬼啊?简直就是一盆凉水泼上头嘛!
“我就知道这条件是不应该说出来的。”
见沈岳眉心微蹙,沉思不语,刚才还在一个劲儿攀气势的闻杰顿时就蔫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简直比死还难受——不要误会,这并不是由于失望或者心生怨气,因为他非常清醒地知道,沈岳不欠他啊!
他只是特别清晰地感受到了大宇宙的森森恶意!为什么要这样整他们?
其实回过头来看,闻杰本就认为自己完全不值那个价,所以他连提都不想提,只想好好地过完这最后一天,然后该去哪里就去呗,阴曹地府也好,就算是魂飞魄散也无所谓啊,能多过几天人鬼情未了的美好生活,已经算是赚大了,他是看得开的。
可谁让他意志不坚定呢?给心上人磨了两下就漏底了,甚至还真的被洗了脑,推翻了先前的坚持,迷迷糊糊地觉得就算是讲出来也没事啊男神智商那么高说不定会有办法呢……结果讲到最后他清醒过来,已经是收不住了,只能破罐子破摔,干脆就抖搂个干干净净,也算是吐出了心里的一口浊气吧,毕竟这两天他真是憋得难受极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闻杰的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幻想和希望的。
谁不会在幻想里描绘最美好的未来呢?无论是心上人表示愿意跟他同生共死深情无悔,还是天降一个老神仙说少年我看你们根骨精奇、啊不,是情感真挚感天动地,所以巴拉巴拉巴拉……
可惜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
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下一个善心多得没处使的老神仙。至于心上人,满打满算都才跟他相处了不到一个星期,甚至还是在几个小时之前才仓仓促促地表了个白,即使他的脸比城墙还厚,也不能无理取闹地要求让人家为他付出这么多啊。
“我……”沈岳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握了握闻杰的手,说:“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闻杰狠狠地点头,恨不得把脑袋都给甩下来:这当然应该好好想想啊,如果沈岳摆摆手就说没问题的话,那就不是男神而是男神经了好不?!
但随即闻杰又觉着,这哪里还用得着想呢?注定亏本的破生意连他这个菜鸟都不会干的,沈岳身为商界精英又怎么会犯这么大一个傻?
他真想跟沈岳说,别想了,别苦恼也别为难了,都怪我这渣渣没把住嘴……但他终究还是泄了气,什么也不想说了,只默默地从沈岳的怀抱里爬了出来,坐在一旁缩成一团,垂下头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这时候,荒野又恢复到了寂静清冷的模样,阴风呼呼地吹啊吹,吹得人心头一片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沈岳长叹了一口气,翻身而起,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动了几步,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他想跟他最亲爱的奶奶说说话,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想找个人倾诉倾诉,而且他的心里也同样存着一丝幻想和希望:也许他亲爱的奶奶就是个隐藏很深的高人呢?也许她老人家就有办法破开这困境呢?
事实上,早在闻妈妈哭着离开之后,沈岳在准备祭品的时候就背着闻杰给他奶奶打过几个电话也发了短信了,他那是为了留条后路,万一撬不开闻杰的嘴,也许还能从奶奶那里了解到玉佩的秘密,总之多上个保险也没什么坏处。
然而很可惜,当时奶奶就没接他的电话,至今也没回他的短信。这倒也不奇怪,她毕竟是八十来岁的老人家了,一不小心把手机弄了静音扔在不知什么地方,一两天忘了看或是找不着都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