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说感觉上的味道,而是院子里真的有一股味道。
“哎,敢问道友,你们这院子里怎么有股子苦味啊?”趁着掌门还没来的间隙,沈琼逸随便拉住一个路过弟子盘问道。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沈琼逸一番,发现他是个外人,只当是推脱:“应该是在熬药吧……”
熬药……应该是在炼丹吧,不是说鸩珏门是靠炼丹为生的么?
只是丹药也分很多种用途,这么苦的丹药,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没想到我鸩珏门小门小户,有朝一日还能有顾仙尊的弟子光临寒舍,快让本座见见!”
沈琼逸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男子从后院走来,腰佩玉带,头戴金冠,身穿锦衣华服,看着年纪不过四十出头。
浑身上下穿金戴银,与其说像是个修士,倒不如说活像个富家子弟的气派。
“两位晚辈见过赵掌门。”
“快别多礼,请坐。两位果真是顾仙尊的爱徒?今日赵某一见果真器宇不凡啊!”
“赵掌门过奖了,我们师兄弟二人下山历练,路过贵宝地,发现些异样,特地前来想要请教一二。”
赵钥此人做事圆滑,从招待他们两个的态度便可以看出。
表面上看似热情的无话可说,但实际上却让人不爽。但又说不上是何原因。
一听两人来此的原因,那赵钥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眸中蕴含阴翳,仿佛是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心思。
“请教一词谈不上,不妨先说来听听。”
于是沈琼逸便将他们在渔村的所见所闻,一一详谈。
“原来是你们是为了这件事前来,不瞒你说,这件事我们鸩珏门也早就知晓。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原因。对此我们也很苦恼。”赵钥也跟着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沈琼逸将他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无能,总之这幅虚伪又懦弱的样子,真让他火大!
作为仙门百家,首当以保护天下安危,否则称得上什么仙门?
无非是一群专注修炼,寿命恒长的冷血生物罢了。
沈琼逸气得柳眉倒竖,周身气息大变,清冷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这件事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渔村村民的正常生活,鸩珏门作为仙门百家中的一员,而赵掌门又作为一宗之主,不管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还是为了渔村村民的安全,都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来,而不是在这坐以待毙!”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气氛一时达到顶点,有种随时要炸的感觉。
沈琼逸这番话已经算是居高临下的问责了。
按辈分来说,好歹赵钥也是他的前辈,晚辈问责前辈,属实有点大逆不道。
楚柯躲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静观其变。
虽然处理渔村的事,是他抽到的委托。但是他并不认为为了完成委托就因此得罪鸩珏门的人。
毕竟再怎么说,鸩珏门也是仙门百家中的一员,为了一群无关痛痒的渔民,将其他门派的人得罪了,可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既然沈琼逸已经把事情闹到如此程度了,也没什么可挽回的余地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刚才闹的这一出,对于沈琼逸怀里的秦衡也是个不小的震撼。
他师尊以前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得不处处小心,他还从未见过他师尊跟除了楚柯以外的人爆发正面冲突。
尤其这次还是沈琼逸主动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粉色滤镜,秦衡只感觉他师尊好正直,好帅。
为了不相干的渔民能够仗义执言,问责鸩珏门,一般人肯定是没这个魄力。
他指的一般人就是某个站在一旁只顾着看热闹,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楚柯。
赵掌门被一个小辈当堂问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猜到,面前的这个白衣少年,应该就是顾清淮的首徒沈琼逸。
修仙界谁人不知顾清淮是最宝贝他这个天赋异禀的大徒弟的?
当然,他这个徒弟也是真给他争气,年纪轻轻就问鼎元婴,就连长恨天一半的长老都不是他的对手。
人才辈出的长恨天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他们这小小的鸩珏门呢?
虽然赵钥自己也是个元婴初期的水平,但他的修为都是靠灵丹妙药奇花异草堆积而成,说出去唬人还行,根本比不了沈琼逸这样的天赋型选手。
动手肯定不是最好的打算,但如果认怂,他这个掌门也不必当了。
人家长恨天随随便便的一个弟子都敢来踢馆,他颜面何存啊?
气氛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楚柯怕陷入僵局,主动站出来替赵钥说话。
“师兄!你逾矩了。赵掌门若是有办法处理,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况且你也知道这变异鱼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赵掌门肯定也是想了很多的办法,但是却束手无策吧?”
听完秦衡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不过他现在是小狼崽,在别人听来,也就是哼唧了一声。
这个楚柯现在知道站出来装通情达理那一出了,刚才怎么一个屁都不敢放?
就算鸩珏门的人无力解决问题,难道还不会向其他门派求助么?
好歹也算仙门百家其中之一,其他门派得知情况又怎会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