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止顺从地被抱过去,窝在女生怀里一遍遍夹。
“你叫什么名字啊咪咪?”
顽猫按人头收费,来客可选择在菜单里挑选饮品甜点消费,或是选择一管冻干,去楼上喂猫。
两个女生人手一管冻干,绿裙女生手一抖,大半管的冻干都倒进手心里,她殷切地把冻干凑到宣止嘴巴边。
“咪咪?吃吗?”
宣止吃过早饭,今早他把伯医生工作室里幼猫粮打扫了个干净。
然而这是它某种意义上的第一位客人,宣止不敢扫兴,囫囵吞了。好在顽猫为客人发放的都是零食冻干,不占什么肚子,不耽误宣止灵活地撒娇。
被抢了生意的布偶败兴而归,趴在沙发座旁,尾巴一扫一扫,无所事事。
顽猫有着客座一人一猫的硬性规定,但没有将个猫与个人绑定,只要保证人数与猫数相差不多即可。对着木头一样的男人,小猫懒得释放自己的魅力,两个女生被四只猫包围,只觉物超所值。
冻干分完了,两只布偶闪着眼睛嗅闻空空的冻干瓶,绕着圈装作寻找,意犹未尽地舔嘴。
百试不灵。女性客人总是轻而易举被俘虏,顽猫桌角贴着点单的二维码,两人挑挑选选又激情下单两个罐头。
“三号桌,布三布四丙牌罐头两罐。”前台送罐上门,对客人进行报单。
宣止耳朵动了动。
刚才客人投喂冻干时,布三布四兴致缺缺,没有参与。此时开罐积极捧场,为客人营造出此罐点得很值的幸福感。
“咪咪?你吃不吃?”抱着宣止的绿裙女生问道。
不吃。
它吃不下了。
棒球帽百无聊赖,扫着二维码围观消费陷阱,他把手机给两个女生看。顽猫单独做了猫咪介绍的页面,四只猫的艺名昭然若揭。
田一田二,布三布四。
绿裙女生挠宣止的下巴:“田二?小甜儿?”
一桌走一桌起,直到晚上八点半人流才有所减少。
宣止筋疲力竭地爬下桌子。
明明与校园里一般无二的互动,宣止总觉得莫名的累。
黑白花精力不错,它有点灵智,但不多,不懂得什么是迎合客人,十分单纯地被撸,然后干饭。
宣止在角落里遇到了同样躲懒的暹罗。
暹罗暹一,顽猫里唯一一只暹罗。
临近冬天,暹一脸部到脖子之下毛色全黑,看起来挖煤有些年头。宣止以为它在躲懒睡觉,走近了才发现暹一的眼睛是睁着的。
暹一:“喵?”
它肆意地伸懒腰,舒展身体离开角落。宣止以为暹一是好心为自己让位,感动地喵喵叫,它前爪弯曲要躺,后腿就受了暹一一尾巴。
力道微妙,不是挑衅,也不是教训。
暹一往门外走,出门前回头看了宣止一眼,宣止半信半疑跟了上去。
两只猫来到了员工工作室。
暹罗化形后是一位凹凸有致的烟熏妆大美女,她倚在柜门上,单手支着头,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小田园。”她问,“你还吃得下吗?”
宣止打了个嗝。
“布三布四很久没碰到这么好用的新人了,”暹一蹙眉,担忧地看着宣止的肚子,“你帮它们吃掉了全部的基础零食,那些冻干不值钱。”
“不值钱?”
暹一恍然:“郎老板没跟你讲过提成?”
没有。
宣止只是经伯医生介绍,来赚一份死工资用以还债,郎渠并未详细告知他猫咖员工的工资构成。
暹一长指一指:“下班后可以去桌面上扫个码,越贵的东西提成越高。”
宣止感激:“谢谢姐姐。”
暹一踩着纯黑的长裙,对着镜子整理深褐色的盘发:“离布三布四远点,它们竞争心太强,你那双漂亮的小眼睛抢了它们好几位客人,小心被它们排挤。”
宣止一点就透,又十足天真,他愣巴巴地问:“姐姐,你不怕我抢了你的单?”
暹一手指一顿,拆了发间的木钗,勾唇一笑:“我可是这里唯一一只暹罗。”
“九点了。”下班时间。
暹一看向墙上挂表,她已经收整完毕,合上柜子,逆着蜂拥入内取东西的下班潮,临走前挤了挤眼睛,“学会摸鱼,小田园。”
顽猫采取猫咪提成制,账目杂且细碎,且员工流动性大,因此工资日结,下班后前台排了长长一队。暹一第一个核对好账目,下一秒钱包到账,拎着手包顺利下班。
宣止无效忙碌了一天,只阴差阳错拿到一次提成,但钱包总算是实现了零的突破。他在一楼销售区转了三四圈,奢侈地全款买下一只毛绒玩具鼠。
小老鼠豆豆眼,只有宣止变猫时半个脑袋大,灰黑色不起眼,宣止却一眼看中。
他要买给杜簿安作礼物。
内里没有猫薄荷填充物,咬起来不会吱吱叫,也没安装吱吱呀呀的滑轮,纯天然的一只毛绒鼠。
最适合当做礼物。
宣止爱惜地攥了一路,他有些纠结,不知应当用什么身份送给杜簿安。
小白出逃,杜簿安单方面宣布与小猫感情破裂,由小白送出礼物,可以修复人猫僵硬的关系。
毕竟,他是一只猫,最希望杜簿安能够喜欢它的猫形。
宣止摇摇头,自我否定。他送礼是想让杜簿安开心,杜簿安更喜欢宣止,由宣止送出,杜簿安一定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