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轻微的喘气声和上下起伏的胸口。
柏文宴站在他身前,目光从脚底一寸一寸往上移,最终停在他的唇边。
房间的温度好像开始上升。
柏文宴摸了摸不断发紧的喉结,内心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挣扎,几欲冲破。
他握了握拳,然后蹲下身捞出唐淳的左脚,上面还湿答答挂着水,温热的足底碰上冰凉的掌心,柏文宴有一瞬间的炽热上头。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压制下来。
他开始专心按压穴位。
大学的时候为了攒创业费,连着干过很多兼职,按摩就是其中一个。
原本只是想着挣钱,结果没想到他在这方面莫名天赋异禀,明明没按过几个客人,但每个人都夸他手艺好。
后来干脆去考了个按摩师的资格证,研究了点穴位和力道,结果一考即过。
可柏文宴对这类行业并不感兴趣。
怎么说呢。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立足在高山之颠,成为所有人抬头仰望的角色,而不是需要卑躬屈膝伺候人的服务者。
但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唐淳的起居,他发现自己好像逐渐习惯了被唐淳呼来喝去,甚至开始享受这样的生活。
……太奇怪了。
有种令他厌恶却又忍不住上瘾的怪异感。
柏文宴想不通,又不愿意去想通,就好比当下,他脑子里只有帮唐淳按摩的想法。
他的力道很好,又知道哪些穴位最敏感刺激,所以只按了几下,唐淳就忍不住无意识地把脚往回缩了缩。
只可惜下一秒就被柏文宴抓回原位。
“别乱动。”
他说。
语气就像在哄小孩。
但握住足底想要控制唐淳不乱动的手却完全不像对待小孩那样温柔,更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或是小狗想要吸引不够宠爱他的主人注意,而故意为之。
不过即便柏文宴刻意用了点力,唐淳也全程没再醒过来过。
估计是真的累坏了。
忙碌了一晚上,结果被舒舒服服伺候的当事人一句表示都没有,柏师傅气得想揍人。
然后咬牙切齿地,给这个人盖上了被子。
……
简直矛盾体本体。
-
到了周六这天。
唐淳一早和柏文宴打好了招呼,说他要去参加《全民追击》节目组的聚餐。
柏文宴黑着个脸“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晾衣服。
边晾边提出他的疑惑,“家里不是有烘干机吗?为什么非要让我甩干了拎到阳台上来晒?”
“今天太阳好。”唐淳靠在墙边,懒洋洋解释道:“晒过的衣服比烘干的好闻。”
他已经忘记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事了。
总之一直记得。
柏文宴挂好一件衣服回头,正巧看见唐淳整个人都被阳光覆盖着,他穿着简单纯白的睡衣,此时此刻漂亮得就像天神下凡。
难得见他有这么正派的时候。
柏文宴颇有兴致正要开口,又听唐淳说了句:
“虽然听起来有些惊悚,但我确实觉得那些所谓被晒干了的细小虫子的尸体真的挺好闻的。”
柏文宴:“……”
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唐淳就是一个心黑的资本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晾完衣服后匆匆收拾了顿午饭,唐淳打算换身衣服就过去。
柏文宴耐心地等在楼下,抬眼看见唐淳站在楼梯上,他里面穿着深绿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看起来简单大方又矜贵散漫。
身上纤尘不染,像是十分重视这次聚餐,特意搭配过一样。
柏文宴冷“哼”了声,原本打算等唐淳一起出门,临时又改了主意,径直转头出了门先去开车。
“天池?”听到这个地址,柏文宴皱了下眉。
他好像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唐淳坐在后座挑眉看他,随口问了句:“怎么?”
柏文宴仔细回想了一下又没想起什么,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还不开车?”
柏文宴被问得哑口无言,心说至于这么着急么,但还是立马发动了引擎。
周末车流量大,路上有点堵,但更多是柏文宴故意屡次起步慢的原因,原本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开了快一小时才到。
下车前唐淳狠狠踹了驾驶位的椅子一脚,不大高兴地说了句:“没事就去把驾照重新考考。”
柏文宴没吭声。
他知道唐淳应该是嫌他开车慢,不过这次他被骂得很高兴。
毕竟他是故意的。
停好车后,柏文宴戴好上次准备的口罩和墨镜,很快跟了上去。
天池就开在市中心,因为装修好服务好店面又大,生意向来不错,尤其是周末,一进去就是人山人海。
柏文宴护送着唐淳往前走,硬生生给他挤出了一条路。
两人按照导演给的包间号码,磕磕绊绊总算赶到。
进门前唐淳抬头检查了一下柏文宴,确定他应该不会被人认出后,才把门推开。
里面和外面的差别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