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胳膊挂在沙发边缘,连同腰部和臀部一起被沙发裹着,有种快要被吞噬进去的即视感。
柏文宴听到动静,放下碗后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这一幕。
直接就睡了?
积攒了一整晚的怨气在此刻彻底达到顶峰。
他大步走上前捞起了唐淳的手腕,意图把唐淳晃醒,好给自己争取一点人权。
可糙砺的掌心触碰到柔软肌肤的一瞬间,柏文宴脑中的怨气又迅速被一股说不清的热流取代。
内心深处的野性和冲动仿佛要冲破桎梏,他觉得自己好像患了什么肌肤饥渴的病症,而发病症因就是唐淳。
他看到唐淳宽松的衣服下露出来一截雪白的腰肢。
呼吸愈渐急促。
已经被困虫侵占躯干的唐淳此刻没有丝毫意识,那只被抓住的手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他口中迷迷糊糊的不耐斥责反倒多了几分娇嗔,“别烦我,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大脑下意识的回答让柏文宴猛地加快心跳,身体迅速发热起来。
喉咙简直干涸得要命。
柏文宴舔了舔唇,抓着唐淳手腕的那只手已然被挣扎开,却依旧停在半空,像是在不舍地汲取着空气中残余的气味。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强迫着冷静下来后,一股冷意从身后袭遍全身,柏文宴低声骂了句,“操。”
看来是要洗的碗还不够多。
他转过背,脚步沉重地往厨房走去。
-
家务活干到一半,别墅铁门外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耗尽力气的柏文宴直起腰,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唐淳后,便脱下围裙走了出去。
——自从上一次被池煜看到他穿美羊羊小围裙后,他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逐渐靠近铁门,柏文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人,凭长相穿着判断,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学生。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柏文宴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板着脸问了句,“找谁?”
桑白语气比他更冷,“唐淳。”
闻言,柏文宴皱了皱眉。
两个小时前。
桑白端着两碗泡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想给昨天一起熬夜的朋友分享一碗,结果发现对方早就撤了。
多少有点失落,桑白把多出来的那碗泡面往旁边推了推,然后做在椅子上安静地吃起了面条。
吃着吃着感觉有点不对劲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放下泡面碗掀开键盘,底下空空如也。
桑白:“……”
他终于知道昨天那个人为什么刻意接近他了。
原来是偷身份证的。
桑白又气又觉得离谱,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偷身份证,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能用得上身份证的地方基本都有安全验证,偷这个东西能有什么用?
愚不可及。
他起身去了前台报失。
前台小姐姐当然无计可施,“抱歉,如果是您自己弄丢的,我们这边也没办法帮你找回。”
“是别人从我桌上拿走的。”
前台小姐姐愣了一下。
桑白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那个位置在监控范围之内,大概十分钟前,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都这么说了,前台自然不好再推脱,找出c区的监控记录看了几分钟,果然看到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带走了一张卡片。
可即便如此,前台小姐姐依旧不知道能做点什么,“有是有这个小偷的记录,不过他早已经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往哪追。要不然,我帮你报个警吧?”
桑白犹疑片刻。
他想起来昨天看到的那半张脸,总觉得眼熟,于是试着商量道:“不如这样,你这里应该有他的充值记录,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在这边有人脉,可以自己找。”
“有人脉”当然是假的,这条街桑白都是第一次来,他只是想借此套出那个人的名字。
前台小姐姐犹豫了一下,因为害怕担责,还是答应下来,“我帮你找一下。”
她换了台电脑浏览,没多久,就翻到了c区128桌的登录记录。
截止到刚才,最后一位开机的顾客名字是——
“唐淳。”
唐淳。
从网咖出来的路上,桑白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这个人他确实见过。
而且何止是见过,两三年前,那个纠缠过他的老男人,就是唐淳。
当时桑白还不知道同性恋的存在。
这个漂亮的男人跟着唐老爷子去他家拜访的时候,桑白只把他当成一个无趣的陌生人。
直到对方走进他的房间,问他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同学,还伴随着恶俗的低笑。
至今想起,桑白都觉得反胃。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足够他把唐淳列入自己此生的黑名单。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
他又碰到了这个低俗下流的男人。
一想起昨天还和唐淳打游戏连胜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桑白就恨得牙痒。
如果不是为了拿回身份证,他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但眼下跑路更重要,没有身份证他哪也逃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