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簿安从库存不多的衣柜里拽出一件,裹着猫下楼。
秦礼遥自知猫毛过敏,有心无力,张仰青喊道:“班儿?不用我们帮忙?”
“不用,晚上不回来了。”
杜簿安把小猫裹成了婴儿,掂着哄着走,明明第一眼看起来清冷又不好相处男生絮絮叨叨:“乖乖,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很脏。”
“喵。”
“像你这么脏的小猫咪在外面都是没人要的,知不知道?”
“喵。”
他轻轻笑了一下:“只有我不会嫌弃你。”
宣止心脏怪异酸涩。
杜簿安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宠物店,连夜把小猫送进了浴室。
小猫在外面挠洞刨土给杜簿安丢面,在洗澡时给杜簿安挣面。店员细声细气表扬宣止是她洗过的最乖的小猫咪。
宣止不以为然,这话它听得腻了,人类每次哄骗小猫都会用“最”这个字。
还要拉长音,拖长调。
宠物店深夜无人,杜簿安全程近距离陪护,他如同众多养猫的新手一样,询问店员每瓶洗护用品的名字和功效。
还暗暗记下店员洗猫的手法。
他长着一套极有欺骗性的皮囊,冷淡却有礼貌,偏偏对自己宠物流露出贴心细致的一面。
杜簿安毫不避讳自己是新手养猫,店员洗猫之余有意亲近,亲身教学如何讨好小猫。
她沾着泡沫的手从背面抵在小猫的脸颊,轻轻抓挠。
“这样按摩,猫咪会很舒服。”
她两个拇指移到小猫头顶靠近耳朵的耳廓凹陷处:“猫这里部位有很多神经,很敏感……看,它很喜欢。”
店员按摩的手法娴熟专业,宣止眯着眼睛,情不自禁地跟着店员的手走。
“还有下巴。”
宣止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认可。
“有些猫还喜欢人拍它的尾巴根……”
杜簿安:“可以了。”
杜簿安的声音冷得像冰。
店员愣住,杜簿安唇边生硬上挑,那实在说不上是一个笑:“谢谢,我记下了,回去后会试试的。”
杜簿安的小气病又犯了,宣止还没享受够,抱怨地喵喵叫。
它坐在水里,平日里飘飞膨胀的毛打湿后贴着身体,暴露出纤细的骨架,一颗小小的猫头嵌在上面,像只外星人。
它的确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猫。
杜簿安捏着它的脖子,一寸一寸往下捏。
“平时不是吃挺多吗?怎么这么瘦?”他半蹲下来,平视着一双鸳鸯眼,“不许吃其他人喂的东西,没有营养,对身体不好。以后晚上回来吃饭,好不好?”
宣止装傻称愣,它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也给不出承诺,无甚意义地喵了一声。
杜簿安把它鼻头沾到的泡沫撇下去,小猫是否听懂不重要,他喜欢它的回应和互动性。
杜簿安亲手把洗好的小猫从水盆里抱出来,没了蓬松毛发的修饰,伶仃一条。杜簿安要求全干,宣止在烘干箱里吹了四十分钟,出来时昏昏欲睡。
凌晨一点,猫也困了。
香香白白的小猫咪不需要再用衣服兜着,店员送了杜簿安一个手提袋,杜簿安把衣服装进去,抱着小猫离开宠物店。
在陪着小猫烘干的间隙,杜簿安订了一家宠物友好酒店。
第二十五章
宣止被杜簿安放在床上。
床铺柔软, 宣止迷迷糊糊跳下去,地板入住前刚做过清洁,浅浅一层湿。
小猫在宠物店洗过澡, 顺带剪了指甲剃了脚毛, 本不应该打滑,奈何才睡醒底盘不稳, 宣止啪叽一声栽倒在地。
小猫摔在地上徒增尴尬,干脆不起来,做出一副就当是想趴在地上的样子, 前爪伸直又抬起。杜簿安憋住笑, 为它挽尊:“你刚洗过, 今天不用擦脚。”
宣止睁开眼睛, 这才意识到跳下来时高度不对。
不是在宿舍。
见多识广的流浪猫很少害怕新环境, 杜簿安对小猫说话时还是软了声线,生怕惊扰到它:“乖乖, 今晚在酒店住, 明天再回学校。”
酒店。
宣止在视频里看过。
小猫探索新地盘, 它在椅子上打滚, 又嗅嗅门口, 在未干的地板上留下一排排小花。杜簿安在小猫跳上洗手池,试图啃咬干花的时候把猫抱下来。
才洗过的小猫,一股香喷喷的小猫味儿。
宣止的手感更类似于幼猫柔软的胎毛,杜簿安抱着猫栽进床里。
他只开了床头灯和氛围灯, 昏暗的灯光下, 小猫瞳孔放大, 是圆溜溜的鸳鸯眼。
宣止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
猫形时杜簿安大它数十倍,它一双爪子按在杜簿安嘴唇嘴角, 艰难地推拒。
宣止拱了一圈,让自己背对着人。
“喵。”
亲吧,亲后脑勺。
正脸太可怕了。
宣止一小只都在杜簿安怀里,两只爪子被一双大手捏着,抻长,举高,被杜簿安送到嘴边亲。
亲一口就叫一声,杜簿安有些上瘾。
他生疏地学着店员教过的方式按摩小猫的耳廓凹陷处。在宠物店,小猫对这个手法反应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