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画室,里面墙壁上挂着各种画作,有彩色的,黑白的,还有水墨的,上百幅,然而画中却是同一人。
黑发高束,乌黑如墨的直垂腰间,发丝如丝绸般柔滑,流淌着淡淡的月华之光。他的眉如远山,横卧在额头之下,星目沉隧,鼻梁高挺,唇形端正,天庭饱满,气宇轩昂,透出一种沉稳内敛的魅力。一身英气逼人,宛如亘古未变的青石般沉稳坚毅。
这一个月来时常照着镜子看这张脸,从陌生到熟悉,以至于他都差点忘记自已原本的样貌。
看着臣肃的反应,乔思乐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他走近一步,问:臣肃,你不想承认,是怕自已走了之后,我会难过吗?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把我蒙在鼓里,让我不断地猜,没日没夜地想,才让我更痛苦。
你不告诉我答案,等你走了以后,我怕是会被折磨得疯掉。所以,无论是与不是,我都想再最后给自已一个机会,听你说这个答案。臣肃他眼睛微红,泪光闪闪,哑着声音说:哥哥,告诉我,好不好?
这声哥哥,让臣肃好不容易狠下的心,建起的堡垒,全都崩塌了。压抑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想要冲破禁忌,喷涌而出。
他抬手,像十几年前一样,摸摸乔思乐的脸,回答:是我。
乔思乐听到这两个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他握住臣肃的手,紧紧贴在自已脸上。就像征战的战土终于迎来期待已久的胜利,喜悦如潮水般涌向他的心头。双眼溢出的激动之泪,落在在臣肃手上,就像星星在黑夜中闪烁,见证了这一刻的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乔思乐哽咽着说。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扑进臣肃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十几年的等待,一次次凭着记忆的绘画,想要留下他的影像,无数次夜里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满足。
他就知道,大哥哥不是弃他而去,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现在乔思乐全都明白了,他不怪哥哥,有的只是庆幸。
时隔千年之久,庆幸哥哥还能穿越而来,见到他。
乐乐。臣肃叫了他的小名。
乔思乐七岁时,他也经常这样叫他。
对不起。
乔思乐在他怀里摇头:不怪你,哥哥,我都明白的。你不愿意和我相认,是知道自已早晚还会离开,不愿意让我再经历一次分别的痛苦,我都知道的。
乔思乐的懂事让他心痛,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
手抬起,在空中滞留良久,终于落在乔思乐背上。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乔思乐再次问出那个明知没有答案的问题。
臣肃依旧回答:不知道。
乔思乐从他怀中抬头,被泪水打湿的小脸尤为可怜:你不要走好不好?可不可以留下来?
臣肃温柔地为他擦干眼泪,说道:这由不得我。而且,我老爹还在那边,我必须得回去。
况且白无常还告诉他,老爹时日不多了,他要去陪老爹最后一段日子。
乔思乐紧紧抱着他的腰,心里又怕又难过:那你答应我,再回来好不好?哥哥,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多少年我都能等。
臣肃就是怕乔思乐会漫无目的得等下去,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呢?他不该在等待中度过,他该潇洒恣意地为自已而活。
他摇摇头:不要等我。
乔思乐哭得更凶了,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逝去,而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到时候他只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瞬间,就只在一瞬间,走投无路的乔思乐突然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疯魔道:哥哥,那你和我睡一次吧!
第34章 初吻
臣肃目瞪口呆,被他这话惊得瞳孔地震:你你你你疯了吗?
乔思乐却坚定不移:我没疯,你和我睡一次,心里就会念着我了,心里有了牵挂,说不定以后还能回来的。
臣肃:
你你先冷静。
他想松开乔思乐,想让他清醒一些,乔思乐却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好像生怕他跑了。
你和我睡一次,也当给我个补偿,不枉我这么多年等你的苦。
臣肃想掰开他的手,乔思乐却抱得更紧。
乐乐,你听我说,他镇定下来说道:七岁,你那个时候只有七岁。七岁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是喜欢,顶多顶多算是有点点崇拜罢了。
乔思乐不认同道:七岁怎么就不懂了?好吧,就算七岁太小了,分不清喜欢还是崇拜,那我现在二十多岁了,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我这算什么?
臣肃解释不了了,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穆辰宿本人。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顶着穆辰宿那个渣男的脸,就算你能说服自已,你你你你就不怕他有传染病吗?
乔思乐听出了他的意思,他这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