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月脸上还有些别扭,赵铭破天荒主动承担了早饭,他不会做,但他知道附近的早餐铺子在哪。
他买了豆浆豆腐脑油条油炸糕,包子也买了好几个不同的馅料。
唐哲月只吃了的冒着热气的的包子和豆腐脑,低着眼睛拧巴地训斥:“浪费。”
赵铭吃了很多,笑眯眯的,他口头没道歉,用行动示弱:“吃不了我吃。”
即便是开了灵智,宣止的脑容量还是不足以分析两个人类千变万化的情绪,它只记得昨天晚上,那道紧紧闭合的笼子。
毕竟……有一就会有二。
彼时彼刻,宣止面前再次落下铁栏。
杜簿安临行面色复杂,他去赴约,赴一个注定无法相见的约。
宣止顾不上换位体会杜簿安的心情,小猫的爪子在箱壁上狠狠划过一道,它用叫声发泄愤怒。
自从与杜簿安相识,宣止从未真心实意地生气。
杜簿安外貌长相深得他心,一举一动也令猫拍手叫好。他爱猫宠猫,即便是让宣止头痛不已的强硬绝育,也是为了小猫的身体着想。
它能够克服对笼子的排斥,去医院的路上,宣止是主动进笼的。
杜簿安在笼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分给了它,安抚它的情绪,表明自己对猫的在意,那笼子对宣止来说便没什么大不了。
但杜簿安不顾小猫的意愿关了它。
宣止地眯起细长的眼睛。
找人?
哼,去吧,你去找。
第五十章
爪子一下下挠着箱壁, 隔着栏杆都能听到令人牙酸的声音。
屋漏偏逢连夜雨,杜簿安前脚刚走,秦礼遥便回来了。他不解地问:“怎么关起来了?”秦礼遥往笼里探头, “还戴了圈?”
张仰青答非所问:“去医院驱虫了。”
“哦。”
猫叫似有似无, 张仰青理性探讨:“礼遥,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小白脾气越来越大?”
秦礼遥在抖衣服上的雪, “有吗?戴了圈心情不好吧,要不把它放出来吧。”
“你班哥刚关的,少管他的闲事, 我看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有了猫, 脱了单, 心情还不好?秦礼遥疑惑, 他对小猫撇撇嘴, 爱莫能助。
宣止压根没看到秦礼遥暗送的秋波,航空箱狭窄, 反倒方便它把伊丽莎白圈挤出奇怪的形状, 接口松动, 后腿一踹圈圈就掉了。
没了碍事的东西, 宣止专心生气。
人类, 尤其是男性人类,都会随着时间变成小猫不认识的样子。
初遇时杜簿安温柔友善,即便是猴急地带着小猫回宿舍,也是用掌心和臂弯温柔地搂抱, 它三进三出, 没遭遇到半点阻碍。现在猫到手了, 绝育约了,笼子买了, 好了,开始关猫了。
笼子里动静小了,笼口正对着窗户,宣止倚靠在带着弧度的圈上,忧愁地看着惨白的天。
云在某一刻被无形的手搅弄,染成了浑浊的昏黄,暗到某个点,秦礼遥开了宿舍的灯,外面的天气顿时更显压抑。
小猫的心情如是,它的爪子在狭窄的栏杆间进进出出,呆愣愣且不厌其烦。
晚上七点,距离杜簿安出门已有三个小时,晚饭时间到了。
秦礼遥给杜簿安发了消息,征求同意后把猫放了出来,为它开了个罐罐。他拎着伊丽莎白圈笨手笨脚往上套,见小猫挣扎得厉害,不再勉强。
宣止没什么胃口,随便舔了两口回铜锣烧假寐。
不知又过了多久,宣止听到熟悉的脚步,欲盖弥彰地动了动小耳朵。
雪夜都是黄色的,天是亮的,杜簿安的脸是暗的。他把猫从窝里抱出来,喊了句:“乖乖。”
他嗓音喑哑,被寒风雪夜浸透,向怀里的猫汲取温暖。小猫的爪子踩在脸上推拒,杜簿安明知故问:“生气了?”
猫碗里剩了一大半,杜簿安取了一个塑料勺子,一勺勺舀在小猫嘴边:“晚上没吃?”
宣止死不松口,杜簿安换了碗干粮,宣止仍旧无动于衷。
杜簿安又开了包冻干,是小猫最喜欢的口味,放在手心一颗一颗喂猫。
够了,别拆了。
宣止急了,狼吞虎咽塞了满口。
这人怎么浪费食物?
见小猫一如往常和自己亲近,杜簿安眼里终于又有了笑,他将个别长一点的冻干掰成手指大小的块,方便小猫咀嚼。
他掰了小半袋,一颗一颗喂了十分钟。
宣止饱了,杜簿安罕见没有制止它暴饮暴食,他还在掰,动作机械,流水线般生产冻干颗粒。
宣止抬起头,肚子饱了,小猫格外好说话。它舔舔杜簿安的手掌边缘,杜簿安转动手腕,单手抚摸它的脑袋。
还没熄灯,宿舍里各玩各的,只有宣止能看清杜簿安的脸。
杜簿安:“梳个毛。”
宣止还没反应过来,身上挨了一梳子。宣止毛发愈发的长,它历来享受杜簿安的梳毛,乐于不用亲力亲为打理毛发。
“喵?”
很明显,杜簿安在讨好小猫。不是在为锁猫道歉,而是另有隐情。
冷不丁,小猫被亲了一下,杜簿安单臂抱着小猫爬梯子上床。
“睡这么早?三木还没回来。”张仰青仰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