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琮没有多话,只用动作来回答——风卷残云般地将碗中面条吃了个干净,顺带连面汤都喝完了。
舒鲤只觉得莫大的满足感,毕竟自己做的饭能让人吃完,那也是一种本事。
“那你再休息休息,我去洗碗。”舒鲤美滋滋拿过碗就要离开,却忽地被楚琮握住了手腕。
“这是怎么弄得?”
楚琮掌中的手腕白皙修长,手腕间一片被烫出来的红痕,在这嫩白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舒鲤被楚琮抓着手腕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识往回缩手却被握地更紧,忍不住道:“做饭时不留神在锅沿烫了一下,没事的。”
楚琮松开手起身,舒鲤抽出自己手腕,忍不住揉了揉方才被握住的地方,只觉得火辣辣的,比烫到的那处更为炽热。
“手伸-出来。”楚琮一手揭开一个瓷瓶,从中剜了稍许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在舒鲤被烫到的地方。
药膏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本来有些刺痛的伤处顿感舒适不少,本身也不是很严重的伤,楚琮却按揉地十分耐心,直至那药膏彻底融开。
微凉的药膏化开,紧接着便是那温热的指腹温度传来,如丝如缕一般,缠绕在舒鲤的腕子上,令他不自觉便双颊生晕,只觉得额头也开始有些发热了。
“好了……谢谢你。”舒鲤有些不太好意思,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要别人帮自己上药,尤其这个人是楚琮。
楚琮松开手,揽了一下松垮的衣襟,朝着舒鲤说道:“手艺不错。”
舒鲤低笑了两声,回道:“今天可是你的生辰。 ”
虽然是生辰,但楚琮依旧是未能闲下来,中午三人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后楚琮便又出门了,舒鲤没缠着要一起去,想来是楚琮打算自己重新去找一个活儿干,自己就不去凑热闹了。
下午无事可做,舒鲤想到楚琮吩咐的那些种子,便自己上山去那密室中看了看,种子依旧没有什么发芽的动静,舒鲤猜测可能要等到春天才会发芽,现在还是冬季,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般想着舒鲤便不再纠结,径自下山去了,待回到家中时才发现林山竟然来了。
门外停着林山家的牛车,柳姨正给林山倒茶,看见舒鲤回来霎时眼睛一亮,笑道:“小鲤回来了,赶集的事儿就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年纪大了,就不去凑热闹了。”
“赶集?”舒鲤进门朝林山笑着点头,随后好奇开口道。
林山站起身,回道:“对,隔壁村子今晚有庙会,现在摊子都支起来了,我嫂子想着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也好一起买了,再过不多久就是年节,许多东西都得置办起来。”
舒鲤反应过来,的确再没几个月就是年节了,当即将目光投向柳姨。
柳姨道:“让小鲤和你们去吧,我给你拿些银钱,看上什么就去买。”
柳姨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钱,舒鲤赶忙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没什么要买的,钱还是省着些吧,楚大哥上工也不容易。”
“不动他的钱,你放心,都是我这些年月来攒下的碎银铜板。”柳姨嗔怪地看了舒鲤一眼,从腰间抽出一个墨蓝色绣着小花的布袋,也不清点就朝舒鲤怀里塞去。
“拿着拿着,好好逛逛街去,少年人总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正好和你林大哥一起去。”
舒鲤还有些为难,握着钱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林山倒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一般,笑着对柳姨道:“婶子你就一起去吧,不然小鲤跟着我们去也束手束脚的,反而不好。”
柳姨还有些为难, 但在舒鲤与林山的多番劝导下,终是点头答应,几人便各自回家去收拾一番,随后由林山架着牛车带着他嫂子来接人,四人便一同去往隔壁村庙会赶集。
去时路边摊子都支了不少,四人牛车不好赶进去,便只好寄放在客驿中,徒步逛街,这庙会又与城镇之中的铺子不同,多的是一些山货与农家蔬果等货物,偶尔有些抬着箩筐售卖女子头花的小贩,样式虽不多,但胜在颜色艳丽,眼下临近过年,许多未出阁的姑娘都围着挑选,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舒鲤与林山去买些过年的年货,乡农人家多半都是买些吃食,舒鲤其实也不太懂,不过好在林山是个砍价好手,几番下来倒帮着舒鲤也采买了些许腊肉干与粉面,足以让他们一家过个好年了。
舒鲤抱着满当当的年货,回程时正好看到林山嫂子与柳姨笑呵呵地走来,四人碰了面简单说了些话便打算回了。
林山帮着舒鲤将货物都放置好,随后让几人都上车,自己牵着牛车顺着人流往大路上走。
“小鲤,来。”柳姨朝着舒鲤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舒鲤刚挪过去坐下,柳姨便伸手往他头上一划,瞬间被发带拢住的青丝如瀑一般倾泻而下。
舒鲤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感觉到自己头发又被人给绑了起来,只不过没有束好,只是在下方拢住打了个系绳,碎发还垂在耳边颊腮旁,顺着晚风一下下地撩着他的脸,有些发痒。
“怎么啦?”舒鲤问道。
“方才我看到一个金红色的锦鲤发带,倒是十分喜庆,正适合你呢。”柳姨简单给舒鲤绑了起来,望着那如墨般的黑发中垂下的金红色发带,直将舒鲤本就粉白的脖颈肌肤衬地更加如瓷一般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