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沅被她风风火火的行为弄得又好笑又无语,“干嘛,我们家西川好好的,你可别咒他。”
皇后一愣,没扎好的那缕头发从耳边落下,有些茫然:“啊?”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宫女们终于追上她,喘着气儿道,“娘娘,您跑得太快了,奴婢们都追不上您……发饰还没戴好呢。”
见到陈沅沅也在,她们赶忙行礼:“参见长公主。”
“平身吧,快好好给你们娘娘把发髻扎起来。”她撩起皇后耳边那小撮发丝,然后一口气吹散,“这样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
皇后瞪她一眼,“我还怕你笑话不成?”
认识这么多年了,对方有什么糗事还不清楚?
“你是皇后,国母诶,都不注意下仪容仪表?万一皇帝来你寝宫,见到你这般模样,不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这里的宫女的都是当年她从沈家带进宫的心腹,沈娴说话也直接,她毫无淑女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像他会来我这坤宁宫似的。”
说曹操曹操到,沈娴话音刚落,远远就听见御前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沈娴垮着脸:“不是吧,说来就来啊!”
这下轮到陈沅沅翻白眼了,“还不赶紧进去收拾一下,真想被治罪啊你!”
泰兴帝和晏无引前脚刚进坤宁宫的门,没见着人来迎接,问宫女:“你家主子和长公主呢?”
那宫女也是个会来事的,十分冷静地说出了皇后交代给她的说辞:“回禀陛下,方才长公主与皇后娘娘玩闹,不小心掉进水池里了。”
泰兴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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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敲响三下,扶摇宫正式散学。
音室内,有学子伸了个懒腰:“嗨呀,终于熬到散学了。兰夫子最近怎地不提前了啊,搞得我都快弹睡着了,还不如回去温书呢。”
“你还不知道啊?就是之前提前散学太过,夫子被院长点名批评了,批评得还挺狠,估计短时间内夫子都不会这么干了。”跟他结伴的学子解释道。
“啊……那院长也太不近人情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卓既白到音室角落找到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的萧洄,“萧兄,下课了,一起走吗?”
少年神情专注,眼神都没带挪一下:“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许是被批评得狠了,兰夫子有点摆烂的意思,今儿一下午都坐在堂前闭着眼打坐。萧洄闲得无聊,从书袋里掏出了一块木头和小刀,然后在一众音痴震惊的眼神中开始雕刻。
这会儿已经快要收尾,卓既白坐在他旁边凑近了看,同时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他工作。
大约一炷香后,“雕刻”终于结束,一条鲤鱼形状的木刻便做好了。
卓既白凝神看了一会儿,“这是……?”
什么鱼?
“我叫它锦鲤。”
卓既白想了想,问:“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也不算特别吧。”桌上放着手帕用来接木屑,萧洄把手帕包起来收好,笑了笑,道:“带来好运算不算?”
“在我的认知中,锦鲤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卓既白点头,钦佩道:“你的手真巧,上次送我的小鸟木雕也是你亲手做的吧,这次你打算送谁啊?”
木刻在他手里转了一圈,萧洄将它收进掌心:“你怎知我要送人?我也可以自己做着玩。”
“……啊,不好意思。”卓既白挠着头,脸色通红:“我看你刚才雕得挺认真的,想着是要送人才会这么在意呢。”
还有一点他没好意思说。
刚才他差点就想问这个是不是要送给心上人的了。
“走吧。”萧洄收拾好东西起身,回头和还坐在原地没动的刘兄打了声招呼:“刘兄,先走一步。”
刘兄头都没抬地挥手。
走,赶紧走。
两人走出音室,萧洄想起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刘兄真名叫什么,卓既白热心肠地给他解答:“他叫刘彦昌,城北商户刘家人。”
刘彦昌。
怪耳熟的名字。
他下意识就道:“那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刘沉香?”
卓既白一下听懵了:“什么?”
萧洄随意笑笑,“没什么,我随口说的,别太在意。”
“你吓到我了。”卓既白心想,萧洄这人就是与众不同,就连开的玩笑也与常人不一样。
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要怀疑刘兄是不是真的瞒着他们所有人有了个孩子。
扶摇宫门前,两人道别。
季风上前来接他。
“公子,车上有人在等您。”
萧洄把书袋扔给他,偏头看到马车前坐着一人,长清也看到了他,遥遥行了一礼。
“我二哥还是二嫂?”
转念一想萧珩可不一定愿意上他那车,又觉得自己多余问这一句话。
“算了别说了,我已经有答案了。”
季风本来也没有接腔的意思。
他好像被少年一句“二嫂”给弄懵了。
萧洄上了车,果不其然在里头看见了温时。青年正坐在侧方账册,手边摆着算盘和笔墨,果盘茶壶被他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