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喜事儿,刘颖儿自然也被扶了出来,一同庆贺。这会儿她兴奋的脸色通红,一手扶着肚子,好似在同孩子一起欢喜。
林佳上前低声同她说了两句,才去长辈的那桌儿,执壶倒酒,谢过长辈们鼓励。
如此喜事,就是董氏都忍不住房娇娇添了两壶果酒,凑个热闹,一表心里的欢喜。
这顿酒,喝到天色将黑才算散去,明日老爷子还要带着林佳进宫谢恩,又是喝得大醉,就早早睡下了。
林佳送了客,被董氏和冯氏撵着回房陪媳妇儿。
刘颖儿躺在床上,怎么看夫君怎么欢喜。她爹一辈子都在京都转悠,自命不凡,又怀才不遇,如今也不过是个六品。而她的夫君,不声不响,跳过科考,直接就封了官。这如何让她不骄傲!
“我当个小官,你就这么高兴?”
林佳洗漱完,上了床,轻轻给媳妇儿掖了被角。
“当然高兴了,家里人待我好,夫君当官,肚里还有孩儿,我简直是大越最幸福的女子了。”
刘颖儿说着就要红了眼圈儿,惹得林佳赶紧哄她,“可别掉眼泪,容易把喜事吓跑了。收收金疙瘩,留着给咱闺女打首饰。”
“哼,你怎么就知道是闺女,我倒是盼着是儿子呢。”
刘颖儿被逗笑了,嗔怪说道。
“当然是闺女好了,你不知道咱家里闺女是个宝吗,儿子是马满山跑。”
林佳喝了点儿酒,说话比往日也自在,听都刘颖儿又是笑个不停。不过仔细想想,林家的女孩当真是金贵之极,不说娇娇如何得全家的宠爱,就是远在太平港的那个念慈小丫头吧,林平已经被逐出林家了,但每次家里送去南边的东西,都会单独给念慈准备几箱子。吃的玩的用的,一应俱全。
这般看来,若是她生个闺女,养在长辈们身边,自然更是被疼爱了。
孕妇从来都是想的多,解决了生男生女的关键问题,刘颖儿就美滋滋的睡了。留下林佳,倒是惦记起嫌弃父亲说起的,哥哥出海之事。仔细回想一下,这事怕是有一年了,哥哥到底出海去了哪里,居然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危险啊。
还有林园,带了个疯癫颠的剑老,顶着万剑山庄大长老的名头,在江湖漂泊,不知吃了多少苦,受没受伤…
这么想着,林佳就失眠了。
第二日早起,全家见了他眼下青黑,还以为他当了官,太过兴奋,也没在意。
倒是林大山猜出几分,生怕被儿子追问,吃过饭就赶紧回去福来县了。
虽然福来县离得近,皇上对林家也是恩宠之极,但一个县令总是离开县城,这也不合规矩,尽量还是少被人说嘴的好。
明德帝最近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大越境内连年丰收,旱灾涝灾,还有蝗灾,都很久没听说了。原本最贫困的北边府城,因为北茅的崛起,含山关互市的开放,反倒成了税银缴纳大户,南边的鱼米之乡自然更是省心之极。
前进学院的日用小东西层出不穷,闲着无事,洗个淋浴,在皇宫里兜两圈儿自行车,也是个打发无聊的好玩意儿。
如今正值开春,马上就要春播,想着秋日时候的一片金黄稻浪,他这心情就无法不好。
听得林老爷子带孙儿来谢恩,明德帝立刻把人宣进了勤政殿。说了几句闲话儿,林佳就被打发下去了,留了老爷子陪着皇上说春播,说村里的打算,说附近百姓交换稻种,说十里八乡又起了多少间鸡场,猪舍。
明德帝听得是津津有味,又留了老爷子吃午饭。
饭桌儿上有一道菜添了干鲍,明德帝问起秦山码头的大船,老爷子会意,直接说起家里在南边的船厂,造了一艘大越最大最豪华的海船,正在驶来的路上,准备进献给皇上。有空闲时候,皇上可以登船,试试扬帆破浪。
果然明德帝大喜,又赏赐了老爷子不少东西。
老爷子满载而归,回家就吩咐林荣做好准备,进献海船的时候,肯定要他露面。
林荣知道老爷子这是担心他羡慕弟弟们做官,也想给他一个机会。
其实相比做官儿,他更喜欢钻研木器活儿。但送到手边的荣耀,他也不会推出去。毕竟能让父母家人欢喜,庇护妻儿…
京都里,刘家因为女婿做官,真是欢喜又矛盾啊。
女婿做官,按理说是好事,但女婿连个举人功名都没有,就直接同自己平起平坐了,刘大人很纠结。
加者,先前马氏惹出的那点儿祸事,他就是想去林家都没脸。再听说林家摆了酒席,都没请他这个岳父过去,他就更是恼怒又忐忑了。
恼怒林家不把他放在眼里,又忐忑惦记林家是不是记仇了。
好在,上差之时,遇到女婿,女婿还算恭敬,同往日无异。他正准备私下同女婿好好说说,解释几句的时候,上司却因为得了一副画,招待众人喝酒。
他自然要参加的,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
不想,酒席上,他才知道,那副画是女婿托了兄弟为上司画的肖像,还是用了什么狼头山作坊新出的彩铅。远看,画像简直同真人无异,当真是让人惊叹。
不必说,席间,众人自然要夸赞一番,林佳也是座上宾,反倒是他这个岳父成了陪衬。
自觉受了慢待,刘大人可是没少喝酒,喝得多了要如厕,随着小厮从茅厕出来,拐来拐去实在困倦,就倒在一间屋里睡了。
众人要散席,林佳打算送岳父回去,却寻不到岳父。上司自然要负责,结果找了一圈儿,人没找到,却听说上司的义妹要上吊,原来是屋里进了人轻薄了她。
上司大怒,赶到时候就发现那个尴尬脸红无措的登徒子正是刘大人。
上司恼了,扯了刘大人要去京兆尹打官司。最后还会林佳赔上了脸皮,帮着岳父告饶求情,才让上司消了气。
上司也不算为难刘大人,只是要他八抬大轿把义妹抬回家做个二房贵妾,这样两家颜面上都好看。就算传出去,人家也当是个才子佳人的喜事,不是玷污良家女清白的丑事。
上司这位义妹哭得是梨花带雨,烛光下比之马氏可是美貌太多了,又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不是夫亡被婆家赶出,流落到上司家里暂住,也不至于嫁给刘大人这样的的小官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