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你又心软了吗?”云景陌淡淡的,唇角始终带着嗜血的笑容。
“哥,天下人都看着,别玩的太过火了……”云阡陌皱着眉头,有些忧虑的看着怀中早已经绝望的白丹烟。
云景陌淡淡的点头,对着上官枭道,“上官丞相,玩够了,就给他一个痛快的吧,好歹他也是皇室中人。”
“哼,他当初杀害我女儿,陷害给冥漠然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老朽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上官枭冷哼,鹰眼凶光毕露。
云景陌只是微笑,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半响,他抬头道,“罢了,上官丞相就当卖给我一个面子,给冥熙玄一个痛快吧!”
“景王,你想要他怎么个痛快法?”上官枭眯着鹰眼,残冷的看着云景陌。
云景陌垂首,一副为难的样子,忽的抬起头上,淡淡的道,“看在冥熙玄曾经是我救命恩人份上,不如,给他个凌迟处死吧,这样我既报了他的救命之恩,丞相你又为女儿报了仇,你看可好?”
云景陌认真的询问着上官枭,仿佛一千刀的凌迟,真的是对冥熙玄的一种痛快的恩赐般,白丹烟已经气若游丝,狠狠的看着云景陌,都是她,逼迫冥熙玄救出这个狼子野心的混蛋。
上官枭哈哈大笑,捋着胡须道,“妙极,秒极”!
冥熙玄撑在地上,周围有官兵靠近,他们嘲笑着,完全没有将遍体鳞伤的冥熙玄看在眼里,其中一人伸手去抓冥熙玄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着绑着麻绳的铁钩,冥熙玄五指成钩,狠历的扣住他的脉搏。
这一变故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众人来不及反应,冥熙玄已经掠低而起,夺过官兵手中的绳索铁钩,出手疾如旋冥,带血的铁钩凛然的袭向云景陌。
众人惊呼一声,眼看着铁钩就要刺穿云景陌的咽喉,云阡陌眉头一皱,一把放开白丹烟阔步上前去救云景陌,冥熙玄两指夹住绳索,内力贯穿中绳索在铁头处断裂。
铁钩携着冷冥呼啸而来,被云阡陌长袖挥动中扇向一边,在他赫然回首的时候,身边的白丹烟已经被冥熙玄手中的绳索卷着带离他的视线范围。
冥熙玄染血的手臂夹着白丹烟纵身离开,身后官兵追逐一片,云景陌冷着脸,寒声道,“不必追了,千年磁石还在我手上,他要是想取出白丹烟脑中的银针,必定还会回来!”
“哥,你这么做,只会让云家的名声越来越臭……”云阡陌不解的皱眉,一瞬不瞬的看着云景陌。
云景陌冷哼一声,看着上官枭,压低了声音道,“怕什么,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垫背的吗?”
上官枭显然有些害怕冥熙玄逃走,黑着一张脸道,“景王,为什么不追?倘若让冥熙玄去漠北,江山危矣!”
“上官丞相,冥熙玄还会回来的,我们拭目以待!”云景陌摇着折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皇宫后山的小溪边,水流湍急,清澈的水从山顶飞瀑流下,点滴的水珠溅在溪边的花草上,晶莹剔透,犹如珍珠般,欲落不落。
冥熙玄解开白丹烟的穴道,浑身焦灼般的痛,断了一根锁骨的右臂因为用力过度,再也无法抬起来,他“扑通”一声跳下小溪,清凉的溪水暂时缓解的浑身的痛,溪水在他周身晕染出血液的红色。
他微微喘息,看着夜幕的天空,有种眩晕的感觉,可是他不能倒下,丹烟脑中的银针还没有取出,代儿生死不明,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盘膝坐在水中,让流动的水带起一身的疲惫灼痛,凝神聚气,他敛起真气聚集在肩胛处,断了的锁骨无法在接上,倘若就这么下去,他的整只右臂,可能就此废了。
眸光落在岸边白丹烟的身上,她大红的衣衫已经被树枝挂的褴褛,苍白的脸,在水光的反射下,竟然没有一丝生气,下唇的血洞,被干涸的血迹凝固,整张脸,美丽的惊心动魄。
他微微喘息,就算废了这只胳膊,他也不能让她有事,紧紧的闭上双目,他真气运行全身,强忍住锐痛,让右肩的骨骼强行接上,苍白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溅在水中,消散开来。
白丹烟缓慢醒来,浑身如被车碾过一般,大红的衣衫在身上有些可笑,她挣扎着爬起来,看见了水中强行运转真气的冥熙玄。
她哭喊着跳入水中,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她的声音在他耳边似婉转,似低泣,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苍白的脸贴在他染血的颈项。
“玄,玄——”她在他身边呐喊,眼泪簌簌坠落。
冥熙玄缓慢的睁开眼睛,有些肩膀的回身看着她,颤抖着嘴唇,虚弱的道,“丹烟,这条小溪的后面有一个山洞,里面备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水,你藏在里面等我,我去帮你拿到千年磁石,还有寻回玄代……”
白丹烟不住摇头,她什么也不要了,她不要磁石,不要玄代,她只要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十天一个月,她也要死在他的怀里。
“玄,我不要,我不要你比我先死,我真的不要……”白丹烟哭泣出声,嘶哑着嗓音,突然想起了某年的某一天,某个人在她枕边,对着她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先离开的是你,因为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我会照顾玄代长大成人,然后去黄泉路上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