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熙玄回头狠狠的看着她,隐有咬牙的声音,眸子狠眯了一下,寒声道,“白丹烟,你只不过仗着我喜欢你……”
白丹烟别过头去,一言不发,只是惨白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冥熙玄冷笑了一记,修长的食指冷冽的指着客栈门外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记号吗?那是因为我让周青放出风声,只要能寻到千年磁石随便交给做过记号的客栈,就能领到黄金百两!”
“白丹烟,你以为,你脑中有跟银子我会好过吗?你以为受委屈的只是你一个人吗?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想知道我晚上去哪里了对吗?我告诉你,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断崖查看,我会将峭壁上最鲜嫩的龙蜜草摘回来放在茶里,只是因为你白丹烟不爱喝药!”
冥熙玄情绪甚为激动,咬牙切齿的看着白丹烟,指着外面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话过,而且还是对他最心爱的女人。
白丹烟回过头,清眸中泪光流转,蹙眉哽咽道,“你什么都没说……”
冥熙玄闭上眼睛,痛苦的冷笑,他从怀中摸出虎符,冷然的道,“虎符在这里,你爱给谁给谁,想要销毁也随便你!”
他将虎符冷然的扔在床榻上,再也不看她一眼,阔步离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微风,衣袂飘动。
白丹烟瘫坐在床榻上,眼泪一颗颗砸在虎符上面,以前是他太宠着她,还是她太任性?她分不清楚,孰对孰错,孰是孰非……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微微的收敛情绪,擦干了眼泪,冥玄代冲了进来,看着眼睛通红的白丹烟道,“娘亲,爹刚很生气的出去了,你们吵架了吗?”
白丹烟微微摇头,眼泪已经再次蔓延,玄代走近她,靠在她的身上,撒娇似的道,“娘,你不要生爹的气,他比代儿还要爱你。”
白丹烟抹去眼泪,将玄代抱在怀里,“娘没有生气,代儿,你告诉娘,在山上,师公究竟教你了一些什么?”
玄代眨巴着眼睛,掰着指头道,“读书习字,还有练剑,可是玄代不喜欢练剑……”
白丹烟抚摸着玄代的头发,“师公没有教你兵法什么的吗?或者,他没有跟你分析过天下大事?”
“娘,代儿还小,师公怎么会教代儿这些……”玄代小小的脸颊在白丹烟怀里轻蹭。
白丹烟微微苦笑,拿起身边的虎符,牵着玄代的手道,“代儿,你去找周青叔叔,娘亲有事出去一下……”
冥玄代点头,“娘亲,爹去了镇子南边,那儿有个小湖。”
白丹烟点头,手中握着虎符,一路南行,在湖边果然看见了冥熙玄。他双手环胸站在湖边,背后靠着一棵柳树,柳树的枝桠抽出新鲜的绿色,静谧的湖面,倒映出姿态婀娜的杨柳,他落寞的看着湖面点水的蜻蜓。
白丹烟素衣迎风,额边的散发凌乱的拂动着脸颊,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将手中的虎符拿出来,萧冷的道,“虎符还给你,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但是连代儿都站在你一边。”
冥熙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别过头去,看着一连寂寥的白丹烟。
她只是微笑,手中的虎符反射着并不强烈的光线,笑容变得苍凉,“代儿他骗我,一个三岁的孩子,如果能够写出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这种话,他是不可能不知道什么……”
冥熙玄没有接虎符,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白丹烟,她纤细柔白的手腕在阳光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脉络,她将虎符放在冥熙玄的怀中,浓密的睫毛遮去眸中汹涌的情绪,放平了语气道,“代儿,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再过问!”
她指尖微凉,将虎符放在他的怀中,然后落寞的转身,苍白的脸上,凄凉萧索。
冥熙玄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紧了眉头,看着她僵滞的背影,只是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丹烟……”
白丹烟没有说话,她的指尖在他手中,苍凉的身影如一尊塑像,他再次缓缓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白丹烟抬眸,微微回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被泪水洗涤了一番,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辉,潋滟的目光,让他心脏骤然停住跳动。
她颤抖着嘴唇,有些木讷的道,“你知道吗?你宠坏我了,每次争吵,无论孰是孰非,你总是第一次低头道歉的……”
冥熙玄抓住她指尖微微用力,他想要将她纳入怀中,她的手指细腻修长,他用力的时候,她微微垂手,滑腻的指尖在他手中掠过一丝清凉的温度,然后无力坠落,他没有抓住她。
白丹烟回头朝客栈走去,雪白的裙衫在地面上拖曳出一个迤逦的弧度,冥熙玄微微喘息,这一刻再也顾不了什么,倏然上前从后面抱住了白丹烟。
他火热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修长的手臂,牢牢的钳固住她纤细的腰肢,他的脸颊埋在她的颈项,他嗓音嘶哑。
“师傅说,我没有顿悟,我想,我真的没有,丹烟,我不要失去你,我拿虎符去交换,只要云景陌肯救你,我愿意给他五万的精兵……”
白丹烟脊背一僵,她缓慢的回身,定定的看着他,她在他眸中看见了灼灼的情意,还有千丝万缕的不舍,她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却固执的不肯让它落下。
冥熙玄亲吻着她的脸颊,吮去她眼角的泪痕,压低了声音道,“代儿没有骗你,他只是不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不会,让你把虎符交给云景陌,玄,从我选择用半年的时间做白丹烟开始,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沐七!”她鼻尖低着他的,蕴含着浓浓鼻音的话,坚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