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熙跃点头,“六天的时间,够准备吗?”
“够了,我们不必大肆操办,只要几个见证人,看着他们拜了天地,也算他们夫妻两人,造化圆满了!”白丹烟叹息着说道。
她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可是能看着月梅和行冥幸福,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我记得,冥熙玄还有一个侍卫,似乎在他失踪不久,那个侍卫也失踪了。会不会,跟你的丫鬟青竹一起私奔了?”冥熙跃调笑的道。
白丹烟瞪了他一眼,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青竹会跟流水那个面瘫私奔,打死她都不相信。
冥熙跃见她不悦的样子,摸摸自己的鼻子,尴尬一笑,转化话题,“既然要给他们办亲事,我们得商量一下,月梅从哪里出嫁吧?”
白丹烟抿唇,不说话,冥熙跃建议,“不如,月梅从岭南王府,嫁入行宫?在行宫布置洞房?”
“不!”白丹烟摇头,“让行冥自己在岭南城中,置办房子,两人拜过天地,就算成亲!”
冥熙跃点头,“这样会不会委屈了月梅一些?”
跟着白丹烟多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这似乎说不过去。
白丹烟蹙眉,“月梅会明白的,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幸福,不是看婚礼的排场有多大,而且看行冥对她珍不珍惜。若是行冥待她一如既往,那么纵然没有任何婚礼,她也会是幸福的新娘!”
冥熙跃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则是来到月梅的房中,静静的等着月梅,商量婚礼的事宜。
六天之后,行冥果然在岭南城中买了房子,很简陋的四合院,院子里简单布置。
月梅行冥在白丹烟和冥熙跃的见证下,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妇。
白丹烟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包装古怪的盒子,递给了行冥,“拿着吧,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行冥觉得奇怪,打算拆开,白丹烟却一把拦住,“暂时不要拆开,等你遇见困难,解决不了的时候,再打开它!”
行冥诧异的看着白丹烟,白丹烟转身看向月梅,月梅粉面含羞,娇滴滴的站在那里。
白丹烟从衣袖中拿出一枚令牌,递给了月梅,月梅拿过一看,大惊失色。
这是琉璃府的琉璃令,拿着这个令牌,可以随意的调动神衣卫,还可以去全国的汇通钱庄随意支取银子,拥有这个琉璃令,几乎是拥有了琉璃府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月梅吓的失措,想要将令牌还给白丹烟,白丹烟却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跟着我这么多年,这是你的嫁妆,从今以后,琉璃府就是你的娘家,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你可以拿着琉璃令,为自己讨回公道!”
“小姐!”月梅双腿颤抖,眼泪盈满眼眶,她膝盖一软,跪在那里,“小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
“傻丫头,今天你是新娘,你想折煞我吗?”她伸手,扶起了月梅,将月梅的手,郑重的交给行冥。
行冥握住月梅的手,眼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白丹烟。
白丹烟交待道,“好好的照顾月梅,你们呆在这里,替我看好了岭南王府!”
行冥和月梅,笃定的点头,白丹烟松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将晚上的时光,留给这相爱多年的两人。
离开了行冥和月梅的院子,冥熙跃好奇的看着她,“你送给行冥的什么礼物?看上去,很奇怪的样子!”
白丹烟摇头,“他带着月梅留在这里,其实非常危险,我留给他的,只是一些防身用的东西!”
“暗器?”冥熙跃试探的道。
白丹烟微笑,“算是吧,你呢?作为一个皇帝,观看了人家的婚礼,就这样一点表示也没有吗?”
“谁说我没有表示?我已经派了一批暗卫,听从行冥调遣,这样很够意思了吧?”冥熙跃笑着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失笑,他派暗卫,听从行冥调遣,这究竟是为了保护还是监视,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
不过她也不说破,只是一路走回了行宫。
行冥和月梅的婚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别人只当皇帝在岭南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多呆几天。
白丹烟走后,月梅想要打开白丹烟交给行冥的包裹,行冥一脸郑重,摁着包裹不肯打开。
“这是王妃娘娘给我们紧急时刻打开的,现在没到时候!”行冥神色认真的说道。
月梅微笑,“你太不了解小姐了,她说这种话,怕是只是给有心人听的,赶紧打开看看,或许,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呢!”
行冥依旧别扭的不肯打开,月梅捂着嘴巴偷笑,“你还真当小姐是神仙,给了你一个有仙法的包裹,紧急时候能够救人啊!”
行冥慎重的点头,原本就是这样,白丹烟在他的心中,就是仙子一般的存在。
月梅笑着道,“你要是现在不打开看看,仙法到紧急时候,就不灵验了呢!”
行冥思考瞬间,这才同意打开。
刚刚打开包裹,月梅就惊呼起来,“是火枪!”
“什么是火枪?”行冥不解,拿着那个奇怪的东西,翻来覆去的查看。
下面还有一排排的子弹,不过他依旧是弄不明白,这有什么作用。
月梅指着外面,“看见那个花瓶了没有?快,打那个花瓶试试!”
“怎么打?”行冥不解。
月梅替他摆弄,“这可是小姐的看家之宝呢,谁也不知道,琉璃府有这样厉害的武器,若是传出去,可能会天下大乱!”
她学着白丹烟曾经的样子,将火枪子弹上膛,接着交给行冥。
行冥对准花瓶,扣动扳机,“嘭”一声,花瓶碎裂。
他吓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拿着火枪的手,有些不稳。
这东西,实在太厉害了,有了它,简直能够天地无敌。
回到行宫,白丹烟并没有入睡,而是换上了夜行衣,打算夜探岭南王府。
来到岭南这些时日,除了岭南王一家十里相迎,别的,她再也没有见过李桑。
李桑仿佛安静了起来,以前刁蛮任性的脾气,也有所收敛,再也听不到她打骂丫鬟的传闻。
踩着屋顶,白丹烟猫着腰,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属于李桑的房顶上面,她揭开了一片瓦片。
屋内的景象,诡异无比。
只见李桑安稳的坐在那里,旁边跪着两个蛆人,那是一半人,一半蛆人的模样。
之所以说他们是一半人,一半蛆人,那是因为他们的上半身都完好,能够直挺挺的站立,但是下半身,却瘫软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弯曲。
他们行动,不是走,也不是爬,而是像蚯蚓一般,在地上蜿蜒。
白丹烟险些吐出来,她脸色难看的盯着屋内,只见李桑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地上的半蛆人。
那半蛆人,就顶着那个茶杯,扭动着身体,离开。
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拿着飞刀,猛然,飞刀朝着其中一个女蛆人射去。
凌冽的飞刀,掠过蛆人的肩膀,那蛆人忽然惊恐的扭动起来,矮小的蛆人回头的时候,白丹烟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却长期被虐待的脸,这张脸,她很熟悉。
白怜晴。
那个被冷芙蓉害死,被她亲手下葬的白府千金,白怜晴。
她惊恐的重重一震,白怜晴的眸光,已经朝着她射来,她打了一个哆嗦,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屋内受到惊吓的蛆人,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逃走,只有白怜晴,扭着头,怔怔的看着她。
空洞麻木还有惊悚的眼神,让白丹烟如见了鬼一样,她蹲在屋顶,定定的跟白怜晴对视。
李桑扬手,一个烟雾弹砸向了白丹烟,她朝着房顶怒吼,“什么人?”
白丹烟转身逃跑,可是刚刚落下屋顶,已经被岭南王府的侍卫团团围住。
她深吸一口气,长剑出鞘,冷眸看着旁边的所有人。
李桑已经从屋内走出,她凛然的看着白丹烟,冰冷的双眸,带着蚀骨的恨意。
“我没去招惹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李桑冷漠的说道。
白丹烟冷笑,“我早就知道,你跟三圣门有关,只是没有想到,你在三圣门,还这么的大有来头!”
李桑挑眉,“谁告诉你,我跟三圣门有关?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整个王府的守卫,因为冥熙跃的军队,男眷全部住在岭南王府,所以这几天,守卫十分森严。
一个体型微胖,身材矮小的男人,穿着一身紫色朝服,朝着这边跑来。
“女儿,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身材矮小的男人问道。
白丹烟知道,这就是岭南王李枭,他圆球一般的身材,跑到李桑的身边,握住李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岭南王,果然紧张他这个女儿。
李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白丹烟,“爹,我们王府来了贵客!”
李枭扭头,看着白丹烟,“喂,你是谁呀?为什么来我们王府,打扰我女儿?”
白丹烟收回长剑,旁边走出一个白衣脱尘,玉树临风的公子,他温润的笑着,眉目间,泛着淡淡光华,“爹,她就是闻名天下的玄王妃,白丹烟!”
“白,白丹烟?”李枭诧异的转身,定定的看着白丹烟,他粗短的手指,指着白丹烟,“哦,就是你,就是你在京城的时候,欺负了我女儿!”
“爹,玄王妃救了桑桑!”男子无奈的说道。
李桑不说话,只是冰冷的看着白丹烟,白丹烟则是淡漠的看了这奇怪的一家人一眼。
父亲长的这般丑,却生出两个天仙般的孩子,这一家人着实太奇怪了。
“二哥,她偷看到了我的秘密!”李桑跺脚,蹙着眉头,嗔怪的看了一眼李钦修。
李钦修皱眉,缓慢摇头,“没关系,她不会说出去!”
李枭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上前,“玄王妃,你这半夜三更来岭南王府,是不是该撂下个招子?”
“爹,玄王妃不是江湖中人!”李钦修皱眉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转头看向白丹烟,“王妃娘娘请回吧,岭南王府都是男眷,你留在这里,实不方便!”
白丹烟深深的看了李钦修一眼,转身离开。
来这里,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岭南王府,跟三圣门,确实有很深的关系。
若是想要摸清三圣门的底细,怕是还得从岭南王府入手。
只是死去的白怜晴,怎么会成为李桑的半蛆人?李桑在整件事情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青竹的失踪,会跟三圣门有什么关系吗?
冥熙玄和杜晓芙,真的逍遥江湖,远离冥水国了吗?
她回到行宫,闭着眼睛,深深思考。
风雪谷,洞内温暖一片,燃烧着篝火的旁边架子上,晾着几件男人的衣服。
方柔提着篮子进了山洞,发现山洞内,空无一人。
忽然,她有些恐慌起来,难道他离开了?
她就知道,像他这样的男子,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驻足的。
丢下篮子,她跑了出去,大声呼唤起来,“剑白,剑白……”
可是喊了半响,除了风雪谷内的回音,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失落的站在那里,小脸黯然,须臾,从风雪谷的旁边羊肠小道,走出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男子英气勃发,一只手挽着弓箭,一只手提着两只兔子和狐狸。
他朝着她走了过来,方柔欣喜的上前,“剑白,你没有走?”
男子点头,微微一笑,“嗯,我去打猎!”
“你身上伤还没有好,怎么就着急出去打猎?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方柔着急的上前。
男子深吸一口气,叹息,“方姑娘,我真的没事!”
“可是我告诉我爹,你身体好没有好,不能赶你走!”方柔有些委屈。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今天是打算离开,可是想到,还没有跟方姑娘你打过招呼,就此离开,似乎不好!”
“不要走!”方柔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求求你不要走!”
男子皱眉,“方姑娘,我忘记自己的一切,我必须得离开,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答应你,等我劝服我爹,我跟着你一起离开,帮你找回记忆,只是暂时不要走,好不好?”方柔祈祷的说道,她攥着他胳膊的手,紧紧的,不愿放开。
男子不说话,方柔继续道,“你知道神医舒莫言吗?他是我表哥,只要劝服了我爹,我就带着你去京城,寻找我表哥,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