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都佩服您南征北战从无败绩,所以都不想沾染你身上的鲜血,您还是自己跳下去吧!”那名总旗官沉声道。
“好歹也让本官做一个明白鬼吧?”陆绎苦笑道:“本官只不过是来调查江一贯揍死倭洲朝鲜女人,以及明教一事,你们莱州右卫为何这般沉不住气?”
总旗官与两名小旗不语,陆绎恍然大悟道:“本官知道了,你们是江一贯的人。”
“江一贯算个屁!我们乃是费余大人麾下!”
“闲话少说,上路吧!”
总旗官与两名小旗冷笑。
陆绎脸上的遗憾瞬间消失,单手举剑思索道:“眼下卫所清理章程如火如荼,军户的粮饷自然不会短缺,可莱州包括山东都格外缺粮,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是贪腐,将苗头转向百姓,从中中饱私囊,还是说在配合明教准备继续制造混乱?”
“逼他跳下去。”
总旗官一声暴喝,周围的莱州右卫的军兵便眼红的冲了上来。
“可惜,时间到了。”
陆绎拍了拍手,笑道:“原本想示敌以弱,多套取一些信息,但看来你们十分谨慎。”
“临死之言吗?”
“难不成是害怕的疯了?”
有军兵错愕的看向陆绎,手脚却不慢。
可紧接着数声“咻咻”破空声飞掠而过,他们的背后突然多出了几只箭矢。
“不好!有埋伏!”
总旗官嗔目切齿,神情一震道。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他身旁还站着的莱州右卫军兵再飞快的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四人!
“快跑!”
总旗官不敢怠慢,继续说道:“分开跑!”
只是他还未说完,便看见十几名身着黑衣的锦衣卫从林中阴影处走出,左手上几乎全是箭弩,右手则是长刀。
“跪下!”
这是要留活口。
很快,包括总旗官在内的剩余四名莱州右卫军兵失去了抵抗之心,被这些锦衣卫的暗卫成员,拿刀团团制服住。
陆绎长舒一口气,迎面走去,赞赏道:“周虎,干得不错。”
城中有曹文昭等人护卫,暗卫之人自然不会进城,这也是陆绎敢独自一人在许谦夫妻的陪伴下,出城的原因之一。
此举不可谓不大胆,因为要是江一贯或者总旗官口中的费余胆子再大一点,拉出来一个百户所的兵力,那他陆绎今日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陆绎就是在赌,赌他们人数过多会暴露行迹,怕让城中的征南军将士察觉!
“大人您没事就好!”陆绎口中的周虎,这名身材有些矮小,只有六尺高的西北汉子饶了饶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作为从锦衣卫之中挑选的暗卫人选,周虎的武艺不再赵千珏之下。
只是他身处于暗影之中,更注重身形敏捷。
好似想起了什么,周虎抱拳道:“大人,那许谦夫妻不简单,追过去的十名军兵都折在了他们的手中……”
陆绎微微点头,眼中有讶然之色闪过……
“什么?你说陆绎没死?”
军需仓库内,正在视察粮草军械的江一贵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的江一贵脸色苍白如雪,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前的费余,用手揪其对方的军服大氅,厉声道:“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万无一失?”
费余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原本招牌式的笑容消失不见,他看着前来汇报的心腹说道:“此时可是真的?”
来者闻言身体微颤,低头轻声道:“小的不敢说假。”
费余瞬间心中一紧,他深呼吸几口,看向江一贯说道:“江大人且来,下官有要事和你商酌。”
说着费余就朝着仓库角落走去,江一贯神情有些复杂,眼神呆滞的跟了上去,边走还边呢喃道:“悔不当初,就不该答应你们出手,眼下陆绎逃出生天,我一家老小要……额!”
江一贯胸口一痛,他茫然的垂头看去,看见插在自己胸口上的短匕,再看着满是凶狠之意的费余,瞪大双眼苦笑道:“原来……我只是一个棋子。”
“江大人发现的有些晚。”费余遗憾道:“眼瞅着罪行败露,江大人与军需仓库之中畏罪自杀,死前燃起大火,引发营中暴动。”
胸口血液渐渐染红胸前的棉衣大氅,江一贵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他张了张嘴,嘶哑着说道:“派出去的可是你的人,你也脱不了干系。”
费余微微摇头,怜悯的看向江一贵,叹息道:“江大人觉得下官没想到这一点吗?他们是为了钱财才去铤而走险企图刺杀陆大人的,而给予他们钱财的,就是您江大人啊!”
“你……你果然不愧长有反骨。”
江一贵眼中燃起烈火,他艰难的拔出腰间的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暴起道:“老子要你……陪葬!”
费余面露不屑,仅仅只是后退半步抬脚一踹,江一贯就惨烈的后仰而去,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握住刀柄的右手无力的挣脱开来,气息全无。
费余旋即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的心腹,说道:“去,把江一贯的心腹全部杀了,然后放火烧仓,对外就说他们不满吴光宇的压榨,聚众造反了。”
待心腹领命而去,费余揉捏着双手正欲离开,余光瞥见早已死去的江一贯嘴角居然露出了几分讥讽。
费余不由微微皱眉道:“死了都不安生吗?”
“罢了,我会让你的妻儿随后陪你的。”
“蠢货。”
与此同时,许谦夫妻一脸的慌乱,他们看着不远处的莱州府城,许谦更是着急道:“娘子,我们过去会不会被抓。”
那些人连平湖侯都干追杀,他们要是贸然闯入府城之中,说不定是自投罗网。
许李氏见自己的丈夫顾前顾后,忍不住嗔怒道:“谦哥儿!你可别忘了刚才侯爷为了保护我们,引开了大部分的贼兵!”
连官兵都不肯叫了吗?许谦苦笑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怕侯爷现在已经遭遇不撤……”
言下之意,就是担心事后没有人能够给他们证明。
毕竟官府最擅长的,不就是反打一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