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挂上笑,晋环走近牧宠,半蹲下身,轻挑起牧宠的下巴。
他盯着牧宠的眼镜似笑非笑的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亲自把你带到这里吗?”
牧宠甩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不屑一顾地冷哼,“自然是殿下想绑我,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冷声说:“绑我过来也没用。”
晋灿盯着她的脸,轻抚过,他捻着手指似乎在回味。
牧宠心里一阵恶心,她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死死地咬着嘴唇。
晋灿看出她的隐忍,勾起唇角,强硬地别过牧宠的脸,迫使她的眼睛看着他。
天真无邪的笑从他的瞳仁中溢出,若不是冰霜一样冷的脸,牧宠恍惚以为他还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太子。
“殿下处心积虑地把我绑来这里着实煞费苦心。”她在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
她调侃道:“难道陛下对小女一见钟情了?想通过非常手段来抢自己的弟媳?”
牧宠的语气带着调笑,说出来就是为了恶心晋灿。
他捏着牧宠的下巴,脸上笑意更盛,“的确如此。”
牧宠吃惊地瞪大眼,她不过脑子说的话竟然还是真的?
见管了骗人的手段,牧宠戏谑地勾起唇角,冷笑道:“殿下,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晋灿的鬼话她不会信。
抓她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对晋璋不利。
四面青山连绵起伏,这栋破房子立在森林中。
这里荒无人烟,树木参天,是个躲避的好地方。
想要偷袭晋璋,那些高大的树木无疑是天然的屏障。
晋灿远比晋环心思要深沉,他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就连牧宠这个原作者也被骗过去了。
晋灿挑起牧宠的下巴,“噗嗤”轻笑出声,他灼灼地盯着她,“三弟目光着实好,挑了一个你这样的美人儿。”
牧宠狠狠地剜了一眼,从一开始相见晋灿就故意往他身上蹭。那时候她把他当成一个只有七八岁智商的孩童,如今自己倒成了那个傻子。
被他骗得团团转不说还被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厌恶更盛。
牧宠瞪着他的眼睛怒道:“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晋灿贴近牧宠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等你完成你该做的事情,我就带你离开。”
牧宠的眼前倏地一黑,晋灿在她的眼睛前蒙上一个黑色的布条。
牧宠心里有些慌,他到底要做什么?
周遭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牧宠心中惴惴不安。
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到现在还没摸清楚晋灿的路数。
牧宠深吸一口冷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竖着耳朵,仔细辨认周围的声音。
没有眼睛,听觉格外敏感。
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她都可以觉察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宠无力地垂着头。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细而碎的脚步声,牧宠眉头一跳,这个脚步声和牧采薇晋灿的不一样。
被关这几日,牧宠一直都绑在这里。她闲的无聊,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学着听着脚步声辨认来者是谁。
短短几天,小有所成。
牧宠屏住呼吸,声音越来越近,不止一个有许多个,再仔细听还有马蹄声。
是谁?
晋璋来了吗?
牧宠的心整个都悬在嗓子眼上,这几天晋灿都没有任何举动。就在等晋璋上钩,不出意外,这里一定设下埋伏了。
“咣当”一声巨响,黑暗中的牧宠浑身一震。
“牧宠!”
熟悉的声音,是他来了,牧宠开心不起来。
“别管我了,快走啊!”牧宠看不清他在哪个方向,只对着前方有光源的地方大喊。
她手上多了一股温热的触感,是晋璋在拧绳子。
“辛苦了。”
“晋璋我求你了,快点走!”她用力叫着,想要晋璋快点离开这里再快点离开。
“他们都跑了。”
牧宠怔了怔,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晋璋嗯了一声让牧宠悬着的心稍微地放了下来。
黑色的布条松动了一些,光线炫目,刺得眼睛有些疼。
牧宠下意识地抬手挡着光,“嗖”得一声划过天空。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嗖嗖”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这一切都是埋伏!
“晋璋,快跑!”
他的脸还是英俊无比,只是眉眼间多了许多憔悴。
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只是短暂的瞬间似乎已经将藏在心里的话告知对方。
晋璋的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牧宠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从这里逃出去。”她眼中闪烁着泪花,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底气。
“好。”他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柔色。
“三殿下,我们已经……”又是“嗖”得一声,锋利的箭矢穿透他的胸膛,冰寒的铁色晕染上刺目的猩红。
人的生命就在这一瞬间凋零,庞大的身体登时失去一切支撑栽倒在地上。
“三弟,我等你好久了!”
晋灿坐在黑马上,身着皇服头戴发冠,剑眉星目颇有些帝王风范。
他身后是数十个披着斗笠的杀手,他们手握着长剑。
“别怕。”晋璋的声音很轻,羽毛一样落在牧宠的心上。
哪怕到了这种绝境,他仍然面不改色,似乎一切还有转机。
牧宠望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你不怕我也不会怕。”
或许走出去就是死。
牧宠怕疼,现在晋璋站在她的身边,疼痛也不足为惧。
两人手拉着手一齐从屋内走出。
原本破败的院子,此刻尸体遍布,刺目的红染红大片黄土地。
太阳炙烤着地上的尸体,干燥的空气中浮动着浓烈的铁锈味。
晋璋早就预料到牧宠的眼睛受不得刺激,将身上的披风盖在牧宠的头上。
遮去大半光线,牧宠的眼睛才适应眼前这极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尸殍遍野血流成河大概就是如此吧,牧宠心让狠狠地揪了起来。
晋灿从一跃而下,他昂首拓步地朝二人走来。拇指向上一拨,锋利的宝剑从刀鞘中拔出。
闪烁着寒光的锋芒正对着了晋璋的脸,他阴恻恻地笑着说:“三弟,这次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