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刮起了大风。
齐魏两国签订了和解书,魏国书,将其最尊贵的亚子嫁去齐国为后,齐国承诺五年之内不犯魏国。
两国就算没有开战,但这份和解书一签,就相当于魏国示弱于齐,用了亚子换五年安稳。
和解书签订那日,便是魏国最尊贵的亚子出嫁的日子。
轿子从丞相府抬出,轿子里的人盖着红盖头,一言不发。
轿子抬到了大殿前,和解书已然签下,楚雄傑身上傲气泠然,仿佛丝毫不怕魏国耍花招。
楚雄傑放下手中的笔,听见属下禀告,新人的轿子到了,楚雄傑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愉悦来:“寡人去迎寡人的皇后。”
崇明皇站在殿里,眉头紧锁,目露担忧。
此刻,在深宫中的杜亦忽然捂住胸口,脸上露出难受的神色,他自言自语道:“好好的怎么会心悸?难道是朝堂上的事……这当下的,卓玉跑哪里去了……”许久,待心悸好些,杜亦这才吩咐贴身伺候的太监去寻卓玉过来,听闻昨夜议事阁的蜡烛燃了一宿,宫中人心惶惶,杜亦总要见到儿子才能心安些。
大风掀起了楚雄傑的衣摆,也掀开了轿子的盖帘。
楚雄傑在轿外站定,他的属下恭敬的将轿帘掀开,楚雄傑目光落在轿子里一身华丽红装,盖着盖头的亚子身上,目光里难得带了几分笑意。
“王珂瑜啊王珂瑜,从在战场上见你手持长剑大败指挥魏军我军,寡人便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寡人的后位。”楚雄傑愉悦的开口:“寡人为了娶你,给魏国五年修生养息,你可明白。”
楚雄傑的声音不大,只有轿子里的人和他身边站着掀轿帘的人听见了。
那轿子里的人听到这一番话,长袖下的手掌紧紧的握住。
楚雄傑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的觉得轿子里的人不是王珂瑜,他伸手,一把掀开盖头。
盖头下,一张略带苍白却精致漂亮的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楚雄傑眼中瞬间充满怒意,他扔开盖头,将轿子中的人拉出来,捏住他雪白的脖颈,声音冷冽:“魏国胆子很大啊,竟敢戏耍寡人。”楚雄傑回头,冷冷的望着跟出来的崇明皇:“王珂瑜在哪里。”
“魏国……并未……并未戏耍……”楚雄傑手中的力道控制得还不错,没有将人立马掐死,却也让那人出气多,进气少了:“我……就是……魏……魏国……最……尊贵……的…亚……”
他的声音细弱蚊蝇,楚雄傑耳力过人,听到了,他微微松开手:“你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身着铠甲的王珂瑜走来,他冲上前去,极快的越过楚雄傑身边的意欲拦他的属下,掌刀劈开楚雄傑的手,将人救了下来:“这是我魏国最尊贵的亚子,六皇子魏卓玉。”
王珂瑜掷地有声。
“最尊贵的亚子?”楚雄傑瞥了一眼在王珂瑜怀中咳得满脸通红的柔弱亚子,哈哈大笑两声:“好个最尊贵的亚子!你们好的很哪!”
“和解书已签,难道齐皇要毁约不成?!”王珂瑜大声道:“若齐皇当真如此不守诺,我魏国也不是好欺负的,便是你大军压境又如何?拼着死,我王珂瑜也要将你斩杀于此!”王珂姐声音洪亮,目光坚定,他的一番言语,激起了在场的魏国百官和将士们的愤怒和豪气,他们整齐的将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抽刀砍杀。
“到底是寡人无信还是魏国耍花样?”楚雄傑沉声开口,看向一旁静默的崇明皇。
“楚雄傑,”崇明皇启唇,声音十分冷静:“如此局面,你答应和解,两国相安,你若不应,便打吧。”
楚雄傑深深看了崇明皇一眼,冷笑:“好,寡人应了这和解,不过,和解书加一条。”
“你说。”
“什么狗屁最尊贵的亚子,也配做寡人的皇后?和亲可以,但他只能为妾,齐国皇宫最低等没有品级的贱妾。加上,寡人立刻带着他回去,不加,你们尽管来杀,寡人奉陪便是。”
“你不要欺人太甚!”崇明皇脸上终于有了些波澜,他额角隐隐有青筋凸起。
“父皇!不能答应!卓玉不能当贱妾!不能任他磋磨!”崇明皇身侧,三皇子急忙出声,脸上是毫无掩饰的急切,他看看在一旁低着头咳嗽的卓玉,又看看身旁的父皇。
“是啊,父皇!”其他几个皇子也跟着劝,可却不如三皇子一般着急。
楚雄傑看的饶有兴致看了一圈,好整以暇的等着崇明皇的答复。
“父皇,儿臣愿意。”
崇明皇还在纠结思索,卓玉已经推开王珂瑜,噗通跪倒在地,恳求开口。
崇明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好一会,才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神色平静了许多,他开口:“好。”
卓玉离开魏国那天,太匆匆,他没来得及向爹爹告别,他爹爹还派人在宫里寻他,还不知道他已离开,没来得及向几个皇兄告别,没来得及向自己的国土告别。
他如此卑微的离开,把自己珍视的一切抛在身后,他眼中只有楚雄傑的背影,他坐在轿子里,摸着喉咙肿起来的地方,脸上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以为,他找到了更令他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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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楚雄傑会和魏卓玉同生共死。不会再是小受一个人赴黄泉了,你们放心吧,卓玉是个厉害的小受的呢。